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聖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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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相當寬大,而且檀木雕花牀,白紗垂帳,還有一個很大的妝台。
葉長青發覺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他和夏殺進入客棧之後,客棧取下了燈籠,掩上了店門,他們對接下這兩個客人,似是已很瞞足,不再接別的客人。
夏殺回顧了帶路的店夥計一眼,道:“小二,替我們準備吃的東西。”店小二欠身道:“客官,吃的東西倒有,不過,我們不賣酒。”葉長青道:“有菜無酒,這是哪裏的規矩?”店小二道:“客官,這聖泉鎮的規矩,和別處不同,我們這裏是不賣酒,這裏有四十家酒館,我們之間,有一種協議。”葉長青冷笑一聲,正待發作,夏殺卻已搶先説道:“黃泉路上奈河橋…”店小二呆了一呆,道:“望鄉台下陽關道。”夏殺道:“我們先在這間客房裏坐,去叫你們掌櫃的來。”店小二一欠身,道:“是!小的這就去。”夏殺道:“替我們準備六個下酒的好菜,順便找一壺酒、二十張油餅。”店小二道:“小的這就去準備,兩位請坐。”片刻之後,一個身着青衫的漢子,緩步行了進來,一躬身,道:“兩位找我。”夏殺道:“你是掌櫃的。”青衫中年漢子微微一笑,道:“不錯,我是聖泉鎮的掌櫃的。”酒菜送上來了,六個菜,一壺上好汾酒。
夏殺道:“掌櫃的接到了令諭嗎?”青衫人點點頭,伸手從中掏出一個銅牌,那銅牌只有半個,而且上面還有號碼。
夏殺也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銅牌。
兩塊鋼牌拼在一處,絲絲入扣,竟然是一塊銅牌切成了兩片。
對在一處,字跡宛然,銅牌上寫的是十二號。
青衫人點點頭,道:“我叫張珞…”目光一掠葉長青,接道:“這一位是…”葉長青道:“七劍追魂。”張珞怔了一怔,道:“七劍追魂葉長青。”葉長青道:“不要叫我葉長青,葉長青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七劍追魂,一個殺手。”張珞道:“好!我們也不需要葉長青,我們要的是七劍追魂。”夏殺道:“張兄,能不能先告訴我們,要殺的是什麼人?”張珞道:“兩位先喝酒,咱們慢慢的談。”葉長青道:“你最好先説明白。”張珞雙目盯注葉長青的臉,看了一陣才道:“七劍追魂,你應該先明白一件事情。”葉長青道:“什麼事?”張珞道:“聖泉鎮是一個充滿着神秘,很有些怪規矩的地方。”葉長青道:“哦!這地方雖然是有些詭異,不過,如果閣下能給咱們解釋一下,也可以使咱們一廣見聞。”張珞道:“這裏有很多的客棧,但每一家都很小,佈置卻又十分豪華,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葉長青點點頭。
張珞道:“還有很多的小酒館,佈置的也很豪華。”葉長青道:“對!這樣的客棧、酒館,除了聖泉鎮,只恐怕別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張珞笑一笑道:“七劍追魂走過了不少的地方,大概也明白,這些情形那是因為有此需要。”葉長青道:“什麼樣子的客人,才會住這樣的客棧呢?”張珞道:“武林中人,而且是各懷鬼胎的武林中人。”葉長青道:“他們為了要保護自己的隱秘?”張珞道:“對!到這裏的人,都有自己的隱秘,而且,他們這些隱秘,都不希望別的人知道。”葉長青道:“來到這聖泉鎮的人,難道每一個人都有一些隱秘嗎?”