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犀利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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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已有抬起兩三丈高,她就這麼放手任自己掉了下去。
一陣微風拂過,有人接住她墜落的身子,飄然往一邊落去,避開了那怪物的再度攻擊。她都不閉眼睛,看着雲墒接住他,她對他出笑容,那笑容裏充滿信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可能不接住她,任由她摔下去。
而他卻是考慮再三之後才出手相救,甚至在出手之前…他幾乎決定了任她掉下去,一直到看着她一直睜着眼睛,眼裏充滿了絕不會摔死的自信,在差點救援不及的瞬間,他才出手相助。
但零公主卻並不知道他心裏三折兩轉,被他接住之後,她跳下地面,那頭怪物已經轉過頭來,聚會神地看着她。顯然它已經把她當成了頭號敵人,那雙眼睛迸出濃烈的兇光和敵意。
“姬九,你快逃,叫娑去白塔…森林太不正常了,我在這裏完全覺不到聖光,叫元老會來幫忙…你聽到聲音沒有?森林裏不止這一頭…”零公主擺好了敵的姿態,雲墒看得明白,她身上金和紫的光弧已不如剛才明亮,顯然在異變的森林裏,劇烈的戰鬥中,她的力量開始下降了。
伊藍森林沒有了聖光,到底誕生了多少頭這樣兇猛古怪的怪物,讓這小丫頭一個人留在這裏必死無疑,他應該順從地走,理所當然地讓阿迦城的戰將零公主死在森林中,但…事到臨頭,原來做決斷也並非都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容易。雲墒望向那頭傷痕累累的怪物,眼中褪去了虛幻的笑意,泛上一層濃重的光彩“公主,有我在。”
“你?”零公主轉過頭來,在她心中雲墒只會“飛”似乎完全不能和這頭怪物聯繫在一起,就在她回頭的剎那,那頭怪物驀地對着她咬了下來。
微風飄起,她覺到整個人都輕盈起來,飛上了半空,愕然轉頭向下望去,只見那睦物一口咬在她身旁的灌木叢上,雲墒揮袖將她拋了起來,自己伸出手掌按在那怪物頭頂上。
她大叫一聲“姬九!”那怪物的頭奇大無比,嘴裏完全可以得下一個雲墒,雲墒竟敢伸手去拍它的頭,他的手掌按在怪物頭上簡直微不足道,那怪物連她武魂之力第二式都能輕鬆破解,他這一掌算什麼?
但那怪物的頭並沒有抬起來,她被拋到一定的高度,開始墜落,跌下去的時候只聽一聲低沉慘烈的嘶吼,彷彿在地上爆起了一連串沉悶的響雷,樹木搖晃沙石飛揚,那隻似龍非龍似蜈蚣非蜈蚣的怪物匍匐了下去,靜靜趴在地上。
不動了。
她涼愕得忘了尖叫,啪的聲輕響,身子落人温暖的臂彎,抬起頭來,髮絲飛揚之中看見雲墒淡定的神,她忘了表情,只見了他的微笑。
他的眼睫比常人濃密很多,眼瞳黑得發亮,他的神很淡,眼中卻有笑意。
那點沉湎了一點安然的笑,即使在水霧瀰漫的森林之中,離的髮絲之中,也亮得耀眼。
接着雲墒就放手了,她的雙腳着地,不由自主地踉蹌晃了一下,雲墒再度將她扶住“公主。”她眨了眨眼睛,用力換了口氣,剛才那段時間她忘了呼“你…你…怎麼打死它的?”雲墒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用最簡單的攻擊術按住那怪物的頭,將它的頭骨和頸椎一起向後推撞,使用的卻不是攻擊術的爆破力,而是治療術的集中力,本以為必定遭遇強大阻礙,不想怪物的骨骼旱已受傷,奮力一推之下,骨骼筋節節碎裂,當場暴斃。雖然明知這怪物其實是死於零公主的武魂之力,但他自然不會多説,即使是瀕死的怪物,他那一推也豁盡了全力,中仍自氣血翻湧,只好再度微笑。
“你怎麼打死它的?你比娑還厲害,把手放在它頭頂它就會死嗎?”零公主卻抓住他不住追問“你有泰熙國神的力量嗎?”他盡力穩住真氣,卻仍舊説不出話來,零公主見他一直不説話,抓着他用力搖了兩下。
被猛地搖晃了兩下,雲墒終是剋制不住,中翻湧的氣血溢上了喉頭,零公主見他本來含笑的眼一瞬間湧上怒氣,略略一呆,猛地雲墒把她抓了過來,低頭用力地吻住她。
她本就呆住,於是也沒反抗,心中一點點抗拒的意圖隨着方才雲墒救她的一幕而飄散得不知去向,柔軟的親吻過後,舌上嚐到一股腥甜的滋味,她突然明白原來他是受了傷,這是他的血…於是也沒絲毫拒絕,任由雲墒的血瀰漫了她的齒。
吻…完了。
雲墒輕輕推開她,方才控制不住鮮血溢出的時候,他滿懷惡意,剎那興起一股要將她毒死的惡念。
而吻過鮮血後,心底卻泛上另外一種疼痛,第一次吻她是為了騙她,第二次吻她是為了殺她…而這個傻丫頭卻是真的…
愛上自己了。
眼睫突然有些濕潤,他沒解釋為什麼要突然吻她,雙手將她緊緊地擁人懷裏,摟得很緊。
她的心跳得好快,一點一點地抬起手,慢慢地也抱緊了他。
她覺到他的眼淚跌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熱、然後變涼…“姬九,你為什麼要哭?”
