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冤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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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一個月,天氣已經很涼了,尤其是早晚,風颳在人身上已經有很透骨的寒氣。
在城外田地裏耕作了一天的人們開始陸續回城,齊弈和繯蘿也出了陳府大門,回自己的家。
衞尉又來了三個,都是郡衙的衙尉們幫忙找的親戚,因此對夜羽、齊弈都是非常客氣,齊弈和繯蘿也不再值夜班,晚上照常回家。
天黑的很早,家家户户亮起了燈光。嫣寶已經做好了晚飯,吃完了飯,三人陪着母親聊了一會兒天,就各自休息了。
半夜眾人睡的正香,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嘭嘭嘭”響亮急促,在暗夜更顯得讓人心慌。齊弈一骨碌翻身坐起來,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披一件,穿着短衣長褲就跑出來問:“是誰?”
“齊弈!是我!小沙!開門!”門外傳來小沙的聲音。
繯蘿也已經起來了,披着一件衣服出來,齊弈答應一聲,回身對繯蘿道:“是小沙,沒事,你回去睡吧!”繯蘿點點頭,側身回屋,但是卻沒有進屋裏,而是在門後聽着是什麼事。
齊弈打開門,小沙一步跨進來,面緊張,聲音急促的説道:“齊弈,我爹突然生了急病!我得帶他去找大夫!你幫我值個班吧!”齊弈看他急的臉上汗都出來了,急忙答應一聲,返身回屋拿衣服,問道:“夜羽呢?”
“今天咸陽來了個貴客,夜羽去送他去了!”小沙跟着他進了屋子。
“不是説明天才走麼?”
“誰知道!好像家裏有什麼急事,天都黑了還要走!大小姐叫夜羽送送。”齊弈已經穿好了衣服,出來到繯蘿門口,輕聲叫:“蘿兒?”
“唉。”繯蘿在門後答應一聲。
“管家得了急病,我去幫個忙。”齊弈道。
“我聽見了,你去吧,小心些!”繯蘿“噢。”齊弈答應着,又看了看母親的門,見裏面亮起了燈,急忙過來又跟裏面的齊母説了一遍,齊母也是囑咐兩句。小沙見將他們全家都吵了起來,又不好意思,急忙過來在門外給齊母賠了罪。兩人出了門,繯蘿在出來將大門重新拴上,回屋又睡了。
陳府,天快亮了,突然從三小姐院中傳來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緊跟着一羣丫鬟往側屋大丫鬟聶倩的住處跑,進了屋子一看,聶倩躺在榻上,身上蓋着一件已經撕碎的破衣裳,出的肌膚説明她身上不着寸縷,臉上滿是驚恐,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打開的窗户…
很快,陳府傳開了,聶倩晚上被人強暴,據她自己説,是個府裏的衞尉!陳府昨夜值班的衞尉只有齊弈一人!
陳星沉着臉在聶倩的屋子坐着,她一聽見這事,完全失了穩重的樣子,急匆匆親自跑到聶倩的屋子查看,此時聶倩已經被人收拾好了,只是痛哭不止,身上、手上還有拉扯時留下的傷痕。陳星看了也做聲不得。但是即便真的看了聶倩的樣子,她也不信是齊弈乾的,於是叫管家婆子立刻把昨夜在府裏的下人、夥計統統叫來,一個一個查問!
齊弈猛地聽見這件事,當時就懵了,尤其是聽見被害的女子直接就指認衞尉乾的,更是驚訝,昨夜衞尉只有自己,這不是等於説是自己乾的麼?齊弈完全沒了主意,想找人去找繯蘿,此時的陳府所有的下人已經被叫到後院,沒有一個人可以出去了。齊弈現在只是盼望繯蘿能夠趕緊過來!
繯蘿還沒來,郡衙竟然已經來了人,來人齊弈認識,小沛和另外一個衙尉。見了齊弈説三小姐陳柳眉一早就派人到郡衙報了官,證人都有,郡守叫現將齊弈帶去問問!
齊弈覺得自己沒幹也沒什麼可怕的,現在既然官府手,也是好事,能夠還自己一個清白!於是就跟着去了。府裏的人看見齊弈被帶走,有些更是深信不疑是齊弈乾的!等繯蘿到了陳府,齊弈已經被説成是一個半夜強暴俏麗丫鬟的採花賊了!
陳星臉鐵青,她沒想到陳柳眉竟然這麼快就報了官,而且竟然沒有跟她這個當家人説一聲!自己還矇在鼓裏!連衙尉過來帶走人都不知道!陳星覺自己的地位身份嚴重被忽視,這件事又讓她覺面子掃地!府裏的人都心知肚明,齊弈是自己屬意的姑爺人選!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簡直丟盡了她大小姐的面子!
繯蘿一進府,就看見所有的人臉上都是惶惶然驚恐的表情,看見她更是眼神古怪,繯蘿問又都不答話,還躲得遠遠的,好像自己是深山裏得妖怪一般!最後還是另一個衞尉告訴了她發生的事。
繯蘿壓就不信是齊弈乾的!不但不信還覺得很黃!竟然懷疑是齊弈?可笑!誰都有可能,唯獨哥哥絕不可能!
