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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九俺不想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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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沒兩盤,當蘿蔔下到一千九百二十兩的時候,一摸身上,銀子銀票都沒了,還剩一把銅板,只得將伸進去的手拿了出來。

莊家道:“兄弟,你可要下三千八百四十兩?”蘿蔔額上青筋爆出,剛才輸了那些銀子,可是自己標下騎兵千總隊的賞銀,張岱治軍極嚴,要是知道自己輸了將士的賞銀,**還不得被打爛?

莊家見着蘿蔔那猙獰的面目,道:“咋地?軍爺就能壞了規矩?願賭服輸!”莊家一句話説完,身後就站上了七八個和蘿蔔一般高大的漢子,個個怒目。

“孃的!”蘿蔔大怒“雜種耍老千!還想打老子不成?”

“你罵誰?”

“老子罵得就是你!”蘿蔔跳上桌子,一腳將莊家踢翻在地。

幾個大漢立即一湧而上,但哪裏會是蘿蔔的對手?只見蘿蔔拳腳伍得呼呼生風,屋子裏頓時慘叫聲起,雞飛狗跳,桌子板凳砸了一片。

蘿蔔忙拾了一塊桌布,將桌子上的銀子銀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統統打包,然後飛快地跳出大門,便狂奔而逃,面有人,便使上一拳,打飛出去,如入無人之境。

莊家從地上爬了起來,吐掉斷牙和血水,罵道:“沒用的東西!快給我跟着,摸準窩,慢慢收拾他。”蘿蔔奔回軍營,正碰着張岱的親兵隊長晏石,晏石見着蘿蔔,道:“蘿蔔兄弟,張將軍正找你,趙大人要出城接都察院的御史,要你同去護衞。”蘿蔔了一口氣,將包裹丟給旁邊的軍士:“大,叫兄弟把這些錢分了,老子換身衣服,還得去辦正事。”待蘿蔔趕到總督行轅,趙謙等人已上馬要開動身了。張岱見着蘿蔔,問道:“逛窯子,還是賭錢去了?”蘿蔔心道還是二哥瞭解老子,面上卻笑道:“俺哪裏敢去,身上髒兮兮的,泡堂子去了。”張岱看了一眼蘿蔔身上“泡堂子?老哥是傻的麼?是我就説喝茶去了。”蘿蔔愕然,隨即傻笑,準備矇混過關,不料張岱又問道:“騎兵隊的賞銀你是不是輸了?”蘿蔔心道幸虧老子耍了一次渾,不然**非得被打爛不可。想罷拍着脯道:“俺就算賭也不能輸兄弟們的錢不是,不信回去問他們。”張岱道:“這樣就好。”這邊還是張岱和蘿蔔有共同語言,旁邊的大哥趙謙,成的和韓佐信混在一起,張岱蘿蔔也沒辦法,誰叫人家都是讀書人呢?

“這個姓邱的御史,是元輔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咱們前腳從福建回來,都察院的人後腳就跟到杭州來了,恐怕大人的奏書引起了元輔十二分的不滿。”韓佐信和趙謙並馬而行。

趙謙道:“連招呼也沒給元輔打一聲,怪不着別人不滿。上次給西虎營置辦軍械,用的銀子…”

“今年的税銀。浙直賦税,從萬曆年間起,從來沒有完成過定額,咱們今年完成定額,還有剩餘,按理不該察到這上頭來,只是現在…”趙謙嘆了一口氣:“到時候再説吧,咱們不就是要皇上看到,元輔忌恨咱們麼?”孟凡一直緊隨趙謙左右,這時他現了街邊上的異動,一羣漢子一直跟着,看來是來者不善,忙回頭低聲喊道:“張將軍,邊上不對勁,叫兄弟們打起神。”蘿蔔一看那些偷偷跟隨的漢子,一看之下,冷汗直,那不是賭場那幫人麼?直娘賊!吃了豹子膽,這會兒還敢對老子動手?

蘿蔔心裏撲騰直響,他倒不是怕了這些亡命徒,只是大哥在這裏,要是被二哥知道了是因為自己才令大哥身陷險地,那可有得苦頭吃。蘿蔔不敢吭聲,他知道這些亡命徒,為了錢啥事情都做得出來,又不敢説出來,只得硬着頭皮熬着。

不料那些亡命徒見侍衞不多,還真敢動手,一個個盯着蘿蔔,將手伸進了衣服。他們個個都有血案在身,都是腦袋放褲帶上的主,探得那蘿蔔住在軍營之中,自然不敢去攻軍營,這次在大街上,恐怕是唯一的機會,殺了便跑,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

一個大鬍子漢子擠到人羣邊上,正要率先動手,突然“砰”地一聲槍響,慘叫一聲,大鬍子便向後仰倒。

“啊…”街上頓時混亂起來。

孟凡一槍得手,急忙和侍衞將趙謙韓佐信拉下馬來,護在正中。

那些亡命徒的目標本就不是趙謙,直撲蘿蔔而去。蘿蔔“刷”地一聲拔出刀,頭就是一刀,前邊那亡命徒忙轉攻為守,用短刀護住頭頂,可哪裏抵得住這雷霆一擊?短刀立時被砍飛,不知了去向,腦袋生生被劈成了兩瓣,白花花的腦漿和鮮紅的血了一地。要不是鎖骨卡住了刀鋒,恐怕人都得變成兩瓣。

剩下的匪徒見蘿蔔如此兇狠,早嚇得**,他們見過蘿蔔的拳腳了得,沒想到使上兵器,更是嚇人。匪徒立刻轉身便跑,蘿蔔大怒,便追上去。

這時張岱在後面喊道:“三弟別追,小心中調虎離山之計!石頭,立刻通知鎳司衙門,封鎖城門,捉拿刺客!”

