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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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辰急匆匆回到胡府,老管家和小少爺正急得滿院子團團轉,看見他回來,立刻上來,異口同聲問:“怎麼樣?”丁辰道:“果然是…可能給賣到都城附近,牙婆是臨潼關人,我的趕緊趕回去,説不準還能截住!”老管家急道:“那…小官人趕緊去追吧。”丁辰點點頭,看着老管家道:“少爺就託付給你…”話音未落,胡君杉已經大聲叫道:“我也要去!”丁辰有些猶豫,看着管家想讓他勸勸。管家道:“少爺,你走的慢…”
“我走的不慢!我也要去找姐姐!”老管家又道:“少爺,你在這裏等着,要是找到小姐,小官人送回來與你團聚…”丁辰突然道:“呆在這裏…不妥,我是把少爺騙出來的。”説了自己冒充衙尉,騙了唐公子的事。老管家也愣了:“這…若是跟我回鄉下,只怕路程遙遠。”丁辰一咬牙:“小少爺就跟着我吧!如果找到了小姐,在臨潼關我給找個安生的地方,這樣離那些不懷好意的親戚也遠點。”老管家沒了主意,丁辰卻不能耽誤時間,道:“就這樣吧。我們不能耽擱,這就走!”老管家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拉住小少爺道:“等等…”轉身回到內室,一會兒抱着個小包裹出來,遞給胡君杉:“少爺,這是老爺、夫人留下的一點細軟,您拿着後防個身。”胡君杉也不推讓,點點頭接了過來。
老管家又拿出一個錢袋,遞給丁辰:“小官人,這些就當盤纏吧…要是夠了就買匹馬,能快點救着小姐!”丁辰身上的銅錢全都給了老鴇子,若是他一個人倒還好説,但是現在帶着胡君杉,真的需要錢,於是也不客氣,接過來道:“多謝老人家!”老管家摸摸少爺的頭,道:“你們…快走吧!”胡君杉也有點難過,兩人跟老管家告辭。丁辰拉着他出來,立刻就來到馬市上,買了匹馬,又買了些乾糧,飛身上馬,向着臨潼關飛馳而來。
齊弈這些天開始收拾丁辰的家,他白天沒事,上午睡會兒覺,下午就過來,嫣寶自然每天都跟着。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把丁辰家收拾出來。齊弈、吳秦又到山上砍了木頭,回來找了工具給他們做了兩個塌。這樣他們家才算是能住人了。
嫣寶這就想住回來,繯蘿勸她等丁辰回來在回家住,不然她一個女子單獨住讓人不放心。嫣寶這才打消了念頭。等着哥哥回來。
已經是深秋了,秋風將樹葉吹的‘嘩啦啦’的響,樹葉子也開始斷斷續續的飄落在人們的頭上、腳邊。
這天傍晚,郡衙的吳秦正準備下值回家,就被師爺叫住:“吳秦!剛有人來報説玉扇樓有人跳樓!你去看看。”吳秦急忙答應了出來往玉扇樓走,一路上都在嘀咕,暗想那今兒不是答應繯蘿要正經經營嗎?怎麼又把人得跳樓?
到了玉扇樓,就見外面圍了一堆人,吳秦進去,看見裏面也是亂哄哄的,一堆人圍着一圈,吳秦大聲喊:“都讓開!怎麼回事?”今兒正手忙腳亂的,看見他急忙過來:“公子…”吳秦認定是她得,心中不快,沉着臉道:“怎麼回事?誰跳樓?”
“回衙尉,是一個新來的姑娘。”今兒也是看人臉過活的人,看他面
不善,立刻恭敬了許多。
吳秦一聽果然!就有些惱怒,道:“為什麼跳樓,是不是你着接客?”今兒急得雙手亂搖:“不是,絕對不是!衙尉大人聽我説,這姑娘是一個牙婆帶來的,賣給我的時候,明明自己點了頭説願意在這裏…可牙婆剛走,一轉眼就從樓上跳下來了…”吳秦一聽,不知她説的是真是假,但是臉
已經和緩許多:“人怎樣?找了大夫嗎?”今兒臉上就有點忍俊不
的樣子:“她倒是沒事…跳下來的時候正好壓到賣她的牙婆身上…牙婆已經送到附近醫堂了。”吳秦聽了張大嘴,想笑又覺得不合適,忍了半天將笑意壓下去,道:“那姑娘現在何處?”今兒一指人堆兒處:“就在裏面。”吳秦走過去看了看,一個身穿灰
包裙的女子坐在塌邊,正埋着頭哭泣。兩個女子正勸着。吳秦又回來,問道:“這女子叫什麼名字?怎麼被牙婆買的?”今兒道:“光知道是家裏人賣的,叫什麼還沒問呢。”吳秦道:“你先照看着,好言安
,問清楚出身。我明
再來。”今兒急忙福身道:“是!”吳秦出來,來到醫堂,問了問牙婆的情況,壓斷了腿,人倒是醒着,正躺着大呼小叫、破口大罵呢。吳秦進到內室,看着她道:“別吵了!我是郡衙衙尉,特來調查此事!我的問話你須如實回答!”牙婆急忙喊冤:“冤枉啊大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吳秦不理她,徑自問:“你姓什麼?家住哪裏?牌照拿出來我看看。”牙婆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小人姓白,乃是臨潼關注了冊的牙婆,專門做人口買賣。”吳秦查看了她的牌照,倒是沒有問題,便道:“那女子你是哪裏買的,何人所賣?怎樣經過細細講來。”白氏牙婆道:“小人到封邑縣胡家莊買的,賣她的是她家人,姓唐,是她堂哥,説是家裏實在揭不開鍋,因此將她賣了。還找了他們村的里長為中人,小人買她花了三千錢。一應手續俱全,沒有絲毫不妥。就是那女子也沒有大哭大鬧,一路上只是呆呆發愣,偶爾小聲哭哭…一般被賣的沒有幾個自己願意的,也有撒潑大鬧的,這姑娘還算是文靜,小人也沒在意。誰知道到了地方了,倒給我來這麼一出!衙尉大人,這丫頭就是故意要壓死小人!衙尉大人一定要給我做主!”吳秦冷聲道:“是不是故意,本衙尉自然會查清楚!那女子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家中父母何在?”
