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思緒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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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秋,雲淡風清。一身白衣的唐朝正橫坐在紫竹閣憑欄遠眺,秋空一鶴排雲直上,幾聲清唳劃過天際。他正輕輕地擦拭着那把寒光人的“古風”
“昆吾冶煉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唐朝長嘯一聲,伸指在劍上輕彈,劍發隱隱風雨聲“姐姐,此劍已三年未飲人血,每裏長夜哭泣,常在匣中躍躍一試。父親總不肯給我,這趟我趁他不在從秘室帶出一試江湖,果然名不虛傳,凜冽過人。”
“弟弟,劍乃兇器,不祥之物。父親不讓你拿它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你還是還回去吧。”唐衣的臉上掠過一絲憂慮,她的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祥的預“弟,我打聽過那人,據説師從隱居庭湖的煙霞散人,武功深不可測,連桂萼也討不好去。”
“姐…他行不行關我什麼事。難道説他還能贏過我不成?”唐朝一臉的自負,他一聽桂萼的名字就有些不舒服。
“聽姐姐的話,還是不要去找那人的好,姐求你了!”唐衣輕輕撫摸着他的一張緻的俊臉,她楚楚可憐的眼睛如要浴出水來,他噘起的嘴角跟過世的母親一般的美,那樣的倔強和驕傲,秋風吹來,他肅立修長的身影偉岸如山。
她心中柔情頓起,長嘆一聲,軟軟的靠在他温暖的懷抱裏,思緒悠揚。
“姐,這趟完成任務後,咱們就回川吧,畢竟那裏才是我們的家。”
“好啊,那你就聽姐的話,咱們這就回家。”唐朝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抬起她的尖細的下巴,久久凝視着“姐,你不懂,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弟弟答應你,此番戰後咱們就回心月軒。”***霍青桐的心裏一直覺得有些不安,右眼跳個不停,她扶窗凝望深夜的天空。月光如洗,微風送,撲鼻處一陣的玉蘭花香,終於聽到了一陣嗒嗒的馬蹄聲,她急忙躍出窗外,前面一騎正是俏麗可人的唐曉,臉如嚴霜,衣裳沾血。
霍青桐的心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雲,顫聲道:“未風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少主身受大羅漢金剛手,正臨水療傷,靜卧從容,所以不能回來。”
“怎麼會這樣?快帶我去!”霍青桐已是騰身躍上駿馬,絕塵而去。行了二十餘里路,轉過清水灘,不一會兒到了三勝峯,眼前景怡人,星空下一道飛瀑如江河倒掛,氣勢宏偉。
但見陳未風如老僧入定,雙目緊閉,兩手的拇指與中指相扣,後背靠在一顆勁松上,前一灘烏血顯得更是觸目驚心。
“少主行功,此刻神遊物外,超然於九天之上。”唐曉拉住焦急着正上前探視的霍青桐“咱們先去準備些物事,少主醒來要用。霍姑娘可能不知道,少主所練武功與眾不同,他呀,就連睡夢中也是功行經脈,一千里。”霍青桐深情的凝視着眼前臉陰晴不定的少年,這少年是她生命所繫,註定要終生相伴的愛侶。月光下酣然入夢的他如孩童般顯得聖潔無比,她瞧着瞧着,不淚從中來,一時痴了。
她不知陳未風這時已然回到母體十月懷胎中,胚胎初成,百毒不侵。大自然就是他而今的母體,軀殼只是一具行囊,只是他在人世間的一個載體罷了。***“弟弟,我的好弟弟。”紫竹閣碧綠的青藤牀上,唐衣一臉平靜,她的懷抱裏仍是當年在故鄉西園嘻鬧的那個頑皮的孩子,她帶着他在薺菜花間捕捉蝴蝶,在青山綠水間練習家傳武藝“比翼齊飛”那時的她就已深深的愛着他呵護他,他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愛。
年馳隙,恍如一瞬星霜,數點寒燈外,有幾聲歸雁悲鳴。
“咱們這就回去,回到從前的心月軒中,那才是咱們的家。”兩道清淚悄無聲息的從她雪白的臉頰上下。
她的心死了。***歸雲浦,芳草連天,江風細細。唐朝的武功從未像今天這般發揮到極致,唐家散手自開創以來,還未曾如他這樣使用得如此得心應手。漫天飛舞的青葉黃花間,兩個白衣少年在夕陽西下的斜暉之中,正用生命對決!