那個聶倩為什麼一口咬定是衞尉乾的?小沙真的那麼巧父親得了急病?真的巧得不能在巧了,偏偏在齊弈單獨值夜班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繯蘿腦子裏立刻就出現這些疑問。但是她現在顧不上這些,她擔心齊弈,立刻就追出去往郡衙趕來。
到了郡衙,一干衙尉竟然都在,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強姦案子,但是因為牽涉齊弈,大家都過來關心,而且認識的都眾口一詞:“不相信!”吳秦看到繯蘿,急忙就拉到一旁問:“到底怎麼回事?夜羽呢?”
“夜羽哥哥正好送一個貴客回咸陽去了。我昨夜不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陳府就説哥哥被帶到這裏了。”繯蘿看着吳秦着急的問:“哥哥呢?郡守説什麼時候過堂?”吳秦搖頭:“衙尉們都跑去跟郡守説,齊弈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郡守也沒主意了,説暫時先不過堂,等他想想。現在在後衙呢!齊弈…齊弈在牢裏…”繯蘿登時大怒,氣呼呼看着他:“什麼都還沒問,就關進牢裏了?!”吳秦臉登時漲的通紅,着急的解釋:“不是説就定了罪了!暫時先在那裏…要過堂也得有個地方…”他有點語無倫次了。
繯蘿也知道責怪他純粹是自己遷怒,看他又是愧疚又是着急的模樣,只好壓下自己的怒氣:“你帶我去看看他!”吳秦帶着繯蘿來到郡衙牢房所在,進了牢房,裏面黑漆漆的,每走幾步就一個火盆,裏面全靠這些火盆來照亮。牆壁上到處掛着各種刑具,秦朝法令嚴酷,刑具也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氛撲面而來。繯蘿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就差點掉下來。心中酸酸楚楚的,口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堵得她不上來氣,恨不能現在就撲進齊弈的懷裏大哭一場!
強忍着跟着吳秦來到一個牢門前,裏面坐着正是齊弈,正趴在攔枷上跟隔壁的犯人説話呢!繯蘿見他毫髮無損,神情輕鬆的樣子,不由就氣往上衝,怒道:“你倒是自在!不知道人家都要急死了!”齊弈聞聲轉過頭來,看見他們倆急忙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繯蘿,見她臉上帶着明顯的怒氣,急忙就陪着笑臉,聲音也輕了很多:“蘿兒…那個…我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繯蘿一衝他發火,立刻就後悔了,齊弈已經在牢裏受罪了,自己卻還在這裏遷怒!看他陪着小心的樣子,早已心軟,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吳秦早急跌起來了:“齊弈!到底怎麼回事兒?!我一來就聽説把你抓來了…我簡直…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呢!”齊弈道:“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一點異常動靜都沒有,我也沒發現有什麼人闖進府裏。早上的時候就出事了,那丫鬟自己還非説就是府裏的衞尉…昨天衞尉就我一個…”他看着他們:“真不是我…蘿兒…你們相信我…我絕不…”繯蘿一揚手:“我相信你!你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吳秦也道:“誰也不相信是你乾的!連郡守跟你沒什麼情,都説這事可疑!”齊弈看他倆斬釘截鐵的相信自己,臉上立刻笑了出來:“太好了!只要相信我就行…”他看着繯蘿,言又止的樣子。
繯蘿咬住嘴,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明白了他想要説什麼,只是礙於此地很多人在場,不方便説而已。她眼睛又有點濕潤,嘴也撅了起來,悽悽楚楚的看着齊弈。齊弈看着她悲傷的樣子,急忙收起笑容,柔聲安道:“蘿兒,你別這樣,我沒事…”外面突然有人大叫:“吳秦!吳秦!有人找你,快出來!”吳秦皺起眉頭,大聲應道:“來啦!”對齊弈、繯蘿道:“你們先説着,我去看看是誰…沒事的,這種小案子好查!齊弈用不了多久就回家了!”他安的拍拍繯蘿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齊弈見他出去,急忙就輕聲對繯蘿道:“蘿兒…你先別告訴母親…免得她擔心。你也別擔心,我知道怎麼跟郡守回話…”繯蘿看着他:“你…昨晚上有沒有人看見你?能不能找着人證?”齊弈搖搖頭:“晚上都在睡覺,誰也沒碰上…”
“小沙他爹真的得了急病?”繯蘿問。
“這跟小沙有什麼關係?”齊弈奇怪的問。
繯蘿皺眉道:“怎麼想這事也太巧!小沙的爹半夜得急病,把你叫去。就你一個人,平常都在的夜羽哥哥也不再…這個採花賊選的真是時候!”齊弈也皺起眉頭:“這個…也不好説,説不準真的就這麼巧…不過我怎麼沒聽見動靜?”繯蘿看着他:“算了別想了!等我一會兒去打聽打聽!這裏面的人又不會為難你,你暫時就在這裏待著吧…”齊弈點點頭:“蘿兒…你…”繯蘿打斷他的話,也有些言又止的看着他:“你別説了…等你出來再跟我説吧…我也有話想跟你説。”她這樣一説,齊弈反而緊張了,急忙問:“什麼話?你是不是…特別生氣?”繯蘿嘆口氣:“不是…是一些我以前也沒想明白的事…反正你…知道了肯定高興!”她怕齊弈瞎琢磨難受,還是透漏了一點。
齊弈看着她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續有點加快,吶吶的道:“蘿兒…”
“我先出去了!”繯蘿覺得這樣讓人震驚、憤怒的時刻竟然被他們兩個得情意綿綿的,臉上有點發燒,急忙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