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冰凍時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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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明月取出隨身攜帶的狗糧,去喂她那兩頭寶貝狗。不知是泡過温泉,抑或空調温度過高,餵過狗回來,她滿面緋紅地坐在諸葛對面,猛然怯了場,直低着頭,一句話不説。
坐了坐,她掉大衣,只穿一件櫻桃的開衫衣,底下是一條嬉皮風格的工裝褲。隔一會湯鍋上來,她抱怨熱氣燻得厲害,越連衣也了,那裏頭可是琵琶半掩,光外瀉,紅吊帶紗衣,點綴着紅亮片組成的牡丹花,隱約顯出同系的衣,透而不,到了極致。就連一向自認坐懷不亂的符遠志都瞪大了眼睛,加上牛鞭酒作亂,渾身躁動,熱直從腳底竄將上來。
餐桌上沉悶了,只有諸葛心猿意馬地不斷詢問尚明月,菜品可否合胃口,要不要添加飲料。尚明月並未扮做淑女狀,很大方地伸手拿起兔頭,津津有味地啃,啃完了,連沾了油的手指也旎地了。這美女啃兔頭又是一景,看得一幫男人垂涎滴,巴不得將那秀可餐的尚明月落肚中。
符遠志猶自納悶,作陪的這幾位朋友在男女情事上都不是什麼純潔的白鴿子,今竟給一小女子三招兩式輕易就“電”倒了,心慌意亂,一聲兒言語都沒了,把一場熱鬧的聚會得冷了場子。
諸葛的諂媚伎倆是一的,他點的菜温香滋潤,別具一格。奇妙的石鍋湯香濃清淡,湯裏藏着人蔘果、手掌參、冬蟲、藏紅花,諸葛又周到地動手為尚明月在湯裏燙些野山菌、蔬菜。見她舀了幾勺子五彩繽紛的咕嚕,諸葛就很內行地告訴她咕嚕的做法,是用番茄醬、酸梅醬、檸檬、橘子、甘蔗水調成汁,再將豬粘着蛋清一炸,澆上汁水,撒上菠蘿、紅綠辣椒、洋葱、青檸檬粒。尚明月嚐了嚐,故意誇張地説:“哇!諸校長,您可真在行,還真有這幾樣東西的味兒。”諸葛一聽來了興致,誇耀道:“我還會煲一種酸辣湯,用檸檬、泰國小辣椒和海魚做底料,搭配各樣海鮮,具有解毒養顏的功效,保管你一喝啊,就被它的味道粘住,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像戀愛中的女人,時時刻刻粘着你。”符東江笑着補充。
“最近有部電影,好象就叫做戀愛中的寶貝。”符遠志文不對題地嘴,他試圖引開大家的視線,把失去的話語權收復回來。他端起酒杯,乘勢敬諸葛:“諸校長,謝您的賞光,還望諸校長今後多多關照提攜。”
“我也陪敬一杯,”符東江機地起身助陣“領導,我這表弟一直盼着能在小吃城――”
“不説那個,不説那個,”諸葛不耐煩地打斷他“來來來,喝酒喝酒!”他一仰頭就幹了,還對符家兩兄弟晃了晃空杯底,目光順勢又落在了尚明月純白的肩頭。
“諸校長,您這麼善於烹飪,一看就是個規規矩矩的住家男人,您太太真好福氣。”尚明月瞥他們一眼,輕幽幽地説。
“住家男人?哈哈,我的家人從沒嘗過我的手藝!”諸葛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當過農民,當過機修工,還在離溪大學幹了三年幼兒園的廚師。”
“喲,您的經歷真夠坎坷的,”尚明月故做天真地瞪大雙眸“諸校長,我敬您一杯。”説着,她也不起身,自顧自喝了半杯果汁。諸葛見狀,一仰脖,把整杯白酒乾了。
看看尚明月的情態,就知道諸葛何以會猴急猴急地纏上身去。比如一個深諳養身之道的人,長年喝着温和中的補藥,驀然給他一盤濃豔刺的鐵板燒,無論如何難抵誘惑。諸葛經手的女人料定不少,可尚明月這樣語還休、拒還、擒故縱的風情,恐怕是罕有的。當下兩人的眼神就曖昧糾纏起來,一點一點地在空中編織出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其他人屏棄在外。
符遠志被這女人攪擾了正題,恨得牙癢癢的。又見滿桌男士都給尚明月搞得坐立不安,不由得直嘆自己晦氣,避開了姚建山兄弟的猛料,誰知道又來一道行更深的妞兒。
