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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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飯，各自回屋，齊弈一直到現在才單獨跟繯蘿説上話，一進屋就急忙摟進懷裏埋怨道:“蘿兒！受了委屈怎麼跟我發脾氣都成，就是不準在瞎説八道了！”繯蘿知道他説的是自己叫他休了自己的事，到理虧，於是也埋在他的懷裏不做聲。齊弈知道她肯定還是難受，又要裝着沒事了，四處安眾人，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昨天還説要注意，今天就生了事…真不知道非要住一塊兒是好事還是壞事…”繯蘿還是不出聲，齊弈看着她道:“還難受？別放在心上了，看在夜羽的份上，也不能記下仇…”繯蘿點點頭，這才出聲:“我…不是難受誰給我難堪…我是真的有點害怕…”齊弈笑了:“母親今天説的多清楚？十年之後，要是真的…就過繼一個。這事連最壞的打算都跟你説了，你還難受什麼？”

“母親越這樣，我越覺着對不起她…還有你…”

“又瞎説！咱們是夫！什麼對不起，這是跟外人説的話…別想這事了，高高興興的過年！過了年高高興興的去鋪子！做你的滿身銅臭的大東家去吧！”繯蘿終於被逗笑了，推了他一下。齊弈看她笑了，鬆了口氣道:“蘿兒，什麼事只要你不上心，別人是沒法叫你難受的，所以，無論什麼都要看開一點，世間的事千萬件，哪能件件如意！別計較太多了，除非天塌下來…”齊弈一笑，故意逗她道:“或者是我要娶小妾…出了這樣的事你在大鬧不遲！”被繯蘿笑的推倒在塌上:“你敢！”齊弈倒在塌上，順手將繯蘿拉倒在懷中:“蘿兒，那咱們就繼續努力吧…”夜羽沉着臉回到屋子，聶倩端來熱水，跪在塌邊也不敢出聲，範玫在鎖兒的攙扶下才回來。一到屋裏急忙就坐下大口氣，她今天真是累得夠嗆。

鎖兒走了，範玫對還在屋裏伺候的兩個丫鬟道:“你們出去吧…玉兒？”她叫着其中一個丫鬟的名字:“以後你就跟着我…今天我真是走都走不動了！”玉兒急忙答應着。

夜羽就在旁邊冷哼了一聲。範玫挪過去，陪着小心道:“相公…你別生氣了…”夜羽譏諷道:“還是當家的厲害呀！這就開始調教下人了？”範玫咬着下嘴，半天才道:“你先別生氣…要不你先看我怎麼説，要是説完了你不滿意，我就立刻去跟母親説，不當這個家。”夜羽哼了一聲，還想再説什麼，想想又沒説，了鞋閉上眼睛靠在被上。聶倩想給他洗腳，被他使力一掙掙了，聶倩覺夜羽的氣很大，吃驚的看着他，夜羽卻連看都懶得看她，聶倩就急忙又跪下。

範玫看着跪在地上的聶倩道:“聶倩，今天我跟蘿兒把話説開了，我説咱們是故意算計她，想叫她難堪…為了當家的事。”聶倩吃驚撣起頭來:“小姐！”還想在分辯。看到範玫嚴厲的臉，瑟縮了一下道:“就算是…也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小姐沒關係。”範玫道:“如你所願，