張珞道;“至少,他們自己的覺是如此,到這裏的人,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葉長青道:“就這樣,造成了這地方的神秘…”張珞接道:“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這聖水的易,也充滿着神秘;這聖水每次只出售一桶,卻有很多人接到了通知。”葉長青道:“這些人都趕到了這座小鎮上來?”張珞道:“對!他們都接到了通知,而且,大都在一個月前到了這裏,那時,這座小鎮才真正見到繁榮。”葉長青道:“這聖泉鎮的聖水,多久易一次?”張珞道:“三個月,每年四次,每次一桶,這座小鎮每人有四次易,每一次易,可以給這個小鎮帶來一個多月的繁榮。”葉長青道:“每一年,他們只做四個多月的生意?”張珞道:“那已經很夠了,他們四個月所賺到的銀子,足夠他們一年開銷有餘了,因為,來這裏的人,都很有錢,他們包下整座客棧,一座酒館。”葉長青道:“我現在才明白,這裏的客棧和酒館,為什麼那麼多了。”張珞道:“每一易完成之後,這些人就悄然離開,他們都很富有,每一次來這裏,都帶了大批的金銀、珠寶,希望能換到那一桶聖水。”葉長青道:“張掌櫃,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打主意劫奪那些珠寶、金銀?”張珞笑一笑,道:“不是,如只為搶劫一些珠寶,堡主不會派你們這樣的高手來此。”葉長青道:“那我們來此用意何在呢?”張珞道:“本堡的規矩很嚴,我不能告訴你們太多。”夏殺道:“要我們做些什麼事,總得對我們説明白吧!”張珞道:“要你們殺一個人!”葉長青道:“什麼人?”張珞道:“這個你們不用問了,我替你們安排。現在,兩位可以安詳的住在這裏,酒、女人,我都可以供應,不過,兩位最好是不要離開這裏。”葉長青道:“我們這樣算是被囚起來了。”張珞道:“葉兄不要誤會,你們只不過在執行一個令諭,不能暴身份。”葉長青笑一笑,道:“好!咱們既然是奉命而來,只有聽命行事了。不過,張掌櫃,來方長,我七劍追魂只要這一次不死,我們後相處的時間還多,大家留一點後相處的情分。”張珞微微一笑,道:“不錯,以葉兄之能,我想定然會在本組合中,爭得一席之地。那時,兄弟還耍葉兄多多照顧了。”葉長青道:“一報還一報,如果張兄真的看好我以後的成就,希望張兄現在能放點情進去。”張珞道:“一定,—定,若是兄弟能給兩位方便的地方,絕對全力以赴。”語聲一頓,接道:“事情隨時可能有變化,兩位旅途勞累,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還有事,失陪了。”起身告退而去。
望着張珞的背影,夏殺輕輕嘆一口氣,道:“葉兄,我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看來,還是不如你葉兄高明。”葉長青道:“夏兄抬舉兄弟了。”夏殺道:“兄弟是由衷之言。”葉長青心中忖道:“我要忍辱負重的活下去,必須要和這些人多多聯絡一下才行。”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説道:“兄弟江湖上經驗不多,脾氣又不好,後,還希望夏兄多指點。”夏殺笑一笑,道:“葉兄心中如有什麼疑問,只管請説,兄弟是知無不言。”葉長青道:“既然夏兄肯把兄弟引為知己,兄弟心中幾點疑問,那就斗膽出口了。”夏殺道:“請説,請説。”葉長青道:“夏兄幹這種工作,有多少年了。”夏殺道:“將近七年了。”葉長青道:“七年了,七年的子,雖然是不太長,但也不太短,夏兄的子,過得還愉快吧?”夏殺道:“談不上愉快,但也沒有什麼煩惱,只不過生死之間,很難把握得住。”葉長青道:“夏兄,咱們這種生活,可有什麼快活的地方?”夏殺道:“有!我們很空閒,而且,我們有一份很豐厚的薪俸,空閒的時候,我們可以喝喝酒、可以賭賭錢,也可以找女人。”葉長青道:“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全部。”