“得令!”蘿蔔將手裏的刀“呼”地一聲扔向一個匪徒,在了那人的背心上,向前撲倒。蘿蔔這才憤憤地退了回來。

接御史的行程自然被取消了,只派了兵馬去接,趙謙等人退回了總督府,孟凡急忙佈置防衞,加緊對總督府的戒備。

趙謙愕然道:“莫不是元輔要暗殺我吧?”韓佐信搖搖頭:“這些刺客的身手佈置如此拙劣,不像。”趙謙踱了幾步,説道:“不管是怎麼回事,這次元輔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正好此時請辭,皇上一定會留意的,成敗在此一舉。”趙謙的辭呈到達京師,理由是身體欠佳,年紀輕輕的,這樣的理由,顯然不倫不類。在朱由檢手下當官,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不過趙謙並不是真不想當官了。

同時到達的,還有錦衣衞的密報。公眾場合總督遇刺客,這樣的事是逃不過錦衣衞的耳目的。

朱由檢在冬暖閣讀完趙謙的辭呈,將頭仰在椅子靠背上閉目養神,時侍奉皇上的,正是高啓潛,高啓潛急忙在水盆裏洗了手,然後從冰盆中拿起一塊一塵不染的白棉布,敷在朱由檢的臉上。

朱由檢舒服地了一口氣,説道:“杭州的趙謙,又給朕寫奏摺來了,高啓潛,你也看看吧。”

“是,皇爺。”高啓潛對旁邊的小太監遞了個眼,那小太監忙走過來,小心從朱由檢臉上將棉布取下來,如高啓潛一般炮製,為朱由檢換了一塊棉布。

高啓潛擦乾手,捧起御案上的奏書,飛快地看了幾眼,立馬明白了這是一封辭呈,然後再看原因,見趙謙的藉口是身體有恙,心中不啞然失笑。

朱由檢估摸着高啓潛也看完了,便坐了起來,小太監忙小心將他臉上的棉布取了。

“説説吧,趙謙為什麼要上辭呈?”高啓潛也管東廠的事,東廠又管着錦衣衞,所以趙謙遇刺的事兒,高啓潛也知道,他想了片刻,説道:“奴婢以為,趙謙是沒路可走了,只想活命。”

“朕不要他死,他沒那麼容易就死了,他手下的兵將不是能耐的麼,你看,刺客不就沒得逞。”高啓潛聽朱由檢説趙謙手下的兵能耐,面上的贊,實際上是有提防之心。就説遼東軍,朝廷也不好調動了,上次後金威京師,皇上就是抓了一個袁崇煥,結果遼東軍就敢拍拍**走人,遼東軍在守備東北邊疆的同時,也像一把利劍,在朱由檢的心頭,時時提防着。

皇上也怕南邊又多出一股新的軍事利益集團來了。

“皇爺説的是,皇爺要他死,他就得心甘情願地死,要他不死,誰也沒膽子讓他死了。”朱由檢想了想,説道:“既然他不想幹了,就讓他歇些子吧。”

“奴婢知道了,這就給司禮監傳話,儘快批紅。”趙謙沒有料到,他血裏火裏拼出來的浙直總督,就這樣被人一句話給説沒了。

温體仁更沒有料到,不過趙謙既然不再聽話,被罷職,温體仁只當沒看見。

不過幕僚得知了此事,卻在温體仁面前抱怨道:“元輔派人暗算趙謙之事,真乃敗筆!”温體仁沒好氣地説:“老夫怎會下作到用如此手段?”

“那誰還會暗算趙謙?”温體仁動氣道:“老夫怎地知道?”幕僚嘆了一聲氣道:“莫不是趙謙自己做的戲?唉,不管怎樣,人言可畏,元輔在這事上是洗不清了。”温體仁心道又不是一個兩個人説老子的壞話,多一件事又何妨?口上説道:“他們想誣陷老夫,就得拿出真憑實據來!”幕僚又提醒道:“趙謙這樣做,説不定是為了自保…”温體仁靜心想了一會,心道他趙謙莫不是怕了朝廷的人彈劾他擁兵自重,使得苦計?不過無論是不是這樣,趙謙不就是明擺着覺得跟着温體仁沒有希望麼?温體仁心中憤怒,説道:“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説的?”温體仁明白目前的處境,要想穩住下邊的人,對於背叛自己的,一定要付出代價,忠於自己的,要盡力保住,才能給人以希望的姿態。

但是,皇上那裏呢?温體仁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