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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騙子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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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小廳裏有了一陣短暫的靜謐。

金玄白和邵元節都在沉思之中,只不過所思索的方向不同而已。

金玄白所訝異的是東瀛風魔忍者,憑着在高麗國的山裏所撿拾的半冊“萬毒魔經”傳授給蓬萊一地的巖裏龜次郎,數十年下來,竟然會讓一個魔門四分五裂,失去了執掌島上大權的機會,讓一個蓬萊仙島,幾**間地獄。

在這數十年裏,隨着魔功傳開去,所有習練此功的人,都幾乎成為禽獸,紛紛喪失人

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他暗自思忖道:“到底是因為練了魔功之後,扭曲了人?還是弱化了人,強化了獸?甚至改變了人,成為一種獸化的狀況?”想到這裏,他無法找到答案,只得把心裏的疑惑一一的説了出來,想要讓李楚楚給個答案。

可是李楚楚愣了一下後,卻道:“關於這一點,我們聖門的護法長老以及幾位令主都曾經研商過,卻始終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答案。”她看了二人一眼,又道:“我們只知道練過這種魔功之後,心大變,逐漸喪失人,而多了獸,所有人的臉孔也起了變化,有些似蛇,有些似鼠,還有人似狼似虎,似狗似鱷,全都變得面目可憎,不過,他們卻言語似,言之成理,讓人聽了之後,心甘情願的支持他們。”邵元節訝道:“這就是魔音穿腦之功嗎?”李楚楚搖頭道:“這不算是魔音穿腦,只是他們的基本功而已,若是施展魔音穿腦之功,就算你已餓了三天,都可以振奮神,全力支持他們,服從他們的命令,來對付我們聖門弟子。”邵元節駭然道:“這跟雲貴一帶免費的放蠱之術,倒有一些類似,中了蠱的人,便會改變意志,忘去疲累,聽從旋蠱之人的命令。”他頓了一下,道:“茅山道法裏,亦有類似的符法,可發人的神力量,做出一些平無法做到之事,固則被神化,不過這些終究是些小法而已,只能對沒有練過武功的人生效,對武功高強的聖門弟子,大概沒什麼效果。”李楚楚道:“國師道長,這也不盡然如此,像聖門許多的旗主,都是練過多年武功,往往在青黨那些魔門弟子施出魔音穿腦之術時,都會惑心志,叛離聖門。”邵元節道:“或許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據貧道的揣測,讓那些旗主或聖門先進個人叛離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受到權勢、利益的誘惑所致,並不能完全歸諸於魔音穿腦功。”他望着金玄白,道:“關於侯爺你方才所問之事,貧道也有一些想法,我認為那些人練了魔功之後,面目大變,可能是這種功法能發人的獸所致,由於心似狼,故而形貌漸漸成狼,心似蛇蠍,久而久之,便貌似蛇蠍了,這便是一般所謂的相由心生之理。”金玄白恍然道:“原來如此!”邵元節把當年蘇東坡見佛印禪師的一段軼事説了出來,然後道:“佛門禪宗認為萬法由心造,你心中有佛,眾生便都是佛,當年佛印禪師心中有佛,故此視對面所坐之蘇東坡便是佛,而蘇東坡戲謔地視佛印禪師為一坨屎,則因其心繫這一坨屎之故。”他笑了笑,道:“我們道家講清虛無為,和佛家的禪宗之理有些相通,也和儒家之理相通,否則便不會有‘三不讀書,便覺語言無味,面目可憎’這句話了。”金玄白點了點頭,深深覺得邵元節博學多聞,令人佩服,難怪會被敕封為國師,果真非尋常的道士可比。

邵元節道:“一般來説,利慾薰心之人或心懷詭詐之徒,甚至情兇惡之輩,都會形諸於面,久而久之,便會產生變化,外人視之如毒蛇猛獸,想必那些修練魔功之人,亦是如此。”他長嘆一聲,道:“貧道自幼及長,見識過不少人情冷暖,深知世態炎涼之理,後來又進入宮廷,周旋於王公貴族、貪官污吏之間,見識過各種不同的面貌,有些人望之似人,實則較蛇蠍尤毒,故此頗有受,想那蓬萊一地之人,亦一如中原,跟有沒有練過萬毒魔功無關。”金玄白道:“道長,你認為這兩個地方的人,都是血脈相連,所以相差不大,對不對?

