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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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嫂神經不怎麼正常,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對佛理會讚不絕口,口燦蓮花,把這個教會誇上天,比做傳銷的還虔誠。
現在被她堵在屋裏,她又開始説這些話,我是又膩歪又擔心。我退到窗邊,順着窗户往外看,樓下沒有人,搜尋的隊伍不知去哪裏了,我稍稍心安。
我對姜大嫂沒有惡意,她就是個飽盡苦難的市井老孃們,生在那個紅的年代,一輩子受教育無神論,活的渾渾噩噩,突然來了打擊,人一蹶不振。心中對信仰的渴望猶如火山一般爆發。
這個時候如果有個明白人指點指點,或許還不能走入歧途,可偏偏她就信奉了佛理會,一旦入會,加上她的愚昧和痛苦經歷,瘋狂的入。
想要逃走。必須穩住她。我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人,全身心的愚昧,和她真要撕扯起來,雖説我不至於敗給一個老孃們,可下手沒有輕重,真出事就不好了。
姜大嫂和善地看我“小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嗎。發生在你身上,有很多不順人意,稀奇古怪的事,難道你不想探其究竟嗎?”我心念一動,趕緊回神鎮定説“嫂子。我實話跟你説吧,佛理會很門的,你不要再參加了。”她笑眯眯地看我“小齊,我是佛理會老人,這是正經教會,講究的是自由。你何必跑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嘛。”我有句話憋住沒説,那你們還追我幹什麼?
她看我不説話,又進了一步“小齊,這個世界一切都可以實現,它的可能超過你的想象。佛理會正在要建立一個我們的新世界,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罪惡,沒有瘋狂的世界。小齊,你想想,你現在的職業和社會地位,能真實地反應出你的野心,你的能力嗎?你和我一樣,作為最底層的人,已經斷絕了向上的通道。不是我們不努力,不是我們不奮進,而是這條向上之路不純粹,不會單純地考慮到能力和誠實,許多更有背景的人,一生下來就含着金鑰匙,他們能得到更多你一輩子都努力不到的東西。這公平嗎?”我看看窗外,心急如焚,實在不想和她磨嘰,她的這套説辭打不動我。我這人屬於寒號鳥的,天生認命,無大志,就算面前坐着諸葛亮在遊説,我也不能動心。
現在趕緊身,我嘆口氣説“嫂子。你説的這些是全世界的難題,就算高度發達的歐美,也不能完全避免。慢慢來吧,人類會有那麼一天變好的。”姜大嫂目光炯炯又前一步“小齊,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共建新世界嗎?”我笑了,沒説話。就我這樣窮絲一個。不説房子車子,連個對象都沒有,天天吃泡麪,摳腳打遊戲,還建新世界呢。建了新世界,我還是沒對象還是摳腳打遊戲。有個鳥的區別。
我實在和她説不下去,此時姜大嫂已經遠離門口。我琢磨着,如果用踏步從什麼方位能跑出去。
姜大嫂和善地説“小齊,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請你誠實回答。答過之後,你就可以走了。行嗎?”我深口氣“行,你問吧。”姜大嫂看着我“小齊,你現在腦海裏想一個你最想的人,我能知道他是誰。”我看着她點點頭,陪她玩玩吧,趕緊把她打發走。
我閉上眼。想了想,點頭説“好了。”姜大嫂看着我,微微笑着“你想的是你的媽媽,對嗎?”我聞聽此言,如雷轟頂,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姜大嫂和善地笑“兒子想媽媽。天經地義,她現在怎麼樣了?你能這麼想她,難道她…”
“是的,她不在了。”
“什麼時候的事?”姜大嫂問。
“四五年了吧,我一直和爸爸生活。”姜大嫂輕輕嘆了一聲“可憐的孩子,這麼年輕就沒有了媽媽。你很想她,是嗎。我女兒剛失去爸爸的時候,她天天都在哭。”
“我很想她,她是我一生中對我最好的人。”姜大嫂道“佛理會會滿足你的各種願望,我們的目的就是看穿世界的本質,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門…小齊,你別哭。我能幫你找到你的媽媽,她有很多話想和兒子説,她看到你現在長大了,出息了,她會無比的欣。”我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她的這番話實在錐心,我太想念媽媽了。
姜大嫂繼續説“她心裏想着你,你是她最掛念的兒子,她放不下你,就無法超苦厄,只能呆在那個世界受苦。你是孝順的孩子,你愛你的媽媽。你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受罪嗎?”
