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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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過了什麼?”無愕然了一會,在沒辦法迴避他眼瞳的狀況下,她只好吐實。
“人生。”
“只消吩咐幾句,不管你有何心願,我相信會有很多人都願為你完成心願。”他不相信她連人生都無法擁有,心善又愛笑的她,應當是能夠得到很多很多的,或許只要她開口要求,她就能達成她想要的,無論她要的是什麼。
然而,她卻問得很無奈。
“你認為人生是他人能給的嗎?”他被她問住了。
在這個問題前,他是比任何人都還來得要有心得,但那卻是一種必須用血淚來換的心情。
這世上,萬般不由人,若每個人都可藉由他人來完成自己的人生,可讓他人來實現心願,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不由人的事了。
就像夜想要的人生,他到現在還不知能怎麼給她,又或許,他本從來就沒清楚過夜想要的是什麼。
這些年來,他一味的給,夜從來不受,而他不願給的,卻不得不拱手讓出。
有時他也會問自己,他究竟夏夜什麼?
她的容貌?比夜貌美之人太多了,或者,他愛的是她那無與倫比的武藝?而他所追求的,也只是武藝上的一種痴狂而已,就如同他待馬秋堂一樣?不是這樣的,一定還有別的…一定還有別的…他不可能連愛上她什麼都不知道。
自天宮與夜一戰後,他一直很想找個可以讓自己認輸的藉口,可找到後來,他卻不堪的發現,觸目可及的一切都可是嫁罪的藉口,也都可是她拒絕接受他的理由。論姿質論相貌,風破曉都不過爾爾,或許還及不上他,可這又如何?這並沒有讓他到安點,因他知道,他只是不願承認在夜心中風破曉比什麼都重要而已。
他沒有想過,他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一個人的狼狽,或許還可忍受,但眾人眼裏盛着的同情,就像千針夜紮在他的心坎上。
到頭來,他已分不清究竟是情字困住了他,還是他讓情字把自己困在裏頭。
出兵西域時,他真存心想死嗎?他記不太清楚,被腐蝕過的心房就像麻痹了般,而那時的他也什麼都不願想,他只是急着想要找個發的出口,想着也許在筋疲力盡後,他就不會覺得這麼辛苦了,而他也不會認為,每一在睜開眼時,要將空氣進肺裏,是這麼的困難…
就在那時,馬秋堂給了他一個機會。
任他沉湎於過去中的無,將籃中未施放的小舟至他的手上,並安地拍拍他的肩頭。
“這些,給你。”粉紅與淡綠的紙折小舟,靜立在他的掌心裏,他看着無身後的黃裙愈拖愈遠了,而常出現在她臉上的笑意也離他愈來愈遠,很奇怪的,他有種想要比較的衝動。
相識多年,夜從不笑,無卻總是以笑待人;夜愛穿紅的衣裳,就像是期盼黎明來到的顏;無則總是一身的黃衣黃裙,像座昏黃的燈,躲在黑暗中獨自燃燒。
像盞燈的她,照亮了什麼人了嗎?或許就算她連自己的前路都照不清,他想。她還是一樣會笑得很開心吧?
他蹲在溪邊拿起掌心中的兩隻小舟,輕放在水面上後,看它逐遠去,一如他當初背對着夜離去的時候,親自斬斷所有的退路,自己心死。
紅塵夢堪多,一切不過是情海翻細,何苦?
提得起放得下…她説得可真容易。只是那個愛笑的女子可知道,還忘的代價,永遠都所費昂貴,甚至,非得要賠上命才肯醒悟?
不過她的確知道,愛情,就像紙摺的小舟。
一旦將手鬆開,它就永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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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當了七、八年,大風大也自認見識得夠多了,他這武將還身兼四域將軍的發言人,在朝中哪個難纏的對手沒過過、哪件棘手的聖差沒辦過?其實昏君和佞臣那一套他應該也很行的,只是浩瀚並非昏君,所以目前他還沒有機會可試試當佞臣的滋味。
只可惜,好漢不能提當年勇…早知道以往有機會就去練練佞臣那一套了,説不定現下就能派上用場。
都怪以往他被慣壞了,老以為女人只分兩種,不是那種哄幾句話就可打發,或是痛痛快快互打一場,戰敗稱降就解決一切,反正女人嘛,不就是那回事?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女人,專會用甜的笑臉,叫你去做會被砍人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