”邵元節點了點頭,道:“世人所稱的魔之一詞,應是由於立場不同,所產生的貶責之語,例如明教早年被稱為魔教,白蓮教亦被視為魔教,可是在教徒眼中,這才是聖教,其他都該視為魔教或教。”金玄白懂得他話中的意思,想到明教經過朝廷和武林各大門派的多次追剿,雖然改名為聖門,並且處於四分五裂之中,然而遠移海外之後,卻又將衍化出去的青黨人士視為魔,自己則以聖自居,以示分別。

由此可見“聖”和“魔”的分別,確實沒有一定的範圍,僅是由於雙方立場不同而定。

就在他思索之際,只聽李楚楚道:“宗主大人,國師道長的話固然有些道理,可是那些青黨之人,並不認為他們和中原人是血脈相連,而把大明皇朝視為外國,他們則是蓬萊大國,為此,他們要廢龍鳳年號。”她微微一頓,道:“尤其是新任的禮部尚書杜不敗上任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除了裁滅史官所記下和中原相通之數百年曆史,並且把蓬萊一地的地圖倒置,橫卧於中原之上,表示蓬萊一地高居中原之頂…”邵元節訝道:“有這種稀奇的事情?”李楚楚點頭道:“這還不稀奇,他還奉巖裏龜次郎的指示,修改當年東瀛倭人統治蓬萊時,燒殺擄掠的各種惡行,改寫為幸有東瀛倭人之治,本島才有突飛猛進的文明進步,故此要謝倭人才對。”邵元節和金玄白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金玄白搖了搖頭,道:“天下竟有如此荒謬之事?”邵元節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認賊作父?”他搖頭嘆息道:“想那東瀛倭人,實乃我中原後裔,遠自秦漢便年年入貢,直到今,都未停止,可是那蓬萊一地的青黨徒眾,竟會將倭人視為祖宗,豈不太荒謬了!真是令人難以相信。”李楚楚道:“就因為這種心態,所以東瀛海盜處處進,往往在沿海一帶掠我漁船、漁民,然後要求大筆贖金,才會放人歸來,可是那些口口聲聲自認神功無敵,往往揚言要進軍大明皇朝,擊敗中原各大門派的青黨徒眾,面對這些海盜卻懦弱無比,任其予取予求。”她輕嘆了口氣,道:“就因為這個原因,聖門的弟子心中憤慨,認為這些人都是騙子,除了一些空的承諾之外,什麼都沒有給蓬萊人…”她説到這裏,情緒越來越動,繼續道:“那陳馬扁當年是貧户佃農之子,如今功成名就,便勾結富商豪門,貪瀆腐化,想要讓蓬萊一地的人,最少一半以上都要變成貧户,讓他們也嚐嚐衣食不濟,難以謀生之苦,似乎不如此,不能他心頭之恨。”金玄白氣憤地道:“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人?禰們都是聖門徒眾,怎麼不設法把他除掉?

”李楚楚苦笑道:“誰説我們不想除掉他?可是此人出入之際,都有數百名隨扈跟着,住的官邸裏,原先的圍牆是一丈五,如今已加高為六丈,就是防人入內行刺。”邵元節笑道:“此人真是怕死得很!大概也是練的縮頭烏龜功!”李楚楚道:“這也不能怪他,這個大騙子以騙術取得權位,自然害怕別人會暗殺他,故此除了尋求東瀛海盜的相助之外,還把東海的海盜視為祖宗,任由他們予取予求,反而視民眾如草芥,拼命壓榨,如今島內水深火熱,所以才會形成大批的聖門徒眾外移。”金玄白以憐憫的眼光望着她,心想:魔門徒眾經歷百年的艱辛,如今面臨四分五裂的狀態。

這些人當年遠涉重洋,便是為了逃避太祖皇帝的殺戮,以及武當、少林兩派的圍剿。

好不容易的立於海外蓬萊,卻又遇到蓬萊排外風,虎狼當道,讓他們又冒着危險渡海回到中原。

泵且不論他們有什麼打算,這些人面臨生存的危機,自己難道就憑着“魔門”兩個字,便把他們一網打盡,全都給錦衣衞或東、西二廠處理嗎?

