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食品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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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即我又否認了這個設想。他沒必要這樣做,如果真想從中牟利,那也不會找到我身上,更不會用這麼大的心計。因為得不償失。
我很不情願的接着説道:“那好,晚上我去華主任家坐坐。你要不放心我,就跟在我身邊。”胖子臉終於有了雨後在陽光裏的花兒一樣燦爛的笑容説道:“呵呵,那晚上我陪你去。”説的跟施捨給我恩情一樣。
夜幕降臨,酷暑漸盛,跟胖子問了華主任家的一些情況,就順手買了一些適合的禮物,並帶了酒菜,向郊區去了。
一個別墅似的臨街三層小樓,我伸頭向外觀望着,由衷的嘆息道:“他媽的,這房子要在五環以內,還不讓人瘋了啊。”胖子笑了笑説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我一邊推門一邊打趣的説道:“段哥,你不怕我跟他串通啊。”胖子衝我的股拍了一巴掌説道:“滾你的蛋吧,哪兒那麼多話啊。”説着,把椅子向後放了放,點了煙,閉着眼睛,自在的腿隨着音樂打起了節拍。
提着禮物,站於華主任家的門前,心裏不免的忐忑起來。我這算哪門子事兒呀。
扣着門環,撤着嗓子喊道:“老華,老華。”住在他周圍的人家院子裏都亮燈,紛紛的出來看究竟,而華主任家的燈卻滅了。那些人見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也就紛紛的回去了。我繼續撤着嗓子喊:“老華…”足足的等了半個多小時,大門裏面沒有一點前兆的突然傳來了華主任沉沉的聲音:“你誰啊?”看來他在這裏觀察良久了,我暗笑他謹慎,笑道:“我,丁念然。”門裏沉默片刻,又説道:“你找我幹嘛啊?”手被塑料袋的袋子勒得生疼,我有點不耐煩了説道:“哎呀,你怎麼跟紀委那羣人一樣啊,都喜歡問個為什麼。我給你送禮來了,行了吧,我的大爺。開門吧,我站這兒,站得腿都麻了。”可能他在裏面觀察我也觀察了很久了,見沒什麼危險,才“轟隆隆”的一聲,把大鐵門拽開了。但門開的並不大,只能容得一個人站下的縫隙,華主任揹着手,站在大門中間,説道:“你什麼意思啊?”我把手裏的東西向他跟前一推説道:“賄賂你啊,你老擋着道幹嘛?怕我偷你家的東西啊?”華主任並不接,被我這麼一推,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正好閃開了門口,我順勢也就進去了,笑嘻嘻的説道:“哪兒有你這麼待客的主人啊?我帶了酒菜,借你家的地兒用一下,都這麼難談。”華主任扭頭向門外看了看,見沒人跟來,又見我已經闖了進來,再難推出去,順手又把大門關了,鎖上,才在前面帶路,向了客廳走去。
我站在一邊留意着他的動作。他在關門的時候,悄悄的把手裏的匕首掖進了裏,看來,他擔心自己也被人打了。
客廳大概有四十平米的樣子,一個櫃機空調立在門口,發出低沉的嗡嗡聲。客廳的深處,南向了的電視,正播放着一場足球賽,好象是巴西與哪個不知名的小隊在起鬨。屋頂是帶了天池的,天池裏面還有兩個很華麗的吊燈,不知道是燈泡壞了,還是故意的,只亮了一盞,使得這屋子裏顯現不出什麼富麗和堂皇來。
西牆邊上擺了兩張東向了的米黃長皮沙發,幾件衣服雜亂的堆在沙發上。在屋子的中央,放着兩個玻璃工藝的茶几,上面隨便的扔着報紙,幾個煙灰缸都滿了,但還在那兒強撐着,還有幾個空了的酒瓶,放在茶几的南頭。
華主任在我來之前,大概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這啤酒大概是他看電視的時候,消遣用的。
我把東西扔在了沙發上説道:“嫂子呢?”華主任背對着我,俯身收拾着沙發上的東西説道:“回孃家了。”我把茶几收拾了一下,把酒菜擺了上去,説道:“正好沒人管了,呵呵。咱倆好好的喝一場。”華主任也不招呼我,獨自坐了下來,噴着酒氣説道:“我不會喝酒。”我自己擰開了白酒瓶子,也不招呼他找杯子,説道:“行,你不喝,我喝。”説着,自己端起瓶子,一仰頭“咕嘟,咕嘟”把那瓶酒喝下去三分之一,然後把瓶子遞到了他跟前的茶几上,了鞋,盤腿在他家的沙發上,用手抓了幾個花生豆扔進嘴裏慢慢的嚼着,回頭望了一眼電視説道:“你看哪個隊會贏啊?”我這一問,惹的華主任拾起遙控,把電視關掉,盯着我問道:“你找我幹嘛吧,有話直説,我不喜歡繞彎子。”我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了半盒香煙,扔給了他一,然後自己點了一説道:“我想問一下,幹你們那個食品廠到底能不能賺錢。”我一臉的真誠和謙虛。