夏殺道:“對!殺人生涯本如夢,咱們這種生活就是醉生夢死的生活了。”葉長青道:“夏兄,這些年來,過得還習慣吧?”夏殺道:“慢慢就習慣了,在開始的時候,我也和葉兄一樣,不知道今後該如何自處。”葉長青道:“夏兄,堡主苦心設計;不惜花去了大筆銀子,找到玉蘭雙姝,把兄弟生擒過來,目的就在聖泉鎮這一擊嗎?”夏殺沉了一陣,道:“葉兄既然如此誠摯的相問,兄弟就只好實話實説了。”葉長青道:“其實,咱們命運相連,夏兄也應該説實話才對。”夏殺道:“本來,聖泉鎮這一趟任務,不是仰仗葉兄的,後來,玉蘭雙姝把葉兄生擒過來之後,這件事就落在葉兄的頭上了。”葉長青道:“夏兄,當時,你們確實準備要殺兄弟了?”夏殺道:“對!”葉長青點了點頭,道:“當初,是準備派哪一位來這趟聖泉鎮?”夏殺道:“葉兄,這個,就不是兄弟的身份所知曉了。”葉長青道:“夏兄,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夏殺道:“哪一點?”葉長青低聲道:“堡主可以花去大把的銀子,僱用玉蘭雙姝,對付兄弟,為什麼不僱用玉蘭雙姝作聖泉鎮這一擊呢?”夏殺笑一笑道:“葉兄,這一點,兄弟也不瞭解,就兄弟猜想,這可能是一樁很隱秘的易,玉蘭雙姝究竟還不是咱們的人,她們只是被僱用的殺手。”葉長青道:“夏兄見過玉蘭雙姝嗎?”夏殺道:“聞名已久,直到兄弟奉派去接葉兄時,才第一次見到她們。”葉長青道:“唉!玉蘭雙姝,都生得很美.但竟然混跡在江湖之中作為殺手,想起來,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了。”夏殺道;“説起來,這兩個丫頭的遭遇倒也是下場淒涼,不知道是不是你葉兄的朋友找上了她們,就在她們生擒了葉兄的第二天,玉蘭雙姝也在太湖水域中遇害了。”葉長青道:“怎麼,玉蘭雙姝被人殺了?”夏殺道:“對!兩姊妹雙雙伏誅,沉屍船頭,而且.死狀甚慘。”葉長青沉了一陣,道:“兩個人都死了嗎?”夏殺道:“兩姊妹雙雙伏屍。”葉長青道:“夏兄,是不是咱們派人殺的?”夏殺道:“不是,第一,這兩個女娃兒不好對付,她們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人也明得很,咱們既然花了銀子,她們出了你葉兄,彼此之間,易的很清楚,似乎是用不着再派人殺害她們。”葉長青見過玉蘭雙姝,對她們的一切都是很悉,所以,他明白殺害玉蘭雙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玉蘭雙妹畢竟還是被人殺了。這兩個美麗的女刺客,從此除名江湖,消失人間。
只聽夏殺説道:“葉兄,想想看,是不是你的朋友下的手?”葉長青搖搖頭,道:“不是,我赴約太湖,我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我去會玉蘭雙姝。”夏殺道:“玉蘭雙姝在江湖上做的案子不算太多,不過,她們做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我想。這一次,為了葉兄的事,她盯在大湖留居了數之久,必然是被人發現了行蹤。”葉長青雙目凝注在夏殺的臉上,笑—笑道:“夏兄,我們比起玉蘭雙姝。只怕還低了一等。”夏殺默默不語。默默不語,就是承認了事實。
葉長青心中暗道:“我不能之過急,這夏殺心中究竟想些什麼?我還不清楚。”他明白自己的生死,還在別人的掌握之中。
室中突然間沉靜下來,兩個人對着喝悶酒。
兩個人心中,都好像有很多的話説,但一時間,誰都想不出該如何開口。
幸好,張珞及時而來。
他手中捧着一個五寸見方的木盒。
