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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生長或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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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在路上。

整個七月都瀰漫了逃亡的味道,這個城市要燃燒起來一樣,慾望如野草瘋狂蔓延,孤獨的孩子在慾望裏失。

我是從這個城市出逃的孩子。

一直在火車上,隨身聽裏的音樂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來回循環播放的兩張專輯都是許巍,《那一年》和《在別處》。這個表情陰鬱的男人用他乾淨的聲音陪我穿行了大半個中國,並將陪我繼續穿行下去。

我坐在靠窗的位子,車窗打開,有風吹進來。我總覺得那些風吹呀吹的就會吹散這個夏天。可是七月如我的旅途一樣漫長,這給了一些東西生長的時間與空間,比如愛情,比如寂寞。這兩樣東西都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放肆的把眼光逗留在車廂裏的陌生人身上,表情傲慢,沉默不語。

這個七月我一直在路上,窗外的鐵軌錯,延伸到很遠很遠的陌生城市,列車停靠一個站台便如路過一歲光陰,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可我不知道宿命的鐵軌到哪裏才是盡頭。

對面的女子有着温順的眉眼和好看的笑容,她一直在看我,小心翼翼的,怕被我發現。

我想回她一個微笑,卻發現表情同語言一樣在這個七月燃燒成灰了。

列車穿過白天,穿過黑夜,我清醒地看着那些人入睡,每個人在夢裏都是卑微的樣子,對面的女孩亦不例外,她手裏的書滑倒在桌子上,我看見封面,是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七月,故鄉。

‮夜午‬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纏纏綿綿的,叫人心煩。

許巍在我耳朵裏唱《故鄉》,他的聲音荒涼的猶若北風過境,在異鄉的路上每一個寒冷的夜晚,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於是便覺得夜裏的風雨都帶了殺意。

鄉愁是杯甜美的毒酒,會叫人在死亡的瞬間看到花開。那些花原本是種在我心上的。列車一直往南走,我卻希望誰能有一雙巨大温暖的手掌幫我把時間的鐘擺給撥回去。是的,我的家在北方,那個城市很少在夜裏下雨。

七月的北方叫人想到死亡,太陽在頭上,如同心裏的慾望一樣蒸發着身體裏那些已經為數不多的冷靜。我在這個夏天無法完成一次完整的對話,哪怕對話的人是我最深愛的姑娘。

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在七月去了本,這個月她開始瘋狂地戀宿命。對她來説,七月是一個新的開始,在我的旅程上,她要從那些停靠的站台離開,坐新的列車,開始新的宿命。

終點是我一個人的,沒人陪我,那些若干年前説要去某個地方的那些人,早在時光的腳步中失去了蹤跡。

七月,我的北方城市,她可在這樣的一個夜了失眠?

我做了一個美好的夢,醒來的時候淚滿面,沒人知道我夢見了故鄉,那是我決意離開的但是,盛載着我所有的純真。

七月,方向。

我很少在列車上去想念誰,覺得思念是件很愚蠢的事情,疼了自己,對方卻一點都不知曉。

許巍唱《方向》的時候天亮了,車窗外的冷風肆意,這個早上使一切顯得落寞,外面的樹如此,穿行的車如此,車廂裏的人亦如此。

七月,我以為不會存在的思念忽然如水一樣氾濫。

想念那個叫小憶的姑娘,不能停歇。我曾與她有過一次很純粹的旅行,五個小時的車程,去武漢。她因為火車的顛簸而難受,我在對面望着她,覺得有把刀在心裏劃來劃去,就是不出血來。後來才知道,那些疼痛全部與愛情有關。

小憶,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我們還在一起,真好。

我想起與小憶的那些過往,電影片段一樣,關於爭吵,擁抱,分離以及相聚,所有的東西都燃燒成灰燼,唯記憶永存。

列車行走的方向是南,投奔的地方是小憶,我在靠窗的位子把思念編織成一張網,被捕捉的,事關幸福。

車廂裏的人陸續醒來,目光茫然,列車再有三個小時到站,我的南方與北方,俱在心房裏安眠。窗外的風景由荒蕪轉為繁華,陌生人的臉一閃即逝,像是曾經有過的誰的温柔。

我的小憶,她在這個七月忍受着我的膚淺與煩亂,我失去講話的耐心,她始終在我身後,我想對她微笑,擁抱或是親吻,卻突然發現原來時光的魔法一下子把兩個人都變得簡單。

七月,安眠我的每個幻想,總在每一個秋天飛揚。

我的每個悲傷,總在每一個夜裏生長。

我的每次飛翔,總在漫無目的的路上。

我的每次歌唱,總在每一個夜裏飄蕩。

許巍唱《青鳥》的時候火車到站了。我被人羣擠下車,陌生的城市依舊有很熱烈的太陽。我看着手錶,覺有一些什麼東西在心裏慢慢死亡。

我們總要失去一些什麼才能得到新的。我們若是經歷一次死亡卻沒有新的生長,相書上説,宿命是種虛無的東西,手紋是欺騙自己的道具。

我不相信,我在這個炎熱的午後突然想安眠。

七月,生長和消亡,我們經歷了新的輪迴。

愛情還在,生命依舊繼續,我們失卻的只是一些心情。

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