想一想,這幾百個魔門徒眾並沒犯什麼大錯,僅只不過是三四個人口頭不遜,便該全數遭到滅殺的命運,也未免太過份了。

假使自己這麼做,豈不是置這些人的命如草芥?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魔?”他想到這裏,合上眼睛,回憶起當年萍兒在信柬上所寫的那些關於魔門面臨各大門派弟子,圍攻於崑崙山下所謂“聖宮”的種種情形。

想到那上千人的犧牲,血成河,久久不幹的慘狀,他不暗暗嘆了口氣,不希望這種情況再度重演。

可是…他忖道:“可是我豈能就這麼放過這些魔門徒眾?”別説邵元節是朝廷供奉的國師,就算徐行僅是一名錦衣衞的力士,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此輕易的放過這些魔門徒眾。

難道要他為了縱放這些魔門徒眾,反而把包括邵元節在內的所有錦衣衞校尉們一齊殺死滅口嗎?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到底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這些人活下去?

金玄白意念飛馳,卻想不出一個兩全的辦法。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睜開眼來,道:“李姑娘,以往的事,不要再去想了,目前,首先要解決的是先把禰們宗主救出來,再圖後策。”李楚楚垂首道:“婢女一切聽從宗主大人的指示,就算粉身碎骨,都不足惜。”金玄白點頭道:“好!現在禰帶我和邵道長一起進入地室去找一找那幾個月宗弟子,看她們還在不在。”李楚楚猶豫一下,道:“啓稟宗主大人,那地下秘道里,歧路眾多,並且每間秘室都有鋼門相隔,只能由內開啓,若是宗主大人隨行,恐怕會被那些姐妹誤解…”她輕輕的咬了下嘴,又道:“所以依婢女愚見,還是由我一人進去,把她們一起帶出來,比較妥當。”金玄白望了邵元節一眼,道:“這樣也好。”李楚楚道:“可是,宗主大人,為了取信她們,婢女必須手裏持有一份信物才行…”金玄白恍然道:“哦!禰是説要借用我手裏這塊令牌,才能夠取信她們,對吧?”李楚楚點頭道:“宗主大人説得不錯!”她解釋道:“據本門護法長老及歷代的記載,當年,聖門遭到武當創派祖師及少林掌門聯手圍攻之際,聖門其實已經分裂為中原及海外兩部份,由於藍黨一案發生時,遠渡重洋的聖門,、月、星三宗宗主都未隨行,故而在海外蓬萊落足之後,江大統領重整聖門,重立三宗,不過三宗宗主之金令雖已重鑄,卻非原物,如今宗主大人手中所持之宗令牌,系明教當年傳下來的真品,非仿製之物所能比擬,只有持此金令,才能令她們相信正牌的宗宗主的確存在。”金玄白聽她解釋了許久,目的便是要自己拿出宗金令,於是毫不考慮的把手中握着的那塊令牌遞了過去。

李楚楚跪了下來,恭敬地雙手接過令牌,然後請示道:“請問宗主大人,是否要令婢女把月宗的姐妹們一齊帶出來?”金玄白點頭道:“禰把她們都帶來好了。”李楚楚高舉令牌,恭聲道:“星宗弟子李楚楚,敬領宗宗主大人金令。”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鈴鐺、小鑼、玉磬混雜的聲響,接着便是一陣低喃喃之聲。