夏殺的臉傲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張珞卻笑一笑,道:“兩位的運氣不錯,明天就有—個很好的下手機會,我把兩位用的東西,都帶來了,希望兩位能一擊成功。”葉長青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張兄,我七劍追魂在江湖上也走了不少的時間,總歸也有幾個好朋友,萬一殺的是我的朋友,那將如何是好。”張珞道:“萬一是你的朋友,那也只好把他殺了,你事先不知道豈不是更好一些,俗語説的好,不知者不罪。”他回答的雖然十分和氣,但語詞之中異常堅決,葉長青心中明白,無法再問下去了。
張珞打開盒蓋,笑一笑,道:“兩個人每人一個。”夏殺當先伸手,取過一個。
葉長青只好取過了另一個。張珞道:“這是一種很霸道的暗器,據説在一丈之內,沒有人能夠逃避得過,兇厲是夠兇厲的,不過它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隻能用一次。”葉長青道:“只能用一次?”張珞道:“對!而且製造起來十分麻煩,所以兩位能夠不用的時候最好不要用,可是,不容敵人逃,如果敵人一定要逃走的時候,或是你們難以抗拒之時,那就可以施用了。”葉長青道:“如何用法?”張珞道:“簡單得很,圓筒兩端雖都是封死的,但兩面的顏不同,一白一黑,黑的對着敵人,右手一指,用力一頂白的一端,即可發揮妙用。”葉長青道:“什麼樣子的妙用?”張珞笑一笑,道:“我也只是聽過卻未見過,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敵人在一丈之內,絕對逃不了。”葉長青點點頭。
張珞道:“這東西很細小,一隻手就可以用了,兩位收起來吧!”夏殺突然接道:“掌櫃的,這東西有個名字吧?”張珞道:“好像叫什麼三絕筒,不過,它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威力。我們這種東西並不多,聽説那製造的工匠已經逝去,巧的手藝並未傳下來,用一個少一個,這一次,堡主分給兩位每人一隻,足見對這次的任務的重視,希望兩位能夠不負堡主所望…”語聲頓一頓,接道:“現在,兩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打擾了。”葉長青道:“張兄請便。”張珞笑一笑,起身離去。
葉長青目睹張珞離去,才低聲道:“夏兄,這三絕筒中,究竟是裝的什麼?”夏殺道:“不知道,我聽説堡主擁有一種霸道的利器,大概是這個了。”葉長青道:“這麼説來,你也是第一次施用了。”夏殺道:“第一次看到。”葉長青笑一笑,道:“這東西,備而不用,帶在身邊,總不妨事。”夏殺苦笑。
葉長青道:“明天晚上,好像就是我服用解藥的時間了,如果明天中午時分,我們殺不了那個人,兄弟就活不到明晚三更。”夏殺道:“葉兄,這一點不用顧慮,咱們殺不了那個人的時候,身上是否中毒,都是一樣的結果。”葉長青道:“怎麼説?”夏殺道:“咱們殺不不了那個人,就可能被人殺死,是否中了毒,也就無關重要了。”葉長青道:“夏兄.雙方搏殺,也並非一定要死,咱們也可能有逃生的機會。”夏殺道:“葉兄,如若合咱們兩人之力還無法對付的敵人,逃走的機會,就實在不大了。”葉長青道:“夏兄,如果我們仍殺不了對方,那會是一個什麼樣於的結果?”夏殺淡淡一笑道:“殺不了對方,咱們活下去,也是無味的很。”他説的很婉轉,葉長青還是聽懂了弦外之音,笑一笑,道:“夏兄,那是説,咱們如果不能狙殺了對方,也是死定了。”夏殺道:“所以,咱們必須要全力以赴。”葉長青未再多問,只是用目光望着夏殺。他要看夏殺的反應,想聽聽夏殺的意見。
夏殺卻笑一笑,不再多言。
兩個人,心中似是都有某一些顧忌,不能暢所言。
這一夜,很安靜,至少是表面上很安靜。但事實上,夏殺和葉長青,都沒有睡好。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了。
直到升三竿時分,張珞才趕了來。
張珞帶了兩套衣服。兩套店小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