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章中秋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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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我再次回到深南，連續差不多兩個月的奔波，確實有點累，當我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臉有些憔悴，膚也曬得有點黑，不過覺神還不錯。

週一一上班，張強就拉着我到外面，一邊給我遞煙，一邊低聲道:“兄弟，你知道嗎？咱們公司硬盤代理那一塊爭取下來了，過了十一就要開始具體作，你覺得這事兒…有沒有譜？”我接過煙，看看他，並不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張強打着火機，先給我點上，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口，緩緩吐出，這才説道:“説實話，我心裏真沒底，這東西不像內存已經玩了這麼久，以前本沒捱過，一點經驗也沒有，而且和咱們目前的渠道不太合，既做內存又做硬盤的代理真不多，就是有也是順便搭把手而已，出貨量並不大，咱們又不是國內惟一的代理，最近幾次報的價我也詢了，並沒有什麼優勢，這麼搞下去，恐怕定的任務本就完不成，我這些天真是發愁呢！”

“這麼沒信心啊，那你還怎麼玩？”我瞟他一眼，淡淡的問道。

“靠，不是我沒信心，而是這些都是事實，不過我也是自己鬱悶，就給你説説而已。”張強嘆口氣，他明白我的意思，要是他這個渠道處的經理現在就這麼想，那下面的同事肯定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要是沒有什麼動力去做市場，只怕做不出什麼好成績。

“跟下面的代理都打過招呼了？廠家那裏有什麼支持？”我不由問道。

“都打過招呼了，不過有興趣的沒幾個。你也知道，本來咱們的渠道做那三大件的就不多，後來你開始做內存時，才拉了一幫人進來，這些人現在做內存倒是順手了，硬盤這塊不想怎麼動。我在外面的時候，也有些瞭解，做硬盤的那批人，大多是專業來做的，別的配件也不怎麼涉及，所以這渠道有點不重合，加上廠家那裏沒有什麼支持，恐怕大多渠道還會觀望一陣。要是咱們做的一般，市場沒有什麼起，那就徹底沒戲了！”張強眉頭皺的很緊，看起來確實是有點鬱悶。

“不會吧，既然同意咱們公司做代理，那還不給什麼支持？那市場怎麼開拓啊，渠道可是很看重這個的！”我對這一點很惑。周海飛既然和廠家談了這麼久，拿下了代理資格，那怎麼能沒有什麼支持呢？

張強狠狠的上一口，把剩下的煙頭扔到垃圾桶裏，説道:“有什麼不會。我聽説這個代理資格要來的很勉強，人家也説了，要是三個月後做不到一定的量，那後面也就不用做了。”我也皺了皺眉，若真是如此，那這樣的代理資格要來又有什麼用呢，廠家給不了什麼支持，自己又沒有那麼大把握做好。三個月後，完不成銷量，被迫中止代理資格後，不光是公司丟臉，還會扯上一堆售後之類的問題，那時都是麻煩事。這樣的問題，周海飛認識不到，難道胡總也認識不到嗎？僅僅就因為周海飛是他的外甥，就由着他折騰胡鬧？

“既然這樣，你找我也沒用啊。”我也把煙頭扔掉，又説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張強搖搖頭，説道:“我也沒指望你幫我什麼，這事以前你就反對過，不過不也是沒用？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我沉一下，説道:“我還是以前的觀點，這事兒確實很玄，搞不好就是一堆麻煩，要是廠家沒有什麼支持，咱們公司自己也不太可能進行大規模的投入，況且市場裏還有別的代理，咱們要是做了廣告宣傳，成就的卻是別的公司，這種事我估計胡總不會做，要是沒了市場推廣，再説硬盤這東西渠道比較特殊，你惟一的辦法，就是價格了。”聽我這麼説，張強應道:“是啊，我想了又想，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但是周總監給我的報價也沒什麼競爭力，想要爭得一部分市場，除非…”

“除非什麼？”我不由問道。

“除非…走私。”張強壓低了聲音道，雖然只有這幾個字，卻讓我一愣。

“胡總他們不都是香港人嘛，要想在價格上有競爭力，只有這個辦法…不過外面市場上大多硬盤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想有價格優勢，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張強後半句卻又把前半句給否定了。

