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八章刀君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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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八章刀君五月遙望虎丘塔,裏面燈火一片通明。
環繞着虎丘塔的四周,零零落落的十數堆篝火,仍在燃燒着,只不過已無半個人影。
顯然,那些原先埋伏在塔週四處的天羅會殺手和三義門、大江幫的徒眾們,都已在得到首領被殺的消息後,全都逃之夭夭。
烏合之眾,就是如此。
這三個不同組合的幫派,因利益而結合一起,看似聲勢浩大,可是當巨大的兇險降臨時,每個人都心寒膽裂的逃走了,再也不講什麼江湖道義。
事實上,這些人也本不配談什麼江湖道義,他們僅是一羣水賊、山寇、殺手而已。
空氣中仍然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風吹來,令人幾乎作嘔,難以呼。
金玄白和秋詩鳳挽着手,緩步朝虎丘塔慢慢行去,他下的那襲錦袍,此刻已披在秋詩鳳的身上,兩人漫步而行,如在觀賞風景,看似極為悠閒。
金玄白的心情已經調適過來,可是秋詩鳳仍是輕蹙着秀眉,沒能從那種殺戮的情景中身。
她在行進間,抬頭望了望身邊高大的金玄白,只見他緊抿雙,有如斧鑿石刻的臉孔,毫無一絲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猶豫了一下,叫道:“大哥!”金玄白應了一聲,低下頭來,望了她一眼,問道:“嗯!什麼事?”秋詩鳳道:“大哥,我想跟你説句話,不知你聽了以後,會不會生我的氣?”金玄白握住她的手,道:“你説吧!無論説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你放心好了。”秋詩鳳道:“大哥,我覺得你殺的人太多了,這樣有違天和,殺孽太重了些。”金玄白輕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不得已,情勢得我這麼做…”他腳下稍頓,道:“你想想,幾十個人圍攻我,刀劍暗器一齊出手,每一個人都要置我於死命,我能跟他們講慈悲,説道理嗎?”秋詩鳳默然無語。
金玄白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在那種你不殺人,人就殺你的情況下,為了求生存,只有不顧一切的出手了,哪還有什麼慈悲可言?”秋詩鳳想了想,覺得他的話也的確有幾分道理,江湖上就是這樣,爭強鬥勝,充滿殺戮,如果不想看到血腥,只有遠離江湖。
可是,要遠離江湖,有這麼容易嗎?
秋詩鳳深口氣,道:“可是,你不一定要殺死他們,可以打斷他們一條腿或一條手臂…”金玄白道:“詩鳳,這麼做,對於他們豈不是更殘忍嗎?”秋詩鳳一怔,不知要説什麼才好,嘴
動一下,輕輕的嘆了口氣,面上浮現一片悲憫之
。
金玄白拾起頭來,望向西北方,雙眼霍然閃現熠熠的神光,有如兩顆璀璨的星星。
秋詩鳳覺察出異狀,問道:“大哥,怎麼啦?”金玄白沉聲道:“有一大批的人,從那邊過來了。為數不少,最少也有二百人…”秋詩鳳嚇了一跳,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她抓緊了金玄白的手,不解地問道:“大哥,虎丘塔裏躲的到底是誰?怎會有這麼多的仇人要找他們尋仇?”金玄白正想要説出有關於朱壽之事,卻似有所覺,目光轉向西方,沉聲道:“鳳兒,有高手來了,你先退在一邊。”秋詩鳳心中微驚,抬頭望去,只見一條白影掠空而來,悠忽之間,已到身前不遠,那種快速的身法,遠超過她往昔所認識的少林、武當兩派高手之上。