“沒…”他自人宮之後幾乎沒再掉過眼淚,此時抬手捂住臉頰,眼淚就如決堤一般泉湧而出,他吻過很多女人,但…吻過娑讓他心痛,吻過零讓他心酸,也許盪的氣血推波助瀾,那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
“你別怕,那怪物已經死了,我好端端的,森林也好好的,娑也沒事,不用他來幫忙,我們都好好的,別哭了。”零公主自以為是地把他的眼淚解釋為擔心和受驚,還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姬九你好好哦,你真厲害,殺了那頭怪物,雖然森林裏一定還有,但有你在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他已經可以説話,卻還是説不出來,耳邊有一句話在迴響:“九弟只需將毒物傳遍阿迦城上層領袖,不須多,整個城邦將陷入瘟疫之中,頃刻覆滅,而阿迦城所擁有的黃金珠寶、金礦水晶便都歸泰熙所有了。”雲項説得雲淡風輕,他那時答應得輕描淡寫。
可是…可是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易受動,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容易後悔,在殺了人之後,他居然會淚滿面,全身發抖。
“姬九?你是不是受傷了很難受,別哭啊,喂!我…”她本來想説是我被你親了我都沒哭,為什麼你要哭啊?但手背上的淚水如此真實,一點一滴,她輕輕拍着他,努力地想自己會是一個特別温暖的東西,能讓他覺得美好。
過了好一會兒,雲墒的眼淚停了,她卻知道他不是因為受到安才不淚,而是背後傳來了大象的腳步聲。
娑的象車來了,同時森林開始散去霧,響起了幾聲鳥鳴。
娑為森林帶來了聖光!零公主心裏一高興,推開雲墒轉身就要往娑那裏撲去,卻看見遠遠白的象車,娑起貝殼簾子,正遠遠地看她。
她情不自地上下看了下自己,驚覺地擦了下嘴角。
她的上沾滿了雲墒的血。
身上充滿了雲墒的温度。
面對着微笑的娑,她突然有一種背叛主人的覺。
雲墒已經很快擦去了眼淚,他的眼睫很黑,於是不大顯得出眼睛的微紅,對着娑從容不迫的笑“城主。”
“我聽到了怪獸的嘶吼,”娑沒説什麼“森林失控了,不知道森林裏還有多少怪物,接下來三天我要在白塔持續不斷地供給森林純潔之力,否則森林會不斷產生兇惡的巨獸,在這段時間裏沒有辦法保護阿迦城,零,這三天時間,阿迦城就給你和元老會。”
“沒問題!”零公主毫不遲疑“娑,我會保護所有的人,包括你和姬九。”娑瞟了雲墒一眼,仍是笑笑,指揮象車向森林深處行去。
雲墒眼眸微動“城主,森林裏危險。”零公主拉住他“沒關係,娑很厲害的,他要去清理森林裏剩下的怪物。”象車一步一搖,慢慢隱沒在濃密的樹木間,他覺得眩暈,那樣的娑,虛弱的寂寞的愛笑的娑…非要面對森林裏那些古怪莫測的怪物,非要撐住一座城生生不息,換了是他的話,早就放棄了吧?
他水遠是最早放棄的入。
從未想過堅持或者忍耐,他總是在一開始就放棄了,努力…他也努力過,不過努力的不是如何堅持或忍耐,而是如何努力勉強自己去相信自己所作所為是自己想要的。
森林裏響起了怪物淒厲的叫聲,沉重的身軀轟然倒下的聲音,他在想娑此時所所受會有多麼辛苦,也想到她再辛苦也會抱而笑,像個燦爛的少年,想到自己給她含血的吻,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充斥心頭,喉頭再度嚐到了腥甜。
“姬九?”零公主看他神有異“哪裏受傷了?我帶你去給巫醫看看好不好?”
“不必了。”雲墒深口氣“對不起,剛才擔心公主安危,我…”她更確信他是為了她而淚,喜悦剎那充滿了口“我帶你去看巫醫!”她拉了他就往外跑。
雲墒被她拖了兩步“娑還在森林裏,不需要召集元老會來幫忙?”
“娑很厲害的。”零公主拉着他的手奇怪地看着他“整個元老會加起來都沒有娑厲害啦!我們不用擔心。”
“你不是説她不許進入森林嗎?她這樣進去無妨麼?”關於娑的事他都記得清楚。
“元老會不許娑到森林裏去,但是這次森林失控了,要是娑不進去的話,聖光覆蓋得不夠,怪物沒有清理,白塔就也會不穩定。這次娑會到這裏來,應該是元老會開會決定的。”
“為什麼她不能到森林裏去?”雲墒緩緩施展治療術,調理自己的氣血“只是為了隨時可以維護白塔的聖光嗎?”
“是吧,伊藍森林很大,裏面有很多很多未知的地方,娑要是能進去他會在裏面做很多事,元老會希望他能一直在白塔附近,並且不要把力量太多的花在別的地方。”零公主説“所以有時候猛獸太多,我就會去清理。”
“原來如此。”他凝視着森林深處,一聲一聲怪物慘烈的哀鳴遙遙傳來,她將在這森林深處消耗掉多少壽命。而等她出來的時候,依舊會是若無其事,輕鬆自在的樣子吧?
“你在想什麼?”她拉着他的手,看着他望着森林的眼,口的歡喜在慢慢地降温,茫然地看着進入森林的娑,她深信這些怪物對娑來説不值一提,但濛的心中也隱隱約約明白,有些什麼…和她方才想的並不一樣。
“沒什麼。”雲墒還站在那裏,零公主看看他再看看森林,安靜了下來。
於是他們一直等到娑的象車再次出現才一起離開伊藍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