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年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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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錢大苞自上次得了錢小米給他的多年積蓄。
回去後逮着機會,便按妹妹所説的置了幾畝田產,雖不算什麼多大的家業,但總算擺拖了一天到頭替地主辛苦忙活,一家子卻只能勉強混個温飽的處境。
想他們錢家枉自姓了“錢”這個姓氏,卻是一連幾代都過着和“錢”無緣的子,直到這才算翻身當了自己的主人。
也難怪錢大苞一見到妹妹就拉扯個沒完,直到連在一旁聽着的小英子都不得不給他使眼,這老實頭才醒悟過來及時打住言歸正傳。
事情不説倒是讓人浮想聯翩,真説起來,原來內裏究竟並沒有她想得那樣複雜神秘,倒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之事。
常言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錢小米又不是個消停的主,隔三差五總要折騰出點不遵常規的動靜,讓宮裏的上下宮人想忽視她也不容易,而宮裏又有不少與之同鄉的姐妹,這不時間一長關於她的消息,便慢慢就如同那隨風吹散的蒲公英種子一般,飄飄蕩蕩傳回了她的家裏。
剛開始的時候錢大苞也是萬般不相信,畢竟像這樣的好事兒,他們錢家便是往上數上個十代八代也從未遇上過。
最後還是他媳婦瞧着事情越穿越玄乎,終究耐不住打發他再到京城個明白。
事情竟就是如此簡單?那倒是她想多了。
錢小米有些狐疑地思量着,正想要不要對嫂子於己的掛念之情表示一番“動”言詞,沒想錢大苞卻又接着説。
“不過那會兒因着終究只是道聽途説,雖然被你嫂子給攆上了路,哥當時心裏也還是沒有底兒,要不是在半道上遇着了個貴人,興許來了京城也是摸不著妹妹的邊兒。”他這話倒不假,像他這樣的尋常老百姓來京城不是難事,只要盤纏充足即可,難的是不知該如何聯繫到妹妹。
“貴人?什麼貴人?”錢小米一聽,甚意外。
這年頭是怎麼了,貴人滿地跑,隨隨便便就讓她大哥在半道上遇着一個?錢大苞聽她問到這個,面上當即浮現出十分慶幸的顏,彷彿若不是得遇到他口中那個“貴人”他這趟前來還未必能見得着妹妹錢小米似的,樂呵呵説道。
“想當你大哥只想着早點趕來京城,也沒來得及細想其它,直到一口氣都快趕進京城裏去了,才忽然想起來不知道該到哪一處找你。
説來也是湊巧得緊,當我正是煩得頭皮都得撓掉的時候,就讓我遇到了一個年輕公子,可是長得一臉體面貴氣模樣,就連我沒怎麼見過大場面的人,也能瞧得出定是個大户人家出來的少爺。”回想起事情的經過,他似乎還在為自己的好運到不可思議。
接着又不停歇往下説。
“那個公子也真是個大好人啊,在城外被我沒頭沒腦的撞了一頭也沒見怪,後來聽説了我的解釋還十分好心的幫忙指點,這不大抵是怕我還不明白又特地讓他的隨從給我寫了個字條,説是隻要進了城照舊在以往等着見你的宮門口,隨便找個守大門的小領班給他看了紙上的言語,他們自會幫忙着打聽告知你的下落。
我當時還擔心那位公子會不會耍着我玩兒,後來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照着他説的一一都做了,沒想到果然就找着你了,要不是這樣那能這麼容易就能見着妹子。”錢大苞邊説着便忍不住想,以前常聽得別人説京城裏頭的人都得個個都是七竅玲瓏心,最是勢利眼兒還很是會騙人,因而以前他來探望妹妹都是提足十二分神小心留神着,沒成想這回倒是讓他遇上難得的好人了,實在是運氣。
“難怪以前的老人們就常説,京城是天子腳下里面住的達官貴人多得數都數不清,隨便一塊磚頭砸下去都能砸着幾個有來頭的。
往常我聽着還不信,心想那能有這麼容易,誰想還真是沒説錯。”事情的來龍去脈錢大苞説得不算彩細緻,但重點錢小米還是明白了。
只是聽他於是説,心裏的疑惑卻是不解反增,對那個仗義出手相助的“年輕公子”來頭更是好奇。
她哥説得沒錯,這京城裏頭有來頭的顯貴們的確多如牛,説得誇張點,那真是一子打下去少説也能打到幾個五品官員。
可是據她所瞭解,只是讓個隨從隨便寫張紙條就能差動宮門守衞給予幫忙,這樣的“貴人”可就不見得多到哪裏去了。
城裏京官雖多,可是守衞衞軍可不是尋常衙門,他們的身份特殊得很只聽從直屬上司的命令,並不是官職高就能差遣得動的。