“不曉得誰有福氣嚐到諸校長的廚藝?”尚明月瞟瞟諸葛。
“找個週末,我請你,我親自下廚,”諸葛慷慨允諾“在座各位,都來捧個場!”幾個人忙舉杯,一起敬諸葛,接着又轉敬尚明月,説叨她的光,有幸一睹諸校長的廚下風姿。
符遠志訕訕的,無趣得很,只好努力地吃。鋪着金黃老南瓜的糕餅,他一氣吃了四隻,又連喝兩碗油魚丸湯,雪白的魚湯裏漂着翠生生的豆苗,他越都撈起來吃了。到了回房間打麻將,他才發現自己撐得慌,連坐下去都覺難受,不得不推,請朋友代陪諸葛娛樂。
之前符遠志已做好功課,在衞生間找機會了只紅包給諸葛,説是打牌的底金。諸葛老於此道,順手放進褲袋,並未推辭。紅包裏是一萬塊錢。符遠志本想裝五千,與堂哥一商量,符東江笑他小氣,説別人給的紅包,少則五萬,多則十萬,諸葛照單全收,眼都不眨一下的。符東江説,你老弟不開竅,這可是放大餌釣大魚,要真成了事,租下了鋪子,個把月你這成本就回來了。符遠志覺得在理,一咬牙,就加一倍,放了一萬。一萬,那是大數目了。
符遠志和另一個朋友沒有上場,尚明月説是不會,得跟諸葛學學,也不打。剩下的人恰好四個,湊成一桌。諸葛説是打小些,一二四,一百、二百、四百。尚明月坐在諸葛旁邊觀摩,衣穿上了,紐扣卻未扣上,半出蕩悠的衣,臉龐紅噴噴的,連脖頸都透着輕白粉香。諸葛明顯心不在焉,連連點炮,兩圈下來就出去了一千六百塊。他推開牌,叫過符遠志,説:“小符,你來替我,我頭沉得很。小尚,你陪我出去透透風。”説着就與尚明月一道出去了。桌上的人牌興正濃,符遠志讓閒着的朋友上桌,自己也想出去走走消消食,又怕諸葛疑心是去跟蹤監視他,因此刻意停頓一會,估摸着他們已經走遠,這才慢拉開房門。
誰知他一隻腳跨出房門,隔壁單獨安排給諸葛的那間房,也開了門。他一驚,縮回頭,借門縫偷看動靜。出來的是諸葛本人,外套了,穿件保暖襯衣,朝電梯口去。恰好一名男服務生託着果盤過來,諸葛叫住他,問賓館前堂有沒有自動售貨機。
“正在安裝,還不能使用。先生需要什麼?大堂裏有售基本生活用品。”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回答。
“有沒有安全套?”諸葛直言不諱地問。
“對不起,暫時沒有。”服務生明顯是忍着笑。
“媽的,什麼破賓館!”諸葛罵了句,想一想,急急折身返回房間。
他們的對話,符遠志在門邊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直叫倒黴。這成什麼了,他請客可不是為了拉皮條的。他符遠志雖不是什麼一等良民,好歹也當過兵,身家也算清白。他不過是想攀附着諸葛,租間旺鋪,發筆小財,供兒子念好學校。這些男盜女娼不三不四的事兒,他忌諱。
打了大半夜的牌,臨上牀符遠志忍不住跟堂哥説起這一幕。他們兩兄弟住着一間房,牌桌沒來得及收拾,滿地瓜殼煙蒂。符東江並不意外,打個呵欠道:“騷狐狸,誰都知道會有這一天。”
“她不是剛結婚嗎?”
“結婚?”符東江冷哼“她哪在乎這個!連爹的老命她都可以出賣,甭説老公了。”
“她爹不是救人英雄?怎麼出賣?”符遠志狐疑。
“救人英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符東江笑起來“尚老頭是豆腐渣工程的犧牲品。”
“什麼?”符遠志睡意全消。
“尚老頭是從小吃城的四樓掉下去的,早晨不到六點鐘,也不知道他是準備打掃衞生還是怎麼的,人靠在窗邊,過廳裏的窗框突然鬆了,整面牆都垮了,人嘩啦一聲就掉下去,後腦勺着地,當場就斷了氣。”符東江輕描淡寫地説。
“那、那救人是怎麼一回事?”符遠志驚得結結巴巴。
“離大保衞部的人一來,立馬通知諸校長。諸校長立即叫人用塑料布封了那扇窗,後來姚建山出主意,隨便找了個貧困生來,給了一筆錢,教那男孩子説,他想跳樓,被尚大爺奮不顧身地救下,拉扯中尚大爺失足落下。等窗户和牆修好了,救人英雄定了,尚家人搞不好也收了鈔票,安頓好了,答應私下和解了,學校保衞部才在警方備了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