邵元節道:“侯爺,巫門三姑已經開壇誦咒了。”金玄白一揮大袖,把李楚楚託了起來,道:“李姑娘,巫門三女開壇作法,將附近所有的聖門徒眾生魂離出去,讓他們自投法陣之中,原是奉我之令而行,如今我已改變主意,決定要將他們全數釋放…”李楚楚大喜道:“謝謝宗主大人。”金玄白道:“不過,禰要在他們醒來之前,告知他們的領頭之人,在我們未從徐州回來之前,絕不可任意離城而去。”他見到李楚楚滿臉疑惑,解釋道:“他們目前還受到衙門的監視,而我基於身份的不同,也不能就此釋放他們,只能暫時讓他們保持現狀,所以為了他們的安全,禰應嚴重警告他們,不許他們離城,否則遭到衙門差人的逮捕,營救起來就更麻煩了。知道嗎?”他之所以這麼説,只因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法子處理這些從海外回來的魔門徒眾,故此勉強的編個理由來取信李楚楚。

然而話一出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其中的真實,認為李楚楚會有不少疑問。

可是李楚楚想了一下,卻點頭道:“宗主大人身份特殊,自然以保密為主,婢女會警告他們,在短期之間,不能離城,並且不可有任何異狀。

她看了下邵元節,誠懇地道:“二位大人的身份何等尊貴,為了維護大人們的安全,就算讓我們這些弟子犧牲了命,都是理所當然之事,關於這一點,就請兩位大人放心好了。

”邵元節雖不知金玄白有何盤算,可是聽了李楚楚的話,也頗為動,因為她只不過是星宗宗主麾下的侍女,對於魔門有如此大的忠誠度,竟然不惜隨時準備犧牲命,可見百餘年來,魔門連續不斷的遭到各種打壓,依然能夠延續下來,是有其道理的。

他暗忖道:“不知道留在蓬萊一島上的魔門徒眾,是否個個都像她如此忠義?否則我相信魔門藍黨縱然一再分裂,也不會被青黨徒眾消滅…”他的意念轉之際,聽到金玄白道:“李姑娘,我在下午曾經到過一間香燭鋪,見到裏面的王掌櫃,不知他是不是火令旗下弟子?”李楚楚道:“稟報宗主大人,那位王大叔是土令旗主,本名王石頭,祖先是梅縣的客家人士,他家在蓬萊落籍已有三代,只因氣憤騙子當道,所以才跟水令旗下的一個小旗主一起隨同我們星宗宗主返回中原。”她頓了下,又道:“那位水令的小旗主姓羅,目前是揚州瓊花幫屬下水寨的少寨主,他的叔父則是幫中的一個堂主。”金玄白沒想到自己提起老王香燭鋪的王掌櫃,竟會引來李楚楚説出那麼多的消息,看來她對於持有昔年宗宗主金令的自己,目前已是深信不疑。

他看了邵元節一眼,順口問道:“這些人又怎會投入幫派之中?難道這麼做,較易隱匿身份嗎?”李楚楚道:“他們是第一批從蓬萊返回中原的人,當時距今已有十五六年之久,那時江湖上幫派林立,各方勢力拉鋸,都在擴大地盤,所以投入幫派比較容易藏身,並且也易於招募徒眾,替聖門培植實力。”金玄白恍然大悟,認為魔門徒眾隱匿在江湖幫派裏,的確有許多方便,也比較不受到朝廷的注意。

他們説話之際,那兩個倒在門邊地上的女子已醒了過來,她們眼看李楚楚和金玄白有説有笑,便都故作昏之狀,沒有吭聲。

這時,再一聽到李楚楚竟然把聖門之中極為隱秘之事講了出來,頓時再也忍耐不住,兩人一齊坐了起來。

那個叫云云的女子怒罵道:“李楚楚,禰這個叛徒,為了命,竟然不惜出賣本門,禰…”李楚楚驚惶地飛掠過去,扶住了云云,道:“云云、燕燕,禰們錯了,我沒有背叛聖門,他是…”她在惶急之下,想要説出金玄白是宗宗主的身份,卻是眼前一花,金玄白已到了身前不遠,緊隨着他五指飛花,強勁的指風出,云云和燕燕又再度昏過去。

