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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一夕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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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對不對!”千禾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兒子的小鼻子,聞着孩子身上甜甜的香氣,心裏別提有多温暖了。

懷裏的孩子咿咿呀呀地,試圖要説些什麼的樣子。

相允宇推開房門,見千禾正沉溺在和孩子團聚的喜悦之中,便不作打擾。

孩子就像是通了靈一般,看到了父親的出現,又看了看母親,繼續咿咿呀呀地擠出了些聲音。

“唔…嗯…呀…吶…”聽着兒子嘴裏奇奇怪怪的聲音,千禾被逗了了,還以為孩子想和自己説説心裏話敍敍舊呢。

誰知就在下一刻,相世恆的嘴裏就清晰地擠出了一個字:“娘…”這個“娘”字,吐的並不是十分清晰,尾音還帶着“呀”可是隻此一次,千禾就已經是震驚不已。

“世恆,你剛才喊什麼,再喊一次?”千禾喜出望外,相允宇也急忙湊上前。

“娘…”聲音依舊如此,可是這一回,所有人都聽清了。

千禾驚喜之餘,回過頭去看了看相允宇,她知道,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刻意教孩子喊過自己。

而這些子,難道相允宇一直都在教孩子喊娘?

察覺到了宋千禾的視線,相允宇伸手摟着她的間“怎麼,聽見兒子開口,高興得連話都不會説了?”

“你…這些天…都在教孩子説話?”

“可不僅僅是這些!雖然世恆還不會走路,但爬起來可麻利了!”相允宇一想起孩子嬉鬧時的情形就高興,他在這些子裏真正體會到了做爸的辛苦和幸福。

“我幾次扶着他,想讓他試着走路,他倒是也高興得很。現在只要有人攙扶着雙手呀,他兩條腿還是能走得穩當!”千禾抱着孩子,捨不得放手,雖然這些子裏孩子又重了不少。但是,相允宇拖着她的手臂,給她借了不少力,她靠在丈夫懷裏,心裏似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如何説出口。

留給一家三口足夠的時間敍舊,其餘的人則都各忙各的,或是趕緊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休息了起來。

“師姐!”瞿婉瑛出欣喜的神上了霞姑。

霞姑見了她,倒也是高興“婉瑛,這麼些子不見,你在王府可好?”瞿婉瑛點點頭“我自然沒事。可是師姐,我聽説…你們來的路上不怎麼太平,是怎麼回事?”霞姑挽着師妹的手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什麼大事,這不都好好地回來了!”手肘上的疼痛襲來,瞿婉瑛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霞姑雖然沒有察覺到什麼問題,但卻也依稀覺得,師妹今天的熱情,似乎有些讓自己到意外。

瞿婉瑛曾經見到自己,多半是行禮,很客套,話語也很淺表。而今卻如此親近,難道是這些子在王府的子,讓她有了改變嗎?

師姐妹二人敍舊之餘,柯雨信還試圖撬開一夕的嘴,直到一夕説,答應了宋千禾晚上會知無不言後,才肯罷休。

宋千雲趕到了,他來不僅僅是要看看妹妹,更是帶着其他的消息到來。

“王爺呢?”

“在裏面和王妃聊着呢!”温榮回道。

宋千雲似是有些着急,趕緊就跑了過去。

“王爺,慕親王和傅虎嘯受審的口供筆錄下來了!”宋千雲邊叩門邊説着。

相允宇開門後,宋千禾也在一旁正抱着孩子。

“哥!”聽見妹妹的聲音,宋千雲自然高興“千禾,這些天你可是讓我們擔心瘋了啊!”相允宇擺了擺手“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一會兒我們再好好問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吧!對了,你説他們的口供筆錄下來了…”

“不錯!我已經拿到一份了!”説着,宋千雲趕緊把冊子遞了上去。

趁着相允宇翻閲期間,一夕漫步上前,試圖聽清他們的對話。畢竟,傅虎嘯現在的情況,他很在意。

不遠處,相允黿和卓櫻路過此地,看着一夕若有所思地望着另一邊,他們順勢看去。而後,面面相覷。

“在看什麼呢?”相允黿走到一夕身邊問道。一夕回身,抱拳以禮。

“沒什麼,隨便走走。”卓櫻上前説道:“也是,你頭一次來王府,我帶你四處看看吧!”説罷,對相允黿使了個眼。相允黿明白卓櫻想要讓一夕放下戒備,所以默認了她的做法。

“一夕公子,其實現在王府裏的人對你已經是十分信任了,你大可不必再有什麼顧慮呢!”聽着卓櫻的話語,他微微點頭一笑“是啊,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我是誰,來自哪裏,這背後的一切,我也怕會被你們所誤會…該怎麼説,我真的一時很難定奪。”卓櫻停下腳步“誤會?”一夕也止住了步伐,回道:“是的,誤會。”卓櫻低着頭,幽幽而道:“誤會在人心,若是要誤會,即便你身家再青白,誤會也終究會存在。但是,只要你沒什麼值得旁人誤會的舉動,即便有再讓人難以接受的過去,,我想,這終究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公子,你要相信自己啊!”卓櫻的話語,強調了“自己”這個詞。而這句話,也是一夕需要的。

