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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眾生太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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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謙走到轎前,拱手道:“草民趙謙見過小姐,不知有何事垂詢。”轎內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趙先生是知禮節的大好男兒,如今國家危難,不知為國盡忠也罷了,奈何做賊?”這句意思就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聽得趙謙一陣汗顏,不知道以何作答,説自己不是賊嗎?那馬鬍子聽了肯定會想:難道你還有二心?

那聲音又小聲説:“我本南昌布政使之女秦湘,因家父仙去,二伯是遵化指揮使,念我孤苦,遂接我去遵化照顧,不期路途多舛,竟遇賊人劫持。我二伯知道了,你等都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幫助我逃出昇天,我一定請二伯重賞先生。”趙謙一聽大喜,這小姐既然親口許下重賞,當然不會寒磣,但是現在不是答應她的時候,周圍還有幾十雙耳朵呢,只小聲説:“小姐安心,草民自有計較,還請保重貴軀。”他也不敢勸她吃東西,萬一那馬鬍子動了歹心,自己雙手難敵幾十把刀劍,那時候也沒有辦法。

“小姐早些歇息,趙某告退。”趙謙不敢多説,急忙告辭。

馬哥見趙謙走回來,問道:“怎麼樣?她可肯吃東西了?”趙謙搖搖頭,説:“不過馬哥請放心,她暫時還不想死,還要我救她呢?”馬哥笑道:“那你可答應了?”

“我們幹了這一票,那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我就算救了她也難逃一死,何苦引項待戮?”馬哥本不懂王法,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也不以為意,因為他從來沒有信任過趙謙,他想怎麼樣得看本事,防着點就是了,這個人太聰明,留在身邊是個禍害,等拿了錢一定要做掉。馬哥心裏盤算着。

歇過一夜,眾人早早就動身了。一路上馬哥盤算着,到時候讓眾人在城外等待,挑幾個強悍的人跟着蘿蔔進城拿錢,刀子抵着他,諒他也不敢亂動。只要拿了那萬貫錢財,殺掉一些多餘的人,將小姐押回山寨,就可以逍遙快活一些子了,至於什麼誅滅九族的罪,怕個,一個罪大惡極的亡命徒,再多十項百項罪也是無妨。

“拿水來!”馬哥看了一眼頭上的烈,心裏大罵,晚上冷得抖,白天卻要把人的油都烤出來。

“馬哥,沒水了。”小三説道。

“不是叫你們在路邊尋個水井裝水袋嗎?”

“哪裏有水井啊?幾個月沒下雨了,連個水坑都沒見着。”

“蠢材!”馬哥乾的嘴。這時小三興奮地指着前面一面旗幟,説道:“有家茶水鋪,那邊!”

“不可大意,當心是家黑店,這世道小心行得萬年船。”馬哥嘴裏這麼説,臉上也出了飢渴的神,腦子裏的大腕酒水讓他舌間生津,彷彿沒那麼口渴了。

眾人看見酒家,本來焉的神就像泡了水的豆子一般,又鼓脹起來,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那酒家就是幾間土房,外面搭了個涼棚,又有幾棵老槐樹遮蔭,路人在這裏休息倒也涼。趙謙看着那滿數的槐花,一朵朵白的小花連成一串串,那一串串的小花又掛在一花莖上,生得像芭蕉葉一般的形狀。如今是天啓七年,崇禎皇帝應該快登基了,他自己肯定想不到,自己卻要吊死在一棵老槐上。這“槐”字也生得怪,一個木,一個鬼,好像專門等着人來做木下鬼一般。

店主就是一對老夫婦,見着這麼多人一起湧過來,有點驚慌地傻站在那裏,趙謙一看他們的表情,心知肯定不是黑店。小三把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還站着幹什麼?快抬幾壇酒水出來!”

“這夫婦年老力衰,來兩個人幫忙。”趙謙忙抓住機會,叫了昨天一起埋屍體的那兩人,隨着老夫婦走進屋子。馬哥見有自己人跟着,也就沒有説話。

趙謙笑嘻嘻地説旁邊的兩個後生説:“你們見着那官家小姐沒有?”兩人點點頭,趙謙又嘆了一聲氣道:“官家小姐肯定是馬哥的了,旁邊那婢女長得也不錯,也不知道馬哥原不願意賞給兄弟們。”

“趙哥和馬哥説説呀,兄弟們跟着馬哥出來一個多月了,還沒碰過女人。”兩人**地笑道,正要去抬一個大酒缸,趙謙伸手作勢道:“等等!”便從袖袋中摸出那兩個紙包,先打開那包寫着“解藥”的紙包,用手指起一小撮,放入口中:“這苟幾粉味道不錯,泡酒壯陽的,兄弟嚐嚐?”然後若無其事地打開另一包寫着“蒙汗藥”大字的藥粉,灑入酒缸中,笑道:“讓兄弟們都壯壯陽,而且味道更好。”他説罷舀起一瓢喝了一口,兩人見他都先喝了,也不再懷疑什麼,抬起酒缸就走了出去。

