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三定上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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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金星道:“大順軍強攻寧武、雁門,破關恐不易,如轉軍向北,自大同宣府繞行京師,則會引起清軍注意,清軍主力將率先對付大順…”李自成聽罷點點頭,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去年就是從大同繞行攻擊京師,結果滿清漁翁得利,今年又要和清軍決戰的話,南方的明軍不是又要漁翁得利?
李自成喃喃道:“南京的明朝殘餘短短一年又死灰復燃,聽説趙謙所部軍力已達四十萬之眾,還有李定國、何騰蛟、孫可望的二十幾萬大軍,這樣算下來,明軍豈不是…有六十多萬人馬?”牛金星點點頭,説道:“李定國等與趙謙兩部人馬,之間素有間隙,這六十萬人,並非抱成一團…但也是十分強大的對手。清軍滿漢蒙八旗軍、關寧軍等鋭有三十萬,還有地方軍,全部加起來也有四十萬人。目前的形勢,大順軍是最弱的一方。”牛金星的話完全實事求是,無論從人數和戰鬥力上,大順軍確實是最弱的一方,最
本的原因當然是經濟,西北相對華北平原和江南來説,實在太窮了。
打仗就是打銀子,這句話趙謙幾年前就説過了,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咱們再比較一下三方的經濟來源,滿清自然是税收加對漢人有計劃的掠奪,明朝目前主要依靠海上貿易和商業税收。
唯獨李自成這一方最不牢靠,依靠搶劫掠奪富户和官員地主的財產和土地,這種幹法的弊端很快就凸顯出來了,錢糧就那麼多,地盤就那麼寬,搶完了就沒了,只好搶百姓。那些一開始嘗着“闖王不納糧”甜頭的農民,最後還是被壓榨被搶劫的命運。
李自成也沒有辦法,西北連年動亂,經濟底子本來就弱,有錢的都被搶了,經濟迅衰退,他要依靠税收養幾十萬大軍恐怕很難。
所以李自成要打出去,一是在西北支撐不下去,二是現在天下形勢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守在原地之後坐以待斃。
“丞相有什麼建議?”李自成想了半天,看向牛金星。
牛金星看了一眼旁邊的田見秀,田見秀對於這種天下大局安排提不出什麼建議,書讀少了便是這樣。牛金星見田見秀不上嘴,心裏有股快
泛起。
牛金星拱手道:“臣有兩個方略,上策,南下攻彰德府。下策,取漢中,入四川。”李自成道:“上策如何,下策又如何?”
“上策取彰德,是參與天下霸主的爭奪戰。今趙謙軍近徐州,李定國
近開封,清軍主力尚無消息。臣斗膽估算,幾方的生死大戰將在山東境內生,此戰將徹底決定天下誰主沉浮。山東之地,自古易攻不易守,我等下東南,乃是取攻策…”
“…下策取四川,乃是守策,今大順最弱,也可採取龍潛九淵之勢。西北貧弱,不易長久,四川自古天府之國,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趁此明清火併無暇西顧的良機,攻取四川,輻西南諸省,養
蓄鋭,乃是長久之策,乃守也。”李自成聽罷想了許久,説道:“我軍最弱,參與大戰,恐難獲勝。在此良機,南入四川,攻取雲貴甘肅,乃是長久之計,丞相何以曰下策?”牛金星道:“皇上,守蜀地者,東漢有玄德諸葛之例,一入四川,偏安尚可,出川何其難也!皇上半百龍體,百年之前,可定大事乎?故乃下策。入彰德,隨時可以進軍山東,看似冒險,實則大有機會。”