“嗯…我會的。”看到了一夕的那雙眼睛,卓櫻不會聯想起莫湫曾幾何時也是如此神態。可是,相允黿卻沒有過。

突然,卓櫻似是理解了這種神態的意思。

心中的心結似是鬆了不少,她總算是明白,原來相允黿在自己面前出的那種堅定,才是最好的表達。

晚餐的時候,眾人齊聚一堂。蘇小賢拘謹了起來,她是頭一回與這些身份的人同桌而食,一時間都不敢下筷子。

倒是龍晉楓完全不當一回事,一直照顧着蘇小賢,替她夾菜。

閒談許久,酒足飯飽,不少人心裏的疙瘩都開始膨脹了起來。

宋千禾看着那被稱作一夕公子的男子,微微一笑,一夕擰了擰眉,苦笑了起來。

“怎麼,咱們都隨意至此了,你都還不習慣?”一夕趕緊搖頭“沒有,雖然這王府確實不讓人壓抑,但畢竟是頭一回到這種地方,拘謹難免。”

“你小子還拘謹?我看你,明明就是個見過世面的人!説説,除了一夕這個劍名以外,你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呀?”他深一口氣,決心把一切還是全盤托出的好。

“在下姓傅名潛。實不相瞞,其實那傅虎嘯,是我的伯父。多年前父親慘死,我尚且年幼,便過繼給了伯父為子。可是…”當傅潛一口氣吐出這麼兩句話時,所有人臉上的驚訝之都難以遮掩。

而傅潛本人,卻像是解了一般,洋洋灑灑地道出了一切。

“我痛恨伯父的作風,而且,父親在世時也很是不屑他的那些做派。若不是因為伯父惡名罩住,父親也不會被人誤殺致死…所以,我迄今為止,也都沒有原諒過他。雖然被過繼,但我也從未叫過他一聲爹。後來,我幾次三番想要逃離傅家,被他來來回回抓回去了十多次…最後,實在是迫不得已,我們二人就做了個約定。”空氣凝固着一般,只有傅潛一個人的聲音存在。所有人都等着他的話語繼續下去。

“我答應他,讓他知道我的行蹤所在。他答應我,絕對不會再限制我的自由。於是,他專門指了一隊人馬,配給我用。而我則戴上了面具…為的,就是不讓人輕易認出來身份。遇到師父後,我便對外自稱是一夕。這數十年來,傅潛便如同從來沒有在這世上存活過一般,哪怕是傅家的人,有許多也並不知道我的存在。江湖上有的,也不過是些關於一夕的傳言罷了。”説到此,傅潛似是帶着些許自嘲的笑容。他那惆悵的雙眼中出的哀傷,讓千禾看在眼裏,覺得很是心痛。

“來!”千禾提起酒杯“我敬你!”説着,一口下了杯中酒水。

傅潛回敬,一飲而盡。

接着,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沒有人質疑,沒有人多語。

宋千雲仔細回想着傅潛的話語,他確定,這個男子,並沒有説謊。

“傅潛…傅潛…”

“哥,幹什麼呢!”千禾聽見哥哥如此唸叨着人家的名字,還以為他想要説些不該説的話。

誰知,宋千雲正看着傅潛道:“你伯父有留下話,説死之前要見你一次。似乎,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代你!只是,你也明白,朝廷自然不會真心去找你的下落。巧在,你自己出現了!”

“他…要見我?”傅潛猶豫“又能有什麼事呢…我與他沒什麼可多説的。”相允宇和宋千禾二人四目對視,只聽千禾言道:“讓他們見見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畢竟那是傅虎嘯的臨終囑託…有個家人能見見,總比沒有好吧!”傅潛有些動搖了,這麼多年來,他不願意看見傅虎嘯,就是生怕自己會有愧疚之意,,不錯,愧疚,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有虧欠自己的伯父。因為,自己年少時的魯莽所犯下的錯誤,也有不少是傅虎嘯為自己收拾乾淨的殘局,而且這伯父,竟然從來都不怪罪自己個,更多的是溺愛。

而他自己,卻割捨不下父親的死因。傅潛明白,自己是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