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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女扮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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繯蘿害怕了,小小年紀就想着怎樣保住自己的小命了。出了柴房之後,就不聲不響的很勤快的幹着活。媽媽有時候看見她小小的身子提着水桶給各個姑娘送洗浴的水,也會滿意的點點頭。但是繯蘿卻添了一個病-----總是髒兮兮的,穿着夜羽哥哥的舊衣服,打扮的不男不女的樣子。再也不穿媽媽給的綠裙子了。

媽媽當然不能允許她這樣,沒過多久,媽媽就將她叫去,跟她説晚上要幹活,白天要開始學習舞技了!

今兒姐姐和翠銀姐姐就像是比賽一樣,都是在學習舞技沒多長時間後就搬到了樓上住了。繯蘿也終於睡在了她們騰出來的榻上。她們能上樓住繯蘿很高興,尤其是翠銀走了,她也少受很多打。但是繯蘿一聽自己也要學習舞技,立刻就害怕起來。她知道學習舞技之後就要像今兒和翠銀姐姐一樣每天被客人摸臉了!

第一天開始學習的時候,繯蘿總是會不斷地踩着其他人的裙子,並且絆倒所有在她旁邊的人。旁邊教舞技的女師傅手裏拿着長長細細蒂條,不斷的落在繯蘿的身上,繯蘿於是邊哭邊跳…仍然踩着別人的裙子,絆着別人的腳。於是幾天之後,舞技師傅對媽媽鄭重其事的説道:“這孩子不適合跳舞!太笨了!”媽媽沒有辦法,又將她轉到另一個師傅那裏,學習敲擊樂器,過了半個月,繯蘿一首曲子也沒有學會,但是她卻力大無比,用力擊壞了媽媽的一架新編琴…

媽媽狠狠的揍了她一頓,放棄了。

繯蘿已經在媽媽這裏呆了很長時間了,她自己不知道到底多長時間,但是她覺得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別人再打她的時候,她已經能夠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哭,什麼時候停止了。哭的聲音也能夠據媽媽的怒氣而變換高低。

她每天蓬頭垢面的在後院忙着,她的力氣漸漸練得很大,每天燒好水提給各個屋裏的姑娘。過一陣再將髒水提出來倒掉。

她默默的幹着活,沒有人注意她,甚至連媽媽也快忘了她原來竟是個女孩。將她當成一個小廝使喚。

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這一天,天還沒有黑的時候,樓裏竟然就來了很多人,但是這些人跟其他開這裏的客人不一樣。他們個個滿臉嚴肅,凶神惡煞的,一進來就四處躲藏起來。還有一個人還躲在了繯蘿和安心的屋子裏。

這些人躲好了,前樓才像以往那樣鼓樂喧天,熱鬧起來,但是看起來媽媽還有各位姐姐神情都有些緊張。

一個大叔坐在大廳角落的一個案几上,樣子有些嚴厲的看着慌亂的媽媽。平常厲害的媽媽在他凌厲的眼光下竟然嚇得驚慌失措的低下頭去。繯蘿立刻對這位叔叔另眼相看起來,她躲在後院的牆角,坐在石頭上透過一扇窗户偷眼看着那個叔叔。

前樓好像有人進來,傳來媽媽接客人時總是説得那兩句話:“哎呦…這位爺,不常來我們這兒吧?我們玉扇樓可是臨潼關頭等歌舞坊!您挑位姑娘?”客人們的回答一般總是千遍一律:“找個漂亮的過來!”接着就是媽媽拉長了聲音叫人。

可是今天不一樣,媽媽説完那句話後,半天沒有人答話,媽媽有點中氣不足的聲音:“這位爺…您想找哪位姑娘伺候?”還是等了好半天,才聽見一個人回答:“找個温柔點的姑娘!”

“是!”媽媽提起聲音叫:“小芸,小芸!”小芸很不情願的回答:“來了…這就來!”夜羽哥哥走過來,被繯蘿一把拉住輕聲問:“哥哥,剛剛瞪着媽媽的那個叔叔是誰?”夜羽哥哥立刻很兇神惡煞的衝她做個嚇唬的動作,道:“是個官差爺爺!小點聲!要是了消息,要了你的命!”繯蘿本來還想問問,夜羽哥哥已經慌里慌張的走了。繯蘿於是坐在一旁想:“官差爺爺!就是好人了?難怪媽媽那麼怕他!”官差爺爺喝着酒,好像很愜意的樣子。從繯蘿這裏只能看見官差爺爺,其他人在幹什麼繯蘿看不見。

突然四面八方響起喊聲,早就藏好的人從四面八方竄出來,奔向前廳,繯蘿看見官差爺爺也‘騰’的站起來,從裏拔出一把大刀來,跑了兩步繯蘿就看不見了。

繯蘿嚇壞了,急忙將身子緊緊擠在角落裏,頭埋在身子裏不敢看。耳朵裏聽見呼嘯打鬥的聲音,摔桌椅的聲音,還有人大聲的叱罵聲。

一會兒,打鬥聲就停了,繯蘿偷偷抬起頭來看,就見好多人圍在門處向裏張望,夜羽哥哥也爬上廊壁,吊在上面向裏看。聽見裏面一個人破口大罵:“孃的,一羣臭‮子婊‬!等爺幾個兄弟來了燒了你這‮子婊‬窩!”媽媽尖叫聲:“呦!官差要拿你,關我們什麼事?!有什麼仇別記在我們頭上!”另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少廢話!帶走!”媽媽急迫的聲音:“差爺!您可得給我們做主!要是這位大爺…盜匪有什麼兄弟真的來找我們,您可得派人過來保護我們!”

