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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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珊見狀,不由把咀角一披,哂然説道:“這真正叫做“銀樣蠟槍頭”呢,我想不到,這個看來甚為兇的無恥妖婦,竟會不戰而逃-”雲夢襄搖頭道:“不見得,珊妹心存仁慈,在適才一記耳光中,未下殺手,故而那妖婦目內兇芒仍熾,或許不甘就此鼠遁?”歐陽珊笑道:“雲兄看得不錯,我因彼此素無深仇,適才一掌,只用了七成真力,以懲其口出穢言而已,但這妖婦若是兇心不戢,卻退入林中則甚?”雲夢襄道:“或許她是穿衣…”一語未畢,歐陽珊已自冷笑接道:“這等無恥之輩,還顧到穿甚衣服…”雲夢襄笑道:“我所謂穿衣,與羞恥之事無關,我認為她或許有甚厲害暗器,趁手兵刃,藏在衣內,如今吃了珊妹苦頭,明知徒手難敵,遂退入杯中打算取來應戰。”歐陽珊頗以為然地,微頷臻首説道:“我認為雲兄這種看法,頗有道理,這妖婦顯然不是好人,她如敢再逞兇鋒,我便為世除害,不留她了-”雲夢襄“咦”了一聲,苦笑道:“大概所料不錯,這妖婦果然像是業已知機遁走。”歐陽珊道:“我去看看。”説完,身形一閃,便向林中縱去。
雲夢襄生恐歐陽珊有所疏神,受人暗算,趕緊跟去察看。
其實歐陽珊並未心大意,她雖縱身入林,卻已雙掌護,凝足了“玄陰真罡氣”,準備“應付任何突變。
但云夢襄、歐陽珊二人,闖入林中後,不單未曾見着那赤妖婦,連那分明死在牡丹花下,作了風鬼的另一男子-首,也未看見。
所看見的,只是林內一片較平坦的草地上,有灘血水,以及血水之中,浸着套男子所穿的黑勁裝,內衣褲襪,還有一些髮而已。
歐陽珊指着那衣褲髮,抬頭向雲夢襄問道:“雲兄,這種情況,是不是“化骨丹”的-作?”雲夢襄頷首道:“是一種極為強力的化骨丹散…”他口中答話,目光卻在滿林搜索。
掃視一週,雲夢襄的雙目神光,凝注在一株合抱大樹的樹幹之上。
歐陽珊隨着雲夢襄目光看去,發現那株樹幹上,被人釘了一件小小物事。
兩人略為走近,看看那件小小物事,是個僅如指甲大小的骷髏頭骨。
歐陽珊訝然問道:“雲兄,你的江湖閲歷,比我深廣得多,可認得出這枚小小骷髏頭骨,是何門何派表記?”雲夢襄搖了搖頭,雙眉一蹙答道:“我也認不出來.因為此地已屬邊荒化外之區,有些兇人物,足跡少到中原,我們自然不容易知道得十分詳盡的了…”説至此處,輕輕“咦”了一聲,伸手摺斷了一段樹枝,把浸在血水中的那套黑勁裝,挑了一挑。
“叮叮”兩響,從那黑勁裝之中,跌落兩件暗器。.歐陽珊目光注處,見是一大一小似乎以合在一起的兩枚金梭形之物,遂向雲夢襄笑道:“雲兄,這“子母金梭”大概便是化血慘死之人所用暗器,由此可見,該人武功,似還不弱,當世武林中,擅用這種暗器之人,不大多呢!”雲夢襄點頭説道:“珊妹説得對,當世武林中,擅用“子母金梭”之人,只有嶺南“八臂神梭”歐子寬,和“-徠派”的掌門人“毒爪金梭”邵文龍等兩個,從地上金梭的大小重量看來,似是-徠一派…”話方至此,歐陽珊已自叫道:“後尾鐫有小字,我來看看。”地俯身注目,看清梭尾所鐫的小字後,同雲夢襄嫣然笑道:“雲兄,你真法眼無差,這“子母金俊”的梭尾部位,果然鐫有一個小小“邵”字。”雲夢襄訝道:“竟是“毒爪金梭”邵文龍麼-這事有點奇怪…”歐陽珊笑道:“雲兄奇怪甚麼?