眾賊見酒水抬了出來,都拿了碗自己動手舀起來,突然馬哥説道:“慢!大家還是小心點好。”趙謙心裏有些緊張,馬鬍子這個混江湖的確實比較老練,但是趙謙臉上仍然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説:“馬哥不用擔心,你看那兩個木納老人,就可以放心了。”説吧隨便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酒,一飲而盡“!第一次喝酒這麼。”還“哈”地讚了一聲,嘴裏打得吧唧吧唧直響,聽得眾人直咽口水,但是沒有馬哥説話,大家仍然不敢喝。

過了片刻,馬哥見趙謙沒事,他已經又喝了一碗了,這才放心下來,端起一碗酒道:“大家喝完儘快上路,還有事情要辦。李四,把水袋裝滿了。”眾人都放開肚皮大喝,聽得旁邊被綁了個結實的蘿蔔大叫道:“兄弟,給我來一口!”這蘿蔔在昨天的大戰中勇猛非常,殺了山賊不少人,眾賊對他沒什麼好,如果不是馬哥,早將他的蘿蔔頭削下來了,要給他酒喝?沒門,渴死最好。

“現在都是自己人了,給那兩個兄弟端一碗過去。”馬哥和善地説,如果他知道這蘿蔔本沒有什麼萬貫家產,不知道還能和善起來不。

李四極不情願地端起一碗酒,走向蘿蔔和張岱。蘿蔔見到酒水,乾的嘴,眼睛裏興奮起來,卻不料剛走到面前那酒碗突然“啪”一聲掉到地上摔成幾瓣,酒水灑了一地,蘿蔔那個叫鬱悶啊,又見那李四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嚇了一跳,這酒有毒?抬頭看四周時,見眾賊都被倒,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哈哈…”趙謙得意地大笑了幾聲,出一把朴刀,割斷蘿蔔和張岱身上的繩子“任這馬鬍子狡猾老辣,還是都被蒙汗藥倒了,嘿嘿。”蘿蔔和張岱對望一眼,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小命這樣就撿回來了?不過他們的頭腦還是清醒,明明就是這個趙謙出手相救,不然遲早都是一個死,兩人看罷,急忙跪倒道:“趙兄弟的救命之恩,我等一定銘記在心。”趙謙急忙扶起二人:“快快請起,承蒙兩位壯士叫一聲兄弟,既然是兄弟,面子上的事做多了就沒意思了。”張岱聽得這趙謙説話豪乾脆,甚合自己這個當兵的口味,大喜道:“既然這樣,你我三人義結金蘭如何?”

“hynot?”趙謙口而出道,馬上就想到二人肯定不懂英語,又説“為什麼不呢?不過你家小姐的事要緊,我們趕緊向她彙報了,儘快送入遵化。”

“趙兄弟説得對。”張岱點頭道。三人便一起走到秦湘的轎前,趙謙拱手説道:“草民趙謙本是蜀中瀘縣人,為了增長見識遊歷天下,不料被賊人所捉,冒犯小姐,草民萬死!”這時轎簾被掀開,那秦湘走出轎子,面帶微笑道:“什麼千死萬死的,我第一眼看到你這白淨的臉皮,就知道你不是他們一夥的,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會對二伯説的…簾兒,去打點乾淨的水過來。”

“是,小姐。”那被喚作簾兒的侍女應了聲,便拿着個小巧的水袋進屋去了。趙謙站直了身體,又打量了一番這個秦湘,只見她身高一米六的樣子,小巧水靈的瓜子臉還帶着些許稚氣,纖楚楚,一雙秀目顧盼生輝。

秦湘也打量了一番趙謙,竟像在哪裏見過一般,覺得非常悉,只見他身高一米七七的樣子,臉有些蒼白瘦削,很隨意瀟灑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普通平民對官家的卑躬屈膝的神,他用平等的眼光審視自己,秦湘心道:這個人好大的膽子。心中又很欣賞他不卑不亢的氣質,這才是真男兒,想到這裏,她臉上不覺一紅。

簾兒打水出來,見趙謙竟不知禮儀,盯着小姐看個沒完,嬌嗔道:“大膽!”秦湘這才回過神來,小聲説道:“你看夠了沒有?”趙謙見她忸怩的神態,猶如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心中一蕩,竟不知如何作答,正好這時張岱走了過來拱手道:“小姐,這些賊人如何處理?”秦湘厭惡地看了一眼桌子周圍橫七豎八倒着的強盜“哼”了一聲,臉上頓時變得冷酷道:“全部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