“行了行了!到時候再説吧!”眾人押着盜匪走了。

媽媽此後好些天都魂不守舍的,而且氣特別大,不但繯蘿捱了好幾頓揍,連平常不太捱打的安心也被打了兩回。

過了一段子,玉扇樓又來了新的小孩兒,不過這次卻不是女孩,而是個和夜羽哥哥差不多大的男孩兒。媽媽叫他齊弈,繯蘿叫他齊弈哥哥。

齊弈哥哥和夜羽哥哥住在一起,乾的活也和夜羽哥哥一樣,但是媽媽從來都不打齊弈哥哥,甚至連罵都沒有罵過他。齊弈哥哥總是叫繯蘿‘小髒豬’。繯蘿也不敢生氣,仍然跟前跟後的叫着‘齊弈哥哥’。

連着好幾天,媽媽都拉長了臉,繯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輕易不到她的面前去。

這天,天剛剛黑,一般這時候還不會來客人,媽媽也還在自己的屋子裏梳妝打扮。

安心叫繯蘿到前樓去給翠銀姐姐送張紙條。繯蘿有點不情願,但是又不敢不聽,只好鬼鬼祟祟的在後門處探頭探腦的張望,看見媽媽不在大廳,就急急忙忙的跑進去,衝上二樓來到翠銀姐姐的屋子外面,輕聲叫着:“翠銀姐姐,翠銀姐姐!”門裏沒有聲音回答,繯蘿怕媽媽出來看見自己,於是慌里慌張的推開門進去。剛往內屋走打算將紙條放在翠銀姐姐的梳妝枱上,就聽見一聲尖叫:“誰叫你進來的?快出去!”繯蘿嚇了大大的一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塌上翠銀姐姐怒氣衝衝的看着自己,她的身上壓着一個的男人!繯蘿大叫一聲,嚇得差點跌倒,轉身昏頭昏腦的跑出來,奔下樓梯,狂奔向後院。到了後院就被台階絆的摔了個大跟頭,她也顧不得疼,爬起來一頭扎進自己的屋子,趴到塌上痛哭起來!

緊跟着媽媽就奔了過來,從塌上拉起她,手裏蒂條就劈頭蓋臉的打下來,一邊打一邊怒罵:“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私自上樓的!唱,唱不了,跳,跳不了!要你個光會吃的東西有什麼用!”繯蘿被打得大聲尖叫哭泣,四處躲着她蒂條。媽媽惡狠狠的叫罵着,下死命的打!繯蘿疼的大聲地嘶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媽媽蒂條被人一把抓住了,她猛地回頭怒罵道:“是哪個活膩了敢管老孃…”聲音突然噎住了,她看見抓着藤條的是齊弈。媽媽似乎有點怵他,嚥下後面的話,改口道:“我管教我的人,你管不着!”齊弈人雖然不大,但是表情卻很嚴肅,讓媽媽不由自主有點畏縮。他的聲音也很嚴厲:“我爹説打死人要吃官司的!你想吃官司嗎?”媽媽愣了愣,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什麼,用力扯下藤條,餘怒未消的轉身衝着圍在門口的人大聲叫:“都滾開!”門口偷看的安心、夜羽全都一溜煙的跑了,媽媽怒氣衝衝走了出去。

繯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倒在地上。齊弈過來連拉帶抱將她抱到塌上,着急的看着她問:“小髒豬,小髒豬…你怎麼樣?打疼了嗎?”繯蘿哭着點頭,聲音嘶啞的叫:“疼…疼死我了!”齊弈看繯蘿身上有些地方已經滲出來血,便説了一聲:“你等會兒。”急忙轉身跑了出去,一會兒就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他把盒子蓋揭開了放在塌邊,裏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麼。齊弈過來解繯蘿的衣服,繯蘿就哭叫:“疼…”齊弈哄着他:“別怕,這個藥一抹上就一點兒也不疼了!”繯蘿邊噎邊問:“真的嗎?”齊弈點着頭繼續解她的衣服:“真的!也不血了!”解開她外面的袍子,又解開白內袍,在她上身各個出血蒂條痕處抹上藥。見她腿上也有些地方出了血,於是將她的褲子解下來----愣住了,半響才磕磕巴巴道:“你…你是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