一個劍走輕靈,舞若秋風。一個拳去星,手若蘭花。他們的眸子裏沒有愛恨情仇,沒有風花雪月,那是對武道的一種追求所必然經歷的結果。
當陳未風避過那滿天花雨鋪天蓋地的唐門暗器,一指點在唐朝下腹的“愈氣”時,他就知道自己勝了。
雖然口中了那記強狠剛烈的“大羅漢金剛手”
“世人皆知唐家暗器獨步天下,卻不知我唐家散手更是一絕。陳未風,死在你手下,我無怨無悔。”兩人身形一分,相向而立,唐朝的明眸間漸漸失去了人的神采“我死後,我姐姐會為我報仇,不過我有遺書,她不會找你的,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跟她為難。”他氣宇軒昂的身姿在蕭颯的風中仍是屹立不倒。陳未風上前深深的鞠躬,道:“你安心去吧,你是我此生最尊敬的對手,也是我最尊敬的朋友。”唐朝的邊綻開一朵淡淡的微笑,雙目一閉,溘然長逝。
***泰山觀峯,其時一輪旭從東方燦爛升起,霞光萬丈。兩棵蒼勁的青松枝頭,一個青衣,一個白衣。那青衣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面目俊朗,目光炯炯。
他淡淡一笑“早聞江湖出了一個少年英雄,武功湛,罕有其匹,果然見面勝似聞名,在下就是海東青。令師安好?”
“實不相瞞,家師已於三年前在遲庵坐化,臨終前念念不忘此事。”
“惜哉,惜哉。
煙霞散人是家師生平第一尊敬的朋友,兩人於武道追求如痴如狂,而今羽化登仙,在下既悲且喜。”
“多謝閣下,令師可有何言?”
“當年家師在少林潛修數十載,不意寺中派別林立,家師難以獨善其身,拔身事外卻不可得,終於淪為少林棄徒。
家師耿耿在懷,是令師打抱不平,獨闖少林,大破十三銅羅漢陣,為我師討回公道。雖事不能成,但家師常自念之,此情當銘記衷心。”
“家師一生耿介,清高涯岸,知音無幾。令師風範,他老人家每常教導,當以為楷模。”
“光陰無限,生命有常。
今你我一戰,關乎二人畢生憾事,卻不知陳少俠有幾分把握?”海東青抬頭凝望已然升上中天的那輪太陽,語氣停頓一下“特別是你與唐朝一戰後所受之傷,會否影響?”陳未風微微一笑“與唐朝一戰,於我獲益良多,對武學探究更深一層。唐朝乃不世出的人才,可惜啊可惜。”
“然大羅漢金剛手威猛絕倫,非數能癒合,在下想更換期,再行決戰,如何?”海東青握住他的手,一股純陽真氣注入陳未風的掌心“我與你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他你我功德圓滿,再行比過,方不負兩位恩師之初衷。”
“海兄以真氣助我療傷,不怕我乘勢破你九陽天罡功麼?”兩人相視良久,突然間哈哈大笑,聲震山岡,此刻山風正勁,衣襟飄飛,兩人執手相顧,恩怨情仇都付之一笑中。***庭湖萬頃碧波,湛藍的天空下,一葉扁舟正劃波而行。
陳未風右手扶着滿面風的霍青桐的纖纖細,左手指前方一道紅牆綠瓦“那就是咱們的家,爸媽正等着咱們呢。待會兒,你可別害羞。”他輕輕吻着她鬢邊的纖巧的耳朵。霍青桐的臉一片紅,思緒飛揚,一張俏臉低埋在他寬闊的膛裏,而陳未風的耳邊仍迴響着那臨別時海東青的話語:“海東青是我的外號,乃是遼東的猛禽。我是滿人,大清愛新覺羅氏的子孫,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叫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