我拍拍他的肩，説道:“這種事咱們還是少説的好，讓胡總定吧，你我幹活就是了，儘自己最大努力，至於結果，到時候再説吧。”張強又嘆口氣，説道:“我只怕到時候有人把我們當做犧牲品啊！”我暗暗點頭，他這個顧慮是對的，按照周海飛此人的心，要是這件事最終沒有做好，定然要找別人來當替罪羊，從而洗刷他自己身上的麻煩，説他爭取到了好項目，但下面的人沒有做好，責任自然不在他，那倒黴的只能是張強他們。

“不過也沒辦法，只有走一步説一步吧。算了，回去吧！”張強也拍一下我的肩，和我一起回了公司。

週二下午的pmc會議上，果然宣佈了拿下硬盤代理資格的事情，周海飛顯得很是得意，一副大功臣的模樣，胡總要求各部門做好準備，從十一假期後開始正式作這個項目，當然，這個盤手是周海飛自己。

張強苦笑着看我一眼，我也聳聳肩，當我把目光從張強那裏收回的時候，卻發現蘇雯在看着我，臉上有些若有所思，我以為她是在警告我倆開小差，也沒有當回事，低下頭開始在本子上畫圈圈。

下班後，我給葉冉打了個電話，原本想請那邊公司的同事出去吃頓飯，一起熱鬧一下，因為今天是中秋節，後來葉冉説這天是各家團圓的子，我要是把他們全請出來，那他們中間有些有家的，就沒法團圓了，我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説只請國威他們幾個算了，結果國威説他們另有安排，搞的我最後還是成了孤家寡人。

等我無打采地回到住處，正想着怎麼點吃的，隨便填下肚子算了，葉冉給我打過來一個電話，要我去她們那裏過中秋，把我樂得從沙發上蹦起來，笑道:“太好了！我馬上過去！”等我敲開她們的門，葉冉笑着讓我進去，我看到裏面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不少菜餚，而客廳茶几上，也有不少水果和月餅，看來她們已經準備好了。

我也不跟她們客氣，順手揪了幾顆葡萄放到嘴裏，笑道:“下午我打電話時，你怎麼不直接讓我過來啊，我都準備一個人過了，又忽然叫我，是要給我個驚喜啊？就不怕我另有安排來不了？”葉冉笑道:“少神氣吧你，要不是蘇雯看你一個人可憐，我才不會叫你過來呢，你現在是標標準準的光一個，還能有什麼安排？”

“可憐我？”我被打擊了，不過卻一點都沒脾氣，只好撓撓頭道:“光多難聽啊，別這麼叫好不好？”葉冉捂着嘴笑，還沒來得及繼續説話，卻見蘇雯從廚房出來，説道:“葉冉，明明是你提議要他過來的，怎麼現在又扯到我身上？”葉冉立即轉身瞪了蘇雯一眼，説道:“難道你沒説嗎？我説的哪點不是事實？”我又往嘴裏放了一顆葡萄，笑道:“看來我還是很吃香的，一點也不可憐…”她倆同時瞪我一眼，蘇雯道:“行了，別得意了，過來吃飯吧，飯前不要吃那麼多水果…”在桌前坐下，我主動往三人的杯子裏倒了酒，這才仔細打量桌上的飯菜，出去這一段，天天在外面吃，真是吃怕了，現在好不容易能在家裏吃飯，可真是幸福啊！

這麼一看，我才發現，桌子上的菜幾乎全都是我愛吃的，不由大喜，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抄起杯子，笑道:“饞死我了，真是謝啊，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來來，先碰一杯，然後開吃，別客氣，別客氣…”一邊説，我和她倆碰了下杯子，就開始大口吃起來。

吃了好幾口後，我才發現葉冉歪着頭，笑的看着我，見我看她，就説道:“你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呢，照你剛才的説法，怎麼我覺得我成了客人了？”我笑道:“本來咱們就都不是外人嘛，我幹嘛要客氣，快吃快吃，不然一會兒被我吃光了，後悔就來不及啦！”蘇雯也笑道:“我還不信了，做了這麼多，你一個人能全吃完？”葉冉眼珠一轉，笑道:“他要是能全吃完，豈不是成了一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