華主任並不點我扔去的那煙,從沙發邊上,拿起了自己的煙盒,拽了一説道:“你就想問這個?”我笑了笑説道:“我不問這個問什麼啊?跟你説句老實話吧,這個事情當中,不僅你們是受害者,我也是。”華主任象是聽到了天大得笑話,只是嘿嘿的陰樂。
我拽了一個雞腿,撕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接着説道:“你別樂,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認為我現在已經疏通了紀委那兒的關係,在和紀委的人聯合着對付你,是不是?”我説到這裏抬頭望向了他。
華主任只是不語。
我接着説道:“其實我今天過來,就已經有了兩種結果的思想準備。第一,你答應與我合作。如果你答應了,那我還真有點為難。現在做生意不比以前,只要有勇氣,就可以去闖,去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你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摔個大馬趴,讓你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你答應了,倒讓我為難了。第二,你不答應。”説到這裏,我從包裏拿出了兩萬塊錢,向他跟前推了推説道:“天兒快冷了,我來得也匆忙,沒買什麼東西,這點錢,你給孩子們填幾身衣服。”華主任驚訝的看着我,不解我的意思。
我把擺在他跟前的酒瓶子提了過來,擰開瓶蓋,倒了一瓶蓋酒,端在鼻子下面仔細的嗅了嗅,然後一仰脖子,把酒灌進了肚,説道:“你們鬧不鬧,我不管,因為這個事情當中,本就沒我的事兒。所以,請你放心,我給你錢,絕對不是想讓你把我擇出來,而是想讓你給我頂住,別讓紀委的人再找我,總想着讓我去幹狗的食品廠,行嗎?”我擺出真誠的姿態向了他。
他顯然是在沉思,身子前俯,一支胳膊肘耷在大腿上,手拄着臉。眼睛盯着對面的白牆,眉頭皺得很緊。片刻之後,他才收起了思緒,平淡的望着我,柔聲的道:“你滾。”我笑着往沙發上一躺,亮出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説道:“呵呵,你家的沙發真不錯,哪兒買的,改天我也買一套。坐着軟和,躺着舒服。”華主任威脅道:“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給紀委打電話。”我翻了個身,把背亮給了他道:“行啊,打吧,説我賄賂你,説我威脅你,怎麼説都行,我無所謂。正巴不得他們不信任我呢,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再去經營那個破食品廠了。的,他們以為我們這些人錢來得容易着呢,你們這個廠子。固定資產,再加上動資金,怎麼也得四千萬,一個不小吃,這四千萬就得泡湯,我傻啊。”我這麼一説,把華主任給説愣了,一時也辨不出我這話裏的真假。就這樣僵持着,不一會兒,我躺在他家的沙發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華主任最終還是沒打這個電話,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喝了下去,湊到我跟前,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説道:“起來,你睡覺回你家睡去。”我裝做剛睡醒了的懵懂樣,了眼睛,四下裏望了望説道:“這不就是我家嗎。你怎麼到我家來了,是不是想…”華主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來,可我就是賴着不動,還大聲的説道:“幹嘛,幹嘛,拉拉扯扯的象什麼樣。”各自出了一身汗,誰也沒奈何得了誰,最終還是華主任讓步了,一臉怒的説:“你怎麼這麼賴啊?”我用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笑了笑説道:“你以為我想賴啊,我在等你的答覆呢。你給我一句話,我馬上就走。”華主任怒目向我,繼續僵持。
我無所謂的又端起酒瓶向嘴裏灌了兩口酒,吧嗒了吧嗒嘴説道:“好酒。呵呵,老華,你也來點?”客廳裏的大座鐘敲了兩下,華主任終究還是耐不住了説道:“我怕你了,你不願意搞這個廠子,我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