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起碼我這裏是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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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起碼，我這裏是乾淨的傑希坐在牀邊，呆呆的看着病牀上那個臉蒼白，看起來毫無生命力的女人。即使這樣毫無意識，她的雙手仍然疊着放在小腹上，想要護着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有多喜歡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一回到家，只看到了樓梯口有好多血，接到少堂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為什麼？為什麼只是出去了一會兒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孩子是可欣現在唯一的希望，他不敢想當她醒了之後，一切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對他的情本來就一直在懷疑，一直在搖擺，這樣之後他是不是再也不會有機會？

傑希輕輕的握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覺到了她手的冰涼後皺了皺眉，兩隻手緊緊包着她的小手，放到嘴邊吹着熱氣，直到覺她的兩隻手都有了熱意他才停止。

看着她柔弱的小臉，他覺得心像是被緊緊揪住了一般悶疼。手輕輕的撫過她的眉眼，她的臉頰，她無血的，他淡淡的開口“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清楚。”

“傑希，可欣怎麼樣了？好點了嗎？”傑希走出病房的時候，剛好碰上少堂也趕來。上午他把可欣送到醫院，知道她沒事之後就説公司有急事走了。

“她還沒醒，不過臉好一點兒了。”

“我進去看看她。”傑希一説完，少堂就迫不及待的要推門進去，卻被傑希一下拉住了，他不解的看他。

“哥，待會兒再進去，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看着傑希凝重的表情，少堂心裏已經完全明白“好，我們去那邊談。”

“哥，我要問你什麼你應該明白，可欣不可能無緣無故從樓梯上摔下來，我要聽實話。”

“實話就是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回家的時候可欣正倒在地上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媽去墓園看我外公了，李姐帶着小紅在花園那邊打掃，就是這樣。”傑希朝少堂走近了一步，牢牢的鎖住他的雙眼，淡淡的開口“哥，裏面躺着的那個是你最愛的女人，還沒見過這個世界就沒了命的那個是你的親侄子，就是這樣是嗎？好。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再説一次！”

“傑希，實話就是實話，你要我説多少次都行。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種，沒有任何人，我再説最後一次，我沒有看見過任何人。我先去看可欣了，你也守了她一個下午了，趕緊去吃飯吧。”少堂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可欣已經醒了，她安安靜靜的坐在牀頭，盯着窗户外面看，知道有人進來了也沒有轉過目光看一眼，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樣子讓少堂又愧疚，又心疼。

他沒説什麼，走過去想要將可欣抱在懷裏，卻被她一把推開。力道不大，卻滿是疏離。

“可欣…”可欣終於把目光從窗外轉到了他身上“你告訴我，是誰把我推下樓的？”看着這雙清澈的眼睛，少堂突然不敢直視，對着傑希，對着任何的其他人，他都可以鎮定的撒謊來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只有她，只有面對可欣，他不行，説不出口，滿口都是苦澀。最不想讓她受傷的人是他，可是他卻總也保護不了她，還要不得已的一次次放過傷害她的人。

“我沒看到…”聽到這話，可欣沒覺得意外，她不再看他，繼續把目光對着窗外，就像最開始的那樣。

少堂想伸出手抱抱她，伸到一半的時候還是放棄了，他有什麼資格？

“可欣，你好好休息吧，別多想，身體最重要，我走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她有些柔弱的聲音“其實我什麼都聽到了，我知道是誰，你沒必要騙我的。”少堂一驚，剛想回頭可欣又淡淡的開口“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們譚家救了我爸一命，我用我自己賠了，我跟傑希這段孽緣，我用我的孩子賠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為了你們譚家，我還能再失去什麼？”少堂的手握緊了門把，用力得青筋都凸顯了出來。他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回不了頭了，可欣，對不起…“可欣，你醒啦？正好我給你買了碗粥，來，吃點吧。”傑希一進門看見她已經醒了，開心的趕緊走到牀邊，把粥打開了舀出一勺吹涼了就送到了她嘴邊。

可欣淡淡的別開了頭，沒有理他。

傑希放下碗就要去抱她，她躲，他堅持，他和少堂就是這點不同，少堂永遠會順着可欣，她説不要就不要，可是傑希不一樣，已經認準了是她，確定了她的心意，他就不會放手。

“可欣，你告訴我，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樓的？”可欣依舊抗拒着他的擁抱“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踩空了，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孩子！是我！”傑希一直堅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才問的，他以為能問出些什麼，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頓時後悔極了。

“對不起，對不起，別再怪自己了，孩子我們以後還會再有的，別這樣…”可欣拗不過他，只能任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以為自己已經想通了，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靠在這個膛上就會脆弱的想哭？

傑希知道她心裏有多痛，因為他的心裏也是這麼痛。他的手輕輕的摸着她的背，然後撫上她現在已經平平的腹部，停住。可欣的眼淚一下子了出來，揪着他的衣服咬着默默的哭。

“不要咬…”他用手指拯救出已經快被她咬破的下“孩子沒了我跟你一樣痛，別再忍着，我們一起哭出來，好不好？”可欣沒有回答，但卻緊緊的抱住了他，哭出了聲音。孩子，你會不會怪媽媽？我跟傑希本來就不該在一起，更不該有你，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我又能怪得了誰？我有什麼立場去怪別人？

傑希撫着她的頭髮，擦着她不停出的淚，直到她的哭聲漸弱，他才輕輕的開口“我明白，這個人的確是髒的，我已經數不清身邊到底躺過了多少女人”可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就要逃開，卻被他緊緊的抓住了手死命的按在心口上，他深深的看着她，目光堅定“但是，我這裏是乾淨的，我只給過你一個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扔掉它？”

“我…”我是真的很想很想答應你，可是我們能有什麼好結果？是譚家救了我爸爸，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遵守承諾永遠留在譚家扮演好譚少夫人的角。以前就是因為我總狠不下心推開你，所以我們才會一錯再錯，到現在連孩子都沒了。就算我這次答應了你，又能怎麼樣？

看出了她的猶豫，在她又要開口的時候傑希害怕的一下把她按到了懷裏“噓，別説，你拼了命折磨它蹂躪它都好，就是不要拒絕，你再好好想想再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急的，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