“四川叫徠”總比嶺南至比,要近得多…”雲夢襄連連搖手,説道:“不是遠近問題,我所奇怪的是一來“毒爪金梭”邵文龍的修為頗深,似乎不應該被那無恥妖婦,一掌輕易擊斃…”歐陽珊嬌笑説道:“既有一來,定有二來,雲兄所奇怪的“一來”又是甚麼?”雲夢襄道:“二來,那“毒爪金梭”邵文龍,已是五十餘歲的望六之年,一個花甲老翁,和那無恥妖婦,席地幕天,鸞顛鳳倒,也有點不像話吧?”歐陽珊玉頰一紅,揚眉説道:“雲兄説得雖是,但這種惡之輩,所行住往逾軌,不可以常情衡斷,我們走吧,管這死者是誰-也不宜為他耽誤了我們前住“野人山白骨巖”為“白骨魔女”陰素華,和“玉面鬼谷”上官明的作媒撮合之事。”雲夢襄對於自己與上官明的“墓中賭約”十分重視,聞言之下,自然連連點頭,兩人便不再理會地上的血本遺衣,舉步向林深之處走去。
這片森林,範圍不小,他們認準方位,走出森林,卻見高峯如屏,環繞四周,只在左前方有個狹窄谷口。
歐陽珊指着那狹窄谷口,揚眉笑道:“雲兄,依我計算,我們穿過這條山谷以後,大概便將進入“野人山”區的了…”一語甫畢,面忽變,伸手指着谷口山壁,目閃神光説道:“雲兄請看,我們可能有麻煩了?”原夾谷口山壁之上,了血紅長箭,箭尾卻非羽,只裝了一枚前在林中所見,大如指甲的小小骼髏頭骨。
雲夢襄笑道:“果然有了麻煩,照這情況看來,是那赤身無恥妖婦,打算在谷中向我們出手尋仇!”歐陽珊從鼻中冷哼一聲道:“她不找麻煩便算她運氣,倘若真取在谷中生事,這回卻決不止挨一記耳光的了!”説罷,她便當先舉步,走向那狹窄谷口。
雲夢襄見她玉頰凝霜,知已動了真怒,遂含笑説道:“珊妹犯得着和那等無恥東西生氣麼?再若見到那無恥妖婦,我替你把她殺掉就是。”歐陽珊妙目一瞪,側顧雲夢襄道:“雲兄,這件事兄我不許你逞能,要殺那無恥妖婦,必須由我下手一否則…”雲夢襄不等地往下再説,便即接口笑道:“好了,好了,珊妹不必説甚否則如何,那無恥妖婦,留給你殺,她若有甚黨羽則給我來翦除,總而言之,這次我們定為武林除害,不再把她放過-”説至此處,兩人業已走到谷口。
歐陽珊略為止步,雙眉微蹙説道丫“這谷中怎麼腥氣這重-…”雲夢襄也有所嗅覺地,點頭接口説道:“這谷中定有甚麼惡毒東西在內,珊妹小心一點,不可大意…”説到“小心一點…”之際,雲夢襄身形微閃,業已搶到歐陽珊的前面,先行進入狹谷中。歐陽珊一來領會到雲夢襄對於自己的關切愛護之意,二來也知他的功力,委實高出已上,遂並未倔強搶先,只是緊隨雲夢襄身後,兩人一齊進入谷口。
才入谷口,兩人同自一怔-原夾這山谷谷勢,前狹後寬,入口以後,竟不逾丈,約莫要過了半里遠近,才漸漸的開展。
就在這危峯夾峙,宛如長巷的半里穀道之中,擠滿了數以千計的毒蛇,難怪在谷口以外,便有耶種腥氣。
那些毒蛇,大小不一,大者其身如水桶,小者則細如若指,澤方面,更是紅黃白黑,無所不備,看得人眼花繚篤,髮生寒,肌膚起慄。
雲夢襄遊俠江湖以來,大小陣仗,雖然經得大多,但對於這種羣蛇大陣,倒還是第一次經歷。
女孩兒更是天怕蛇,歐陽珊巾幗英豪,雖然不會過份驚慌,但也下意識地,緊偎在雲夢襄的身旁,並以右手握着雲夢襄的左手,向他耳邊,低聲叫道:“雲兄,這些蛇兒,定是那無恥妖婦所倚仗之物,為數太多,我們加翦除,怎樣下手?”雲夢襄一時之下,也茫然,遂想殺一-百,先選條大的開刀,看看其餘蛇羣有何動作再説。
主意打定,選擇了一條長約丈許的紫黑巨蟒,同-閃身縱去。
歐陽珊自從在“玄陰谷”中,與雲夢襄一度繾綣,破卻處子之貞後,對於-郎,自然仰仗終身,深情不二,見狀深恐雲夢襄萬一有失,遂和他-取同樣動作,縱向那條巨蟒。
誰知他們這一向前,那條巨蟒,反而往後退去。
雲夢襄與歐陽珊距離那條巨蟒,本有三四丈處,等他們縱出兩丈有餘以後,那條巨蟒突似受了甚麼驚嚇,猛一掉身,便退出了一丈七八。
雲夢襄見巨蟒退去,便重行選擇了一條七八尺長的火赤練蛇,作為對象。
但那火赤練蛇,竟也和巨蟒一樣,在雲夢襄尚未撲近-時,便自動退了開去。
一連兩次這種情況,歐陽珊看得揚眉叫道:“雲兄,這些蛇兒,好像害怕我們…”雲夢襄也看出端倪,點頭含笑説道:“這些毒蛇,都是兇惡無比之物,-們不會怕人,大概是珊妹的那兩粒“天蜈珠”產生了對毒蛇們的-制威力吧,我暫且取在手中,再試一試-”歐陽珊被雲夢襄一言提醒、遂雙雙探手入懷,把“天蜈珠”取出。
“天蜈珠”才一出懷,蛇羣更是嚇得向後紛紛退去。
這時,深谷之處,起了吹竹聲息,羣蛇聞聲,退得更快-雲夢襄向歐陽珊微笑説道:“蛇羣已不足為慮,我們且收起“天蜈珠”看看那無恥妖婦.還有甚麼伎倆,敢不敢親自出頭?”半哩狹谷,轉瞬即過.適才的上千蛇羣,業已消失得乾乾淨淨,一條不剩-雲夢壤見谷勢已開,對方如蹤跡杳然,不把雙眉一蹙,目注歐陽珊道:“珊妹,我們不要低估了那無恥妖婦,此人甚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