“哦?”李自成眼睛一亮“丞相説下去。”
“那時明清雙方正在山東對峙,面對生死之戰,只要稍微被對方有機可乘,便會遭到孤注一擲般的進攻。我入彰德,本身就是實力最弱的一方,又有李定國牽制,故我等就有坐山觀虎鬥的機會,時李定國應該在開封,李定國本是義軍出身,他是不會與我們拼命的,所以大順軍便可趁明清雙方兩虎相爭之時,以逸待勞,收漁翁之利!”牛金星瞪大了雙眼説道“風險有些大,但皇上覺得,這不是上策麼?”李自成哈哈大笑:“上策!上策!”牛金星又提醒道:“攻擊彰德的機會必須準確,太早,容易被兩邊夾擊。太晚,打完了我們就沒戰機了。所以要在有利的時機迅拿下彰德,然後進山東收拾殘局,方是皇上王者之道。”李自成點點頭:“應該多派細作,時刻注意明清雙方的位置和動向。”
“皇上英明!”天下的形勢如洶湧的長江,不是凡人可以隨便阻擋的。
有韜略者,只是看到了大
,所謂天道蒼蒼,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智者儘量順從天意也。
這天道,或説是形勢,三方王朝都看到了,於是都在積極準備着,等待着那一刻的來臨。
而此時的明朝,已經完成了主力在長江以北的部署,調整了攻擊的姿態。趙氏嫡系軍隊三十多萬,在西起河南汝寧,東到東海海岸的廣袤戰線上擺開陣勢,矛頭直指黃河一線,而徐州,將是明軍攻擊的第一處要。
西線兵力,即李定國為的南方軍團二十萬,攻佔了南陽府,積極向開封方向推進。
一句話,北伐態勢已經形成!
趙謙在江北巡視,一邊瞭解兵力部署,一邊和官員研究天下形勢,不覺半個月就過去了。趙謙的足跡已到了中都鳳陽。
“前鋒推進到哪裏了?”趙謙站在鳳陽城頭,問旁邊的鄒維漣。
鄒維漣躬身道:“已接近宿州。”趙謙抬眼向北望去,平原延伸,一直到地平線“很好,攻下宿州,就可以直趨徐州了。南方軍團到哪裏了?清軍還沒有動靜麼?”鄒維漣道:“回大人的話,李定國等所率軍團已出南陽府,準備進攻許州(今河南許昌)。清軍主力尚無動靜。”趙謙已得知福臨重新坐上了皇位,那麼滿清內部的鬥爭應該告一落了,他們應該積極備戰才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動靜,讓趙謙隱隱有些不安。
“大人…”鄒維漣見趙謙的神,喚了一句。
趙謙轉過頭,説道:“計劃不變,攻下徐州,掌握黃河天險再説。”其實清軍想幹什麼讓趙謙很納悶,黃河長江兩大天險,無論誰掌握了,也無論用什麼戰術,沒有放棄的道理吧?
這時一個將領走上城頭,對着趙謙和鄒維漣跪倒道:“二位大人,宿州虛實已經探明,只有守軍三千人,是否要立刻拿下?”鄒維漣看向趙謙,因為趙謙在這裏,鄒維漣便讓趙謙下命令,其實就是個命令,宿州自然要拿下。
卻不料趙謙説道:“暫時勿動,二弟…”張岱上前拱手道:“在!”
“即刻命水師戰艦運西虎營一部北上,負責攻擊宿州…”趙謙想了想,回頭對鄒維漣道“李定國的使者,還有右翼劉澤清的人,叫上他們看看,咱們是怎麼打仗的。”張岱和鄒維漣一起拱手道:“遵命。”戰爭和政治是分不開的,實際上戰爭很多時候是為政治服務,趙謙想通過打宿州的戰役,讓左右翼的盟軍產生敬畏心理,給他們施加壓力。
第二天,趙謙在中都接見了李定國和劉澤清的使者官員,兩邊各有三四人,寒暄罷,趙謙便説道:“正巧本官要去宿州督戰,幾位可有興趣同去一觀?”看別人打仗,當然能獲得很多有用的信息,戰力估算、作戰特點等等方面,極其有用,所以雙方使官立刻就答應了。
“現在從中都出,沿官道去宿州,也就一天路程,正好能趕上。”趙謙笑道,戰艦從海路運兵北上,然後換小型運兵船走內河西進,一兩天時間而已。
鄒維漣拱手道:“衞隊已經安排妥當,大人隨時可以啓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