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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四狂熱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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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中學教材上學過,慣只和質量有關,現在趙謙軍的重騎兵,人身上的盔甲就達一兩百斤,還有馬甲(不是那個馬甲,是穿在馬身上的甲),馬匹,加一百多斤的人,幾十斤的武器,一個騎士近千斤重,衝將上去,直接亂踩,不是身可以抵擋的。

穿烏黑板甲的重騎兵直接橫穿碾壓,拼命劈砍,就像壓路機從稻田裏開過,留下一竄死屍,被鐵蹄踩得血模糊。

眾軍步兵見鐵騎威力,動沸騰,高呼萬歲。

趙謙見着眼前的情形,手掌緊握佩劍,熱血在盪,轉頭對傳令官道:“不必留預備隊了,令水師陸戰隊一起上。”

“總督大人令,水師陸軍,全軍出擊!”

“鳴鼓吹號!”

“咚咚咚…嗚嗚嗚…”

“殺!”一句句為大明而戰的吶喊,戰爭的正義無遺,加上趙謙平時還要祭拜祖先唱功頌德的洗腦幹法,嫡系軍隊這些熱血文化青年幾乎都成了狂熱的民族主義分子,總覺得自己是炎黃子孫就牛得不行,有全宇宙最牛的祖宗護佑,刀槍不入,老子天下第一。

“啊!”在如此揚的氣氛鼓動下,水師官兵無不奮勇,一個青年軍官手提軍刀,大吼一聲,第一個衝進敵羣,一副自焚的衝動,完全不管裏面全是敵人,衝進去就一頓亂砍。

“啊!”話説不怕功夫好,就怕拼命的菜鳥,那青年軍官孤身第一個衝進去,轉眼就砍死三人,那英俊年輕的面孔毫無懼。當然膽子大,不可能就不會掛,周圍一羣賊軍憤怒至極,拿着刀劍長矛就胡亂向青年軍官身上招呼。那青年軍官全身被,血淋淋一身,雙眼鼓出,用一雙火熱的眼睛瞪着周圍,鼓出最後一口氣,一刀劈掉了就近的一顆腦袋,然後就被人砍成了泥。

“啊!”又一個相似的青年衝近了,賊軍嚇得步步後退。有了一個不怕死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狂熱總是需要土壤。

趙謙的青年軍個個武功垃圾,勇猛異常,像中了,又想喝錯了藥,將平時好待遇大魚大養出來的體力都迸了出來,殺得賊軍屍橫遍地,血成河。

這些人不怕死,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死了家裏的人趙謙養着。死了從不除名,照樣給軍餉,直接給家裏。

空地上的沙子被染得血紅,屍體像曬得稻草一樣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賊軍大敗,恐懼中倉皇亂逃,他們覺得遇到的不是一羣人,而是一羣惡魔。

趙謙軍直接平推到城下,湖廣官軍見着一個個瘋狂的士兵,嚇得大呼:“冷靜,自己人!”至此,棗陽戰役結束,小小的棗陽城下,擺着不下十萬具屍體。十萬具屍體擺在一個地方是什麼模樣,這個可以想象一下。

戰役打完,眾人都是直接坐到地上休息,興奮之後是疲憊。滿地的狼藉血泊和蒼涼,還有這些生還者臉上的倦,大地不再喧鬧,舞台散場,只有烏鴉和禿鷹在空中徘徊。

“嘎…嘎…”鋸木頭般的叫聲在冷清的天空中迴盪。

有的老兵不忍心看着這些大好年華的年輕人陳屍荒野,一邊悄悄抹着淚,一邊帶人挖萬人坑,讓這些勇士入土為安。

趙謙軍開進棗陽城修整,棗陽已經成了一座死城,連一個百姓都沒有,反覆易手中,戰鬥頻,血成河,市民遭受着湖廣軍和賊軍的雙重搶劫和屠殺,大部分逃亡了,沒走的,也死了。

下重甲,趙謙喝了一口茶,正想休息一口氣,衙門外的軍士就稟報道:“大人,湖廣軍何騰蛟和孫可望求見。”趙謙和韓佐信對望一眼,心下明白。趙謙説道:“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何騰蛟和孫可望顯然對趙謙算計了他們十分不滿,走進棗陽衙門,禮數荒疏,何騰蛟氣呼呼地説道:“大人言已經在外圍打通糧道,怎地桐柏鹿頭店還有幾萬賊軍?咱們的糧草不多,到哪裏吃飯去?”趙謙心道你們到哪裏吃飯關老子鳥事,反正老子還有飯吃。不過面上還是比較客氣地説道:“何將軍少安毋躁,二位將軍請坐下説話。”畢竟趙謙官大,又初勝賊軍,何騰蛟孫可望強壓住火氣,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事情是這樣的,本都正打算取鹿頭店,不料你們派出信使説棗陽城中斷水,時無多,本都便取消了攻打鹿頭店的計劃,轉而協助諸位突圍…”何騰蛟顯然對這個答覆不很滿意,氣沖沖地説道:“咱們出來,水是有了,糧快沒了,不一樣時無多?大人莫非要看着咱們十萬湖廣軍餓死不成?”

