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八曰中興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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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頭急忙説道:“來人,好生招待,決不能有一點怠慢。”説完急衝衝去找荊州知府。
知府姓左,自然也是左良文的人,還有血緣關係。
捕頭將所見之事如實稟報了左知府,左知府聞罷神凝重,心道,十來歲的少年…莫不是哪個皇子或王子?左知府對大明宗室自然有所瞭解,推算之下,除了三皇子朱慈炯,再沒有哪個皇室男丁是這般年紀。
而在南京的當今皇帝,便是朱慈炯,左知府一時不知所以然。便説道:“快帶本官去看看。”左知府來到少年的住處,見少年正在狼虎嚥地吃着桌子上的食物,頭也不抬一下。
左知府也不説話,屏退左右,暗暗打量了一番少年的面相和姿態,暗暗稱奇,不低聲自語道:“當真是得天地之靈氣,絕非凡品。”少年聽罷人聲,抬起頭來,看見一個身作大明圓領官袍的老頭,先從容
下嘴中的食物,用茶淑了一下口,然後説道:“你是何人?”左知府忙跪倒於地,反正左右無人,就算跪錯了,也沒什麼。
“臣荊州知府左廷貞,叩見殿下。”少年聽罷反倒吃了一驚,奇道:“你是如何知曉的?”左知府聽罷心裏一喜,心道自己這回包準賺大,口上説道:“臣見殿下渾身上下散王者之氣,當即就被震懾,不敢有絲毫懷疑。”當真是大神一出,左知府等小白,是納頭便拜,所謂王八之氣,絕非無中生有。
一個老頭跪在面前,少年猶自坐着,坦然受之,這不得不説也是一種習慣“左大人請起…那麼,荊州仍然是我大明的地方?”左知府左廷貞從地上爬了起來,躬身道:“回殿下,正是,闖賊在陝西,東夷尚在長江北岸,南方半壁仍在我大明之手…殿下是否有信物在身?今殿下降臨我大明地方,正可君臨天下,以服四方。”左知府自然不信什麼王八之氣,他雖然覺得可能是皇子,但須得要足夠的證據,這個人才有用處。
少年聽罷一喜,動得站了起來,直接
掉上身所有的衣服,轉過身來,説道:“這時父皇親手給兒臣刻上去的,兒臣兄弟皆有此字。”左知府一看,那少年的背上刻着四個大字:中興大明。下面還有三個小字:朱慈炯。
左知府見罷那字跡,果然和先皇朱由檢的字跡一般模樣,急忙伏跪於地,痛哭叩,高呼先皇。
朱慈炯又在內衣捏來捏去,然後“譁”地一聲撕開衣服,拿出裏面的一塊絹布,説道:“這是父皇親筆所書,母后親手縫製於內。”朱慈炯雙手遞過來,説道:“左大人看看,還有假不成?”左知府跪着用雙膝當腳移到朱慈炯面前,用微顫顫的雙手接過絹布,見上面是朱由檢的親筆,大意便是皇子朱慈炯背上所書中興大明云云,並蓋有玉璽。
這個確是朱慈炯無疑,左知府只覺得腦部充血,心情動得無以復加。心道,南京那皇帝,定然有假,這次真真是在老大左良文嘴危急的時候,立了大功。左知府立馬意識到,自己將成為左良文身邊最可信的人。
左知府送還絹布,他自然是不敢扣留。
“請殿下稍作休息,臣即刻便送殿下去武昌。”朱慈炯皺眉道:“我要去應天府。”左知府沉聲道:“殿下應該也有所耳聞,在應天府已有一人登基稱帝,此人也自稱自己是三皇子。”朱慈炯怒道:“人壞我宗廟社稷!”左知府等的就是這句話,説道:“正是如此。今武昌總兵左良文左大人,才是我大明的忠臣,左大人定然會追隨殿下,揭穿
人趙謙的陰謀,還我大明江山。”朱慈炯道:“擁立賊子者,便是趙謙?”