李楚楚駭然道:“宗主大人,你…”金玄白道:“李姑娘,禰把她們抱回房裏,讓她們躺下休息,等到禰把月宗弟子一齊召來後,我再當着她們的面前揭我的身份。”李楚楚雖不知金玄白為何要這麼做,卻不敢違拗他的意思,趕緊一手抱着一人,走進屋裏,把云云和燕燕放在竹牀之上。

邵元節也不知金玄白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葯,想了一下,仍是摸不清他到底有什麼意圖。

他看着李楚楚把兩個同伴抱進房裏,嘴動一下,終於又忍了下來,不敢開口詢問,唯恐會被李楚楚察覺金玄白這個宗宗主的身份是假的。

李楚楚從房裏走了出來,問道:“請問宗主大人,婢女只是把藏在地室中的幾位姐妹們帶出來,還是要把藏身在花滿樓裏的所有姐妹都全部帶過來?”

“花滿樓?”金玄白哦了一聲,恍然忖道:“原來大部份的月宗弟子是藏身在青樓之中,這跟伊賀的忍者從東瀛進入中原,所打的盤算完全一樣。”他此刻對於魔教徒眾活動的大概狀況,差不多已經瞭解,唯一不明白的便是這批人和宮中太監勾結的情形。

假使張忠和張雄兩個太監能更深入這個組織,或者他可以及時趕到徐州,會晤星宗宗主謝凱,瞭解他和北京的來人之約,那麼魔門徒眾遠渡重洋而來的目的,便能全盤瞭解,也就更能採取對策。

他的意念有如電光石火般的閃過腦際,卻故作驚訝地問道:“李姑娘,那花滿樓是個什麼地方?”李楚楚問道:“花滿樓是蘇州有名的青樓,難道宗主大人你沒有聽過嗎?”金玄白搖了下頭,道:“我沒聽過,也沒去過,可是,她們假若打着花滿樓的名號而來,只怕一兩天之內,便會被衙門差人查出線索,最好還是讓她們儘速離開才不會危險。”李楚楚問道:“可是…宗主大人,她們落籍在此,已有兩年之久,豈能説走就走?何況走了之後,又能往哪裏去?”金玄白略一沉,道:“禰派個人先把她們叫過來,我來設法安頓她們。”李楚楚地道:“一切都有勞宗主大人了。”金玄白點了點頭,道:“邵道長,我們一起走吧!”邵元節默然隨着金玄白出了西廂房,三人一起往神壇大門而去。

神壇大屋裏此刻一片煙霧繚繞,他們三人一出大門,只見包括賀二姑在內,三名巫女披頭散髮,手中各持法器,不住地揮舞着,腳下踏着奇門異步,時退時進,如同舞蹈。

而那六名白衣巫女則站在神案供桌之前,用力的敲打手中的小鑼、玉磬、小蹦,搖着鈴鐺的兩個女子,更是形同瘋狂。

她們每人的口中誦着咒語,搖頭晃腦,眼神凝滯,襯着神案上瀰漫散放的香煙和不時跳躍的幾簇燭火,構成一種妖詭異的氣氛。

金玄白和邵元節兩人,在來時便已見過巫門三姑佈陣作法,此刻縱然處身近處,依然不覺有何怪異。

可是李楚楚何曾見過此種陣仗?她眼看巫門三姑有如鬼魅,嚇得臉大變,緊隨在金玄白身後,既不敢拽住他的衣袖,又不敢離開太遠,幾乎舉步維艱,難以前行。

她在驚駭中走了幾步,目光閃爍不定,只見大棚外堆堆火焰蓬髮,紙錢灰燼漫天飛舞,人影穿梭往來,如同羣魔亂舞,更讓她差點嚇破了膽。

就在此時,棚裏排列的長板凳上,擺放的數支黑旗,突然無風自動,一支一支的豎立而起。

三角形的旗幡一陣搖動,從上面似乎湧出縷縷黑霧,越聚越濃,很快便把大棚兩側全都圍滿,像是從棚底拉下一塊黑幕。

李楚楚心頭大震,全身不住顫抖,再也立身不住,當場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