“啊!何將軍此言重矣!”趙謙假惺惺地嘆道“本官部下只有兩萬餘人,而賊軍經棗陽一敗,尚有十幾萬人馬,各在桐柏諸要和賊軍老巢襄陽,要是汝等不存,本都拿什麼平定湖北?”孫可望比較老,聽見趙謙和何騰蛟的對話,顯然是挑不出趙謙的不是,用和事佬的口氣説道:“咱們都是大明朝的兵馬,奉召征討逆賊,不必為此等之事有傷和氣…這個,現在張獻忠被大人武力震懾,不敢東窺,大人何不趁勢復下桐柏,打通糧道,為大軍全力征討襄陽解決後顧之憂?”趙謙心裏瞭然,他們不過是又要趙謙賣命打頭陣罷了。這些軍閥,打個賊軍,除了自保,就想財,至於是否辦成事,完全不顧大局。

雙方沉默片刻,各自在心裏打着算盤,趙謙想罷和氣道:“二位同僚啊,非我不想盡快打通糧道,只是咱們先下桐柏鹿頭店諸鎮,又下棗陽,結果不出幾天,桐柏等地又復為敵手,這樣耗下去可不是辦法。”孫可望沒明白趙謙的意思,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只有攻破襄陽,徹底擊敗張獻忠,糧道才能徹底通暢。所以本官以為,與其回師攻桐柏,不如直取襄陽,反正襄陽有得是糧。張獻忠二十幾萬大軍都有吃,咱們便就食於彼,豈不妙哉?”趙謙這樣説,他打的算盤,目的還是隻有一個,就是想反過來讓湖廣軍衝前邊,自己在後邊坐享其成,自保實力。

不攻桐柏,糧道不通,趙謙急,急不過湖廣軍,他們只有兩條路,要麼打桐柏,要麼打襄陽,總之得自個去,趙謙可不想為他們當炮灰。

孫可望聽罷氣急,他自然猜透了趙謙腦子裏那點小算盤,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難不成還有下屬迫上官的道理。

這樣相互猜忌算計的同盟關係,毫無情義可言,只有相互利用,只要有一個弱點被人抓住,就會被充分利用…

孫可望拱手道:“大人請待我等與其他將帥商議,再回復大人。”趙謙笑道:“孫將軍何將軍請自便。”何騰蛟孫可望出。趙謙看着帳外的落葉,驀然間概良多。

十六年初趙謙起兵,和湖廣軍在南直隸會合,西進湖北,途徑安徽河南湖廣數省,因為扯皮,在路上走了兩三個月,到達襄陽近左時,與張獻忠生多次戰役,又花去了一兩個月,到現在,又到八月間了,秋天又來了,時間過得很快。

“花開花落已夏,夢起夢落又秋冬…”趙謙眼睛裏有些傷“跟着我出來的浙江兄弟,多少已埋黃土了…”旁邊的韓佐信見趙謙莫名傷,搖搖頭道:“大人當世之英雄,定然會名垂青史,令萬代敬仰。”

“呵呵…”趙謙笑了笑,這身後之事,他倒是沒有古人那般看得重,人都死了,再高的榮譽關他鳥事,趙謙這個名字在世人眼裏不過就是個代號,也許後代某些朝代,因為政治需要,還要故意抹黑,誰知道呢?

“佐信以為,孫可望等人會選擇進攻桐柏,還是襄陽?”趙謙拋卻那些莫名的愁緒,開始想眼前的事。

韓佐信沉片刻,説道:“我以為,他們會選擇襄陽。”

“何也?”

“襄陽和桐柏皆為重鎮,張獻忠在此兩地都有重兵。如孫可望攻桐柏,面對的賊軍自然要少一些,只是…他們怕大人趁機獨取襄陽,將戰利品獨。”趙謙笑道:“佐信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湖廣軍定會取襄陽。襄陽一破,張獻忠土崩瓦解,西南指可定。”趙謙的笑裏有些許陰霾,他不知道近何以變得多愁善,仔細一想,原來是“預知未來”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

現在已經是崇禎十六年理,按理崇禎十七年,大明朝就該玩完了。趙謙作為大明朝的武英殿大學士,深受明朝的好處,有錢有勢,如果明朝覆亡,就將面對洗牌。但是他趙謙能做什麼呢?

一個凡人,在面對整個社會的大動盪之時,就算你被人恭維成英雄,多少顯得有些無助和心虛。

當天下午,果不出趙謙和韓佐信所料,孫可望代表湖廣諸部,表示願意攻取襄陽。

襄陽以東的白水河面寬廣,在張獻忠的守衞下,大軍不易渡河,趙謙吃了上次被淹的虧,吃一塹長一智,放棄老路,從南邊的淺水之處繞過去。

八月中,官軍連陷宜城、南潭諸城,近襄陽。

時秋氣天高,襄陽之外,大軍雲集,官軍餘部十萬多人,在襄陽之外連營幾十裏,錦旗如雲。

襄陽是張獻忠的老巢,稱為國都,所以張獻忠誓死保衞襄陽,聚集大軍十幾萬。

雙方拉開架勢,大戰一觸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