“是,殿下。”
“枉為我大明內閣大學士!”左知府低頭稱是,心道這個皇子年紀不大,倒有些見識,起碼還知道原來的內閣成員名字。
左知府一面差人通知武昌,一面派出重兵護送朱慈炯東去。
左良文得知了這個情況,先是仰頭大笑“天不亡我矣!”堂下有幕僚姓張,沉聲道:“大人,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左良文神驟然黯淡,低頭沉思。
張幕僚説道:“趙謙有親兵數十萬,這些嫡系人馬,忠的不是大明,是趙氏一黨,急了趙謙可自立稱帝,咱們反而幫襯了別人一把。”如果趙謙在陰謀被扯穿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稱帝,雖然在民心名聲上有影響,但是現在這世道,直接説話的,還是武力,什麼民心名聲,都不能成為直接原因。
就像三國時候的董卓,臭名昭著,在戰爭失敗之前,不一樣坐得很穩嗎?當然天下共伐之,導致他戰場失敗,這也是名聲的關係。不過直接原因,還是武力説話,要是天下共伐之仍然沒打贏,董卓可能照樣能再坐一時間。
左良文與幕僚等聽罷張師爺的話,點頭稱是。
左良文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張師爺道:“攻擊武昌的主帥,是張岱,此人是趙謙的結拜兄弟,一切以趙謙馬是瞻,統兵十餘萬,火器犀利,裝備良,我軍眼看不支。當下之計,唯有先設法保住武昌。只要保住武昌,有真命天子在此,一呼百應,天下相應,大事方可成。”其中一幕僚當即附議“三皇子有大用,但大用不在此時。大人切勿急躁用事。”左良文虛心納言,點頭道:“諸位所言極是…但眼下張岱軍轉眼將兵臨城下,我等如何自保?”堂中頓時議論紛紛,很多人建議撤退,先跑了再説,然後依靠三皇子的名聲,東山再起。
唯有先前提醒左良文的張師爺冷笑不語,一副不屑與眾人為伍的模樣。左良文見罷急忙垂詢道:“張先生有何妙策?”張師爺道:“撤到哪裏去?”説罷環視四周。
眾人默然,朱由檢死後,各處軍閥紛紛控制就近地盤,能佔的地方,都有主了,能到哪裏去?
現在南方最大的軍閥就是趙謙,現在左良文與趙謙為敵,各地軍閥誰傻了才甘願收留左良文,與強敵作對。
“卑職倒是有一計。”張師爺拱手道“可令三皇子手書一封書信,另加一件信物,送到趙謙那邊,以此為籌碼議和。”張師爺又加了一句:“此事不宜漏,只要趙謙不威脅我等,我們便答應不
漏此事。”有幕僚反對道:“咱們手裏有真命天子,不公諸於眾,如何威福四方,壯大實力?”張師爺一點辯駁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冷冷看着眾人。
左良文走來走去,想了許久。心道,在沒有漏之前,興許趙謙不願意被人唾罵,失去民心,很可能答應這個條件。
當然手裏握着一張王牌沒法公示,是有點憋屈,但是一旦公示,就會被推到風尖口。至於怎麼利用三皇子擴大影響和勢力,得從長計議,現在這關口,左良文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左良文想明白,力排眾議,説道:“就按張先生之計辦。”於是武昌方面,得到了三皇子的書信和信物,派出使者向張岱軍營而去。
張岱得到使節拿過來的東西,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默不作聲,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
張岱仔細觀察了一番。他不認識三皇子的字跡,這個無法判斷真假,還有繡着考究龍紋的衣角,也沒有什麼公信力。
“本官勸左良文不要再耍什麼花招,老老實實出來投降才是上策。”張岱丟下那些東西“哪裏又有什麼三皇子?當今聖上,就在南京紫城,乃我先皇的三皇子,冒充者當誅九族!”使臣不慌不忙地説道:“有説服力的東西,咱們不能帶出來。張將軍可派信得過的人,到武昌一看,自然知道是真是假。”張岱道:“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説罷作勢要走。
這時使臣忙説道:“既然如此,左大人便會立刻將此事公示天下,趙大人所作所為,天下自有定論。”張岱站在原地,他對政治方面不是很有見識,就怕真給大哥惹下大麻煩,到時候得不喪失,心道,武昌就在前面,不如看看再説。
想罷,張岱便説道:“好,本官就看看也無妨,看他左良文能耍出什麼招數。但是本官派出的人,只要少了一個,待我攻陷武昌,定會讓你們百倍千倍奉還。”使臣拱手道:“張將軍乃明智之人。”張岱遂選了幾個信得過的心腹,跟着左良文的使臣過去。幾個心腹,忠心信得過,經過了無數考驗,千金難買骨的主。就算不幸有人被收買,不可能幾個人一起被收買,只要少了人,便可以不作理會了。
再説他左良文用什麼收買?錢和官職,都帶不回來,女人更帶不回來,回來的時候用點心思,便能分別套問出真相。
兩天後,幾個人全部回來了。張岱便命人將其分開詢問,還用了以前宮裏呆過的太監參與此事,問了一些他們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想到的問題。很花了一些手和時間,最後確認了結果。
張岱終於相信,真正的三皇子,就在左良文的手裏,這下張岱不敢擅自做主了。一面下令知道此事的人保密,一面快馬向南京通知趙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