“她叫胡璞,十四歲,父母雙亡,借住在堂哥家。”
“父母叫什麼?”
“這…我倒沒問…這些不需要,小人也沒有詳細詢問。”吳秦問完了,便道:“你好好養傷吧,此事我查清楚會還你一個道理!只是你以後做生意歸做生意,但凡能賣到好人家的儘量賣到好人家,像這樣的少往娼寮賣,也能積點陰德!”牙婆低聲嘟囔:“我也不想往娼寮賣,可除了他們誰還成天買人?”吳秦皺着眉頭説:“你乾的是良心活,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説完也不搭理她,轉身出來了。
第二天,吳秦到了郡衙,跟郡守回報了事情的原由,郡守道:“此事牙婆沒有錯處,一應賠償均由那女子和玉扇樓出。”吳秦也知道應該如此,但是還是嘆口氣,來到玉扇樓,見了今兒,將郡守的話傳達了。今兒也覺得冤枉無比。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多錢賠償牙婆。吳秦問了那女子的情況,知道也是什麼都沒帶就被賣了,想來也是身無分文,若是着她賠償,怕是又要尋死。可是牙婆那裏卻不能拖着,若是告上了公堂,今兒和那個女子怕都要先挨一頓板子。
吳秦也沒了法子,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只好到齊弈家找繯蘿商量。繯蘿主意多,説不準就有了好主意。
到了齊弈家,齊弈、繯蘿、嫣寶都在家中,聽了這事也覺得巧合無比,繯蘿道:“那女子是不是故意想壓扁那個牙婆?”吳秦道:“那倒沒那麼巧,萬一跳下來沒壓倒,不是自己就死了?”嫣寶道:“也許就這麼巧,這就叫善惡有報!”吳秦道:“蘿兒你最聰明,給想想現在怎麼辦?若是任由牙婆告到郡衙,恐怕玉扇樓的今兒姑娘也要被連累。不但要挨板子,還得賠錢。那女子不好還有牢獄之災。”繯蘿也皺起眉頭:“這件事今兒最冤枉,花了錢買個人,還買出個大禍來。”三人都看着她,繯蘿想了半天,才道:“倒是有個主意,就怕哥哥不願意。”齊弈奇道:“與我有何干?我為什麼不願意。”突然又變了臉:“蘿兒你出什麼主意?”站起身一把將繯蘿拉出來,眾人包括繯蘿都沒有反應過來。
齊弈把繯蘿拉出來,拉到她的屋子,道:“你出什麼主意?”繯蘿又好氣又好笑:“你幹嘛這麼緊張?”齊弈道:“我怕你賣了我!”
“我怎麼會賣了你?”
“那你幹嘛説我不願意?”繯蘿無語,半天才道:“你覺得我會怎麼賣了你?”齊弈想了想,道:“不知道,也許…你叫我去玉扇樓幹什麼的…反正我不願意!”繯蘿嘆氣笑着拉他回來:“放心吧!我絕不會叫你跟這些女人接觸的…我還不放心嘞。”兩人又回到齊弈的屋子,嫣寶看兩人又回來,就抿着嘴笑,倒是吳秦急得道:“你們倆幹嘛?”繯蘿道:“我有個主意,行不行你們定奪!”
“什麼主意?快説!”繯蘿道:“人口買賣必須本身是奴籍或者平民願意為奴者。若是官家親眷,不論何人,就算是親生父母都不準販賣,親戚更是不行。販賣的牙婆就會論罪。”
“正是!”吳秦道。齊弈睜大眼睛看着繯蘿。
繯蘿道:“只要將這個女子換成官家身份,牙婆自然不敢告了。”
“怎麼換?談何容易?”吳秦道。
繯蘿看着齊弈:“哥哥…咱們家不就是官家麼…”齊弈也糊塗了:“是沒錯…可怎麼換…那女子跟咱們非親非故的…”
“有親!她是你表妹…呃或者表姐,那姑娘多大?”最後一句是問吳秦。
吳秦和其他兩人都愣了,見問到自己才道:“十四!”
“表妹!乃是咱們去年會北方老家的時候帶回來的,路上被人拐走了,這不才找着!”繯蘿的一席話將齊弈糊塗了:“這…哪裏經得住查?”
“怎麼經不住?那個女子父母雙亡,乃是他堂哥賣的,説什麼也是她堂哥一家之言,咱們咬定是他們拐的,這女子只要跟我們説的一樣,任誰來問都是咱們有理!再説,吳秦哥哥又在郡衙,有權有勢,嘿嘿,還不讓咱們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