她還沒來得及行動,發現從金玄白身上湧起一股柔和的氣勁,把她緩緩的推了開去。
一直退到了丈許之外,秋詩鳳才站穩了身軀,凝目望將過去,只見那縷白影已聚成一個長身玉立的白衣人。
在跳躍的火光下,白衣人頭戴一頂方巾,揹着一柄長刀,就那麼隨便的一站,可是卻有一股説不出的氣勢,從他身上瀰漫開來。
秋詩鳳只見他年約四五十歲,面貌清秀,五官端正,三綹長髯垂至口,雙眼開合之際,神光隱現,一看便是出塵的飄逸之士。
那個白衣人似是看出秋詩鳳移身退步之際,別有蹊蹺,兩眼神光一轉,從她身上移開,落在金玄白的身上,突然開口道:“尊駕好高明的氣功!”他的聲音清亮悦耳,説的是一口蘇州話,極為婉轉動聽,可是隱隱有金石撞擊之聲,顯見內力極深。
金玄白默然打量了那個白衣人一下,微微一笑,道:“承蒙誇獎,實在不敢當。”白衣人道:“老夫有將近十年沒有履足江湖了,竟然不知道武林中出了尊駕這種人物,不知你是來自少林還是武當?”金玄白看他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心裏有點不高興,問道:“尊駕自稱老夫,想必在武林中有極大的名聲,不知又是何派的高人?”白衣人道:“老夫井五月,昔年行走江湖時,有個外號叫刀君。”
“刀君?”金玄白側首問道:“鳳兒,你有沒有聽過這位井前輩的大名?”秋詩鳳搜遍記憶,都沒找出有關於刀君的一絲記錄,她相信自己如果聽過,一定可以記起來,尤其這個人姓氏極為罕見,名字又如此特別,假使聽過一次,絕對無法忘記,而這時想不起來,一定是本沒有聽過。
她搖了搖頭,道:“大哥,慚愧得很,小妹孤陋寡聞,竟然從未聽過這位前輩的名號。”金玄白聽她這麼説,並沒有絲毫輕忽,因為他發現這個自稱刀君的白衣人,一身的修為極高,絕非鐵劍金鏢童太平等人能及。
如果此人是和天羅會的殺手們同來,很可能便是策動追殺朱壽等人的幕後首腦人物,這也就是説,他和西廠不了關係。
是以他雖然聽到了秋詩鳳表明,從未聽過刀君的名號,卻也沒有絲毫大意。
刀君井五月同樣的臉沒有絲毫變化,
本不介意秋詩鳳之言,僅是笑了笑,道:“女娃兒,你姓秋,對不對?”秋詩鳳大驚,圓睜着雙眼,盯住了井五月,不敢相信這個人怎會知道自己的姓氏。
刀君井五月道:“你不必驚訝,老夫是從你所佩之劍,才會認出你的來歷。”他頓了下,道:“老夫出道之際,曾在雁蕩之北,遇上一名劍客,和他較量了幾招,那人當時頗有一點名氣,外號金風一劍定江南…”秋詩鳳聽到這裏,啊了一聲。
刀君井五月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事隔兩年之後,便聽到他手創雁蕩一派,並且收下三名弟子,那人當時所佩的劍,便是你此刻身上佩的這柄秋水劍,故而老夫推測你可能是姓秋,沒錯吧?”秋詩鳳躬身襝衽道:“前輩説的沒錯,金風一劍定江南是晚輩的先祖父。”刀君井五月目光一閃,道:“聽你這麼説,莫非令祖父已經仙去了?”秋詩鳳道:“稟告前輩,先祖逝去已經十年之久。”刀君井五月哦了一聲,望向金玄白,道:“尊駕必定不是雁蕩弟子,不知是何人之徒?”金玄白還沒説話,便聽到有人沉聲道:“他是鼎鼎大名的神槍霸王,難道你沒聽過嗎?”金玄白本不用回頭,便知道是朱瑄瑄到了,並且替他搶着答了這句話。
刀君井五月訝道:“神槍霸王?你是來自七龍山莊?”朱瑄瑄把江鳳鳳往秋詩鳳身邊一放,搶步上前道:“什麼七龍山莊、八龍山莊?你是不是和大江幫匪徒一夥的?告訴你,這些人,包括你們的幫主都認栽了,你還敢留在這裏,也真是膽大…”刀君井五月臉一變,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進散開來,頓時之間,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刀,鋒刃凌厲,
人慾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