可是那位年輕公子卻不但使喚動了他們,而且還只是讓他的隨從出手就輕易將這事辦了,可見他這位當主子的身份更是貴重非常,似乎已經呼之出了。
難道會是他?可是他怎麼會隨便到處跑?想到這裏,錢小米不算大的腦袋瓜子裏突然飛快閃過一個答案,只是隨即又為這個答案的合理產生懷疑。
能這樣隨心所辦事的人她的確想到了一個,然而他沒理由會在這時刻還有閒情逸致到處瞎逛,這時候的他應該是忙得焦頭爛額才對,怎麼還有興致來一出“微服私訪記”
“對了大哥,你還記得那公子讓人給你寫的紙條,那上面究竟都寫了些什麼字嗎?”錢小米越想越是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忍不住追問錢大苞,想從中加於確定自己的猜想,但話一出口馬上便後悔了。
哎呀,她怎麼問道於盲了。
果不其然,錢大苞被她這一問,立馬lou出為難尷尬的神,撓了撓腦門相當迫地回答道。
“這個嘛,妹子你還真是難倒我了。
難道你忘了你大哥我是斗大的字都認不得一籮筐的,又怎麼能記得那紙上寫了什麼。”錢小米她們家祖輩都是老實結巴的莊稼人,種田農作都是天生的好手,可是説到書認字那可是從無基,更別説當年他們父母去世的早家裏窮得連鍋都快揭不開了,小兄妹倆能混飽肚子就算不錯了,那還能顧得上認字那些虛事兒。
自己沒心沒肺的拖口一問令錢大苞為難,錢小米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趕緊將話題扯開。
“既然如此,那那張紙條大哥可還有留着,若有快給妹妹看看。”幸好她來了這世界有些子,倒是認得時下一些字的,看看總沒壞處。
不曾想錢大苞仍只能讓她希望落空,心虛地如實説明。
“那紙條我沒能也留下,當時我按那公子所説的,去到宮門處把它給了那兒的守門士兵,他們將它帶了進去,沒多久就有一個小官兒模樣的人出來,問我想要他們幫忙什麼事情。
我將事情都説了,又將你的名字都報了出來,那小官兒就馬上應承着讓手下去打聽,沒多久就有了消息,接着他便派了人特地送了我到這大院子門口。
送到就走人,可就是沒再將那紙條還給我。”説着攤了攤手,以示自己已經再無一絲半點那位公子的留下的線索。
發kao譜。
“”連最後的實際證物都被人家收回去了,這下子錢小米也沒有什麼可説的了,但儘管有些失望,但心中卻又隱隱覺得自己的猜想越就她混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她,這件事情有些玄機,就是不知究竟內裏有什麼名堂,又會不會和她有着什麼樣的聯繫。
當然了,她現在的這點模糊猜想還不能確實,更不能告訴老實好騙的錢大苞。
但擱在心裏頭又着實放不下。
只能先若無其事地向她大哥打聽了那年輕公子的相貌氣度等細節,暗地裏和心裏那目標人物一一比較後認定錯不了了,這才有閒心又拉了些家常。
為了下一代能有好點的前途,錢大苞已經有了準備將家人都遷到京城裏來的打算,又見妹妹平安無事,那懸着的心更是放下了大半,當下也不急着再想其它,仍是興致地將家裏的大小變化細細説與錢小米。
如是又鬧了大半天,眼下也分心不得的錢小米只好先“怠慢”自家兄弟,讓人安排他在城裏的一家體面客棧住下,再慢慢分説其它。
錢大苞也是個容易滿足知道分寸的老實人,尤其知道自己妹妹現在也是暫住大長公主府諸多不便,自然不會不懂進退也留在這裏住,連忙答應着錢小米的安排,並約定過兩天等他在城裏找好將來安置家人的房子,便再來找她。
“如此也好,倒也省得嫂子和我那小侄兒來了還沒個落腳處,大哥想得也是周到。”錢小米説着暗想當了父親果然是有些不同,往裏心大意的大哥錢大苞也慢慢變得會為下一代打算,那她也放心了些。
“如今我們兄妹也算熬出頭來了,大哥先在城裏住幾天再回去接你嫂子他們,來方長,等我們家都聚齊了,好子多得是。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一家人,大哥和嫂子也會好好照顧你的。”錢小米沒有告訴錢大苞她和尹冬夜之間的事情,但這一路走來錢大苞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他人笨口拙也不曉得該如何安她,只好如此對她發自肺腑説道。
“大哥的心意小米懂,你放心吧,我不會胡思亂想的。”錢小米畢竟也是伶俐人,即便他沒有明説也明瞭他的一片關懷之意,心裏頗是動,點了點領了這份情意。
得到妹妹的保證,錢大苞黝黑糙的面孔當即又顯出了幾分神,這才安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