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咒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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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身劇痛，極想要昏過去就不用承擔這種痛楚。

可是我不能，雙手握前，在牀上咬牙滾來滾去，冷汗涔涔冒出，覺衣衫浸濕。忽然之間，身子撲空，頓時從牀頭落在地上，似乎跌落刀叢一般，劇痛更是加倍。

眼前金星亂冒，隨即烏黑，恐怕跌至內傷迸發。

“噗…”一張口，噴一口血在地上，微微支撐着睜開眼睛來看，臉側鮮血淋漓一片，滿眼的鮮紅，刺痛我雙眸。

我一口氣，顫巍巍伸出手指。

在那團血上，輕輕地沾了沾，重又抬起。

在自己額心重重一抹。

一股沁涼夾着刺痛滲入眉心烈火紋。

“以吾之神力，聽吾之召喚，封吾之原體，封！封！封！”咬牙切齒，喝出這一句話，已經是極限。覺體內一股淡淡力量湧動，想必是召喚發了作用，我心頭稍微覺得安定，神力一鬆懈，先前那股大痛帶來的折磨頓時排山倒海傾瀉而來。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神，悶哼一聲，咬牙昏了過去。

*****

門口，靜寂無聲。

那個明明離去的人，正赫然站在那裏。

頎長身子如劍般立門邊，雙手握拳垂落間。

淺淡泛顯銀波的雙眸，目不轉睛，緊緊望着牀上那人。

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低低的呻，他所有的隱忍。

楊戩看在眼底，痛上心頭。

看他額間冷汗細細地冒出來，他緊捏的手心亦是沁冷一片。

聽他低聲地痛楚呻，他的心頭好像被鈍刀慢慢地割過。

直到看他從牀上滾落地面，楊戩身形一動，手已經推上門扇，腳步一邁，便要入內，卻又硬生生剎住。

“不…不能衝動…要忍。”心底有個聲音赫然響起“要忍，一定要忍。忍不住也要忍，再痛也要忍。”楊戩咬緊牙關，苦苦等候，伴隨着室內人在地上的輾轉跟痛苦息而揪緊一顆心。

放棄吧，清，放棄吧。

你應該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不是嗎？苦苦的壓抑，又有何用。

難道你真的相信你所愛是觴兒嗎？

就算是觴兒，也看得比你清楚，所以才斷然地封了你一半神力，阻你繼續錯下去。

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固執，不明白呢。

所以…我不得以而…

所以…如果你得知這一切之後…要責怪我的話，我也…無話可説。

“看夠了嗎？”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出。

卻如驚雷在楊戩耳邊炸響。

他驀地回身。

“是你？！”望着眼前人，楊戩眼底一片震驚，隨即強自鎮靜，慢慢躬身説道“弟子楊戩見過廣成子師叔。”來人，衣衫飄飄，滿頭銀髮在夜掩映之中分外醒目，卻生的面恬靜，眉目如畫，一派仙風道骨。

廣成子望着眼前人，不答話，眼波一閃，卻道:“心…痛嗎？”

“這…”楊戩略一躊躇，隨即恢復原本的灑，微笑説道“師叔此言何意？”廣成子甩了甩袖子:“跟吾來吧。”楊戩略見為難，情不自回頭向屋內望了一眼。

“你不是不知清的固執，他要做的事情，很少有人攔住，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再行封印了吧。”淡然的聲音響起。

楊戩心頭一震，果然，見室內倒地那人，拼着最後一口氣，沾着地上的血，在額心畫了一個封印符咒，淡淡的金光從他的身上滲出，半晌歸於平靜，而他亦終於耗盡力量，昏過去。

楊戩深深嘆了一口氣，略覺抑鬱:到底是功虧一簣。

這樣兜兜轉轉，來了一圈，到最後，還是敗在他的固執之下。

想到這裏，再無猶豫，眼前廣成子身形閃動，如一朵落地的雲般灑然，率先向前走去。

楊戩收回目光，轉身甩手，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