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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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放學的時間，齊天祐拎着書包走出教室，教室門口已經有幾個男生在等着他。每個星期一是羽球隊練球的時間，如同往常，他們一行人會一起到公園後面的空地練習。

當他們快到公園時，其中一個男生突然説道:“阿佑，我們剛才在打賭，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衞雨棠的女生。”

“聽你們在放，我哪有！”齊天祐很快地大聲反駁，那小表才要上一年級，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娃？

“豬頭，你皮癢啦？”像他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最忌諱人家説男生愛女生這種事，而齊天祐也不例外，反應十分烈。

“可是，為什麼每次在公園遇到她，你都跟她打招呼？你以前從來不理女生的。”另一個男孩説。

自從一個月前他們看見齊天祐跟衞雨棠打招呼之後，又在路上遇見她好幾次。衞雨棠只要看見齊天祐，就會跑來跟他打招呼，纏着他説話。怪的是，齊天祐每次都會停下來跟她説話才離開，別説趕她走了，他甚至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我認識她，跟她打招呼有什麼不對！”齊天祐沒好氣地説。

這時候，説曹，曹到。其他男孩們還來不及接話，就見棠棠小小的身影從公園朝他們跑來，馬尾在腦後甩啊甩的。

“齊天祐，你看，我有糖了，分你吃。”她抬頭，朝齊天祐出燦爛的笑容，小手拿着一糖，舉到他面前。

“哎喲…阿佑，她請你吃糖耶！”

“一人吃一半，情不會散喔！”齊天祐身旁的小男生開始鼓譟，惹來公園裏所有的視線。

“我不要吃。”齊天祐惱羞成怒地沉下臉，繼續往前走，覺得衞雨棠讓他非常沒有面子。

“可是，很好吃耶！”衞雨棠小跑步地追上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我説不吃你聽不懂啊！”齊天祐大吼道，停下來猛然推她一把。

沒想到齊天祐竟然會推她，棠棠一個重心不穩，小股跌坐在地上，整個人愣住，糖也從手中飛出去，掉落在泥土地上。

整個公園忽地一片靜默，連本來在一旁鼓譟的男孩們也閉上了嘴，不知所措地望向齊天祐。

齊天祐站在原地，呆望着地上的衞雨棠半晌，然後抿着，迅速地往前跑開。男孩子們跟在他身後跑走，留下棠棠一個人坐在地上。

她看着他們跑走的方向，眼眶漸漸凝聚水氣，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棠棠，你還好吧！”邵紫瑄從人羣中衝出來到她身邊，扶她起來。

經過這段子，她們兩人已經變成好朋友。

“嗚…嗚…為什麼人家請他吃糖，他要推我…嗚，我幫媽媽做很多事，媽媽才買糖給我的…”棠棠哭得很傷心，除了因為糖掉到地上不能吃之外，更讓她難過的是齊天祐把她推倒。

“棠棠，你不要哭了啦！”邵紫瑄牽着她的手安道。

“唉呀！你擦破皮了！我帶你回家搽葯。”大概因為剛才跌倒時她下意識地用手撐地，造成她的手掌摩擦紅腫，並滲出一些血絲。

“嗚…嗚…”衞雨棠眼淚鼻涕佈滿小臉，又可憐兮兮地往齊天祐離去的方向看一眼，才點點頭，一路在邵紫瑄不斷的安下，哭着回家。

----男孩們練球的空地上，齊天祐奮力地揮着球拍，蹙起的眉頭從沒有舒展過，不僅是與他練球的對手已經被得氣吁吁，甚至連與他雙打的夥伴都開始吃不消。

齊天祐咬着，眼神專注地盯着小小的白羽球，可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他推倒衞雨棠的那一幕，口那股難以言喻的內疚，並未因用力的揮拍而稍稍減緩，反而壓得他幾乎不過氣。

懊死！他跳起來，揮出雷霆萬鈞的一記殺球。

是那小表自找的！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要不是她一直煩他，他也不會推她，而且，誰知道他輕輕一推，她就會跌倒！

可是一想到剛才她圓圓眸中的錯愕與驚嚇，沉重的罪惡又排山倒海地襲來。

可惡！可惡！齊天祐突然把手上的球拍丟到地上，其他的人停下動作看着他，羽球掉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