“我能怎麼辦?”我哭着説。
姜大嫂沒有説話,温柔地看着我。
我媽一輩子煙,臨終前躺在病牀上,就想一口煙。醫院當然不讓煙,小護士三令五申,我那時還是個孩子。什麼話也不敢説。我媽看着煙饞的不行,手顫抖着抬不起來。我爸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説,你媽現在就這一個願望,多大的壓力我也要滿足她。翔子,你把煙點上。放你媽的嘴裏。
我哭得泣不成聲,點燃一顆煙,在她的嘴裏。我媽那時候氣都費勁,煙本不着,她就那麼嘬着煙嘴。這時小護士進來,看到她煙,把我們一頓説。我媽哭了,微弱的聲音説,護士,不怨他們,怨我。我自打嫁到他們老齊家,煙就沒斷過。現在我已經不行了,能不能讓我這顆煙。她看着我説,翔子,幫媽把煙一口。我哭着了,我媽着煙,硬擠出笑説。還是兒子的煙好,還是兒子好,兒子好…説完這句話,眼睛閉上了。
想到那一幕,就像是才發生的一樣。我坐在地上,嗚嗚哭,心碎了。
姜大嫂來到我的面前,撫摸着我的頭髮“小齊,你想媽媽,媽媽也想你,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大兒子。來吧,跟我回去,佛理會打開世界的門,能讓你看到媽媽。”我眼淚婆娑地看着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無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不少僧人來到樓下,開始往樓裏進。
我陡然打了個哆嗦,全身如墜冰窟。看着姜大嫂。
姜大嫂可憐地看着我“好孩子,跟我回去吧。我介紹女兒和你認識,他們學校要放假了,你們年輕人多朋友。她沒有爸爸,你沒有媽媽,你看她在佛理會是如何做的。”我擦着眼淚跟着她往外走。姜大嫂温柔地拉着我的手,來到走廊上。
樓梯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那些僧人正在快速地上來。
等路口走廊的窗口時,我猛然掙了姜大嫂的手,快步來到窗前,回頭看看她,然後一縱身跳了出去。
我聽到姜大嫂的驚呼。這樣往外跳,我也不是莽撞的,已經觀察好周圍的地形。這扇窗户外面是凹凸不平的牆面,坑坑窪窪,還有幾個小陽台。我順着牆面跳到一處陽台裏,然後翻出去,三跳兩跳從上面下來,順着牆跑。
抬頭看了一眼,窗户裏姜大嫂居高臨下看我,她面無表情,風吹過她的臉,形成一種很詭異的效果。
我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比泰國老巫婆都可怕。
她可怕在用平民用接地氣的姿態,潛移默化洗着腦。這樣的女人混跡人間五六十年,什麼事沒見過,而且飽經苦難,她擁有一個最強大的神武器,就是平易近人的鄰家氣質。
泰國老巫婆法術高明,而姜大嫂是動之以情、促膝長談的本事高,她們兩人一文一武,堪稱卧龍鳳雛。
後面許多人在追,我這次用盡全力,終於跑出了鳳凰居的地域,進了茫茫人海。我躲在一個公園裏給廖警官和解鈴打了個電話,把情況簡單説了一遍,廖警官讓我馬上到警局。
到了警局,解鈴、解南華等人已經到了,眾人齊聚在廖警官的辦公室。我把手機掏出來,點出視頻給他們看。
裏面是佛理會的教友們食彼岸香,然後老者出現,一同修煉,繼而教友斷指的全過程。
廖警官看的面凝重,他叫來技術人員,把這段視頻拷貝下來,然後囑咐我立刻刪掉,不能存留。
我把二龍為了保護我,陷入敵人包圍圈的事説了一遍。
解鈴和解南華對視一眼,解鈴道“廖大哥,你們警方辦事有自己的程,我們等不起。現在二龍深陷險境,我必須去救他。”廖警官點頭“兵分兩路。我現在馬上去找上級,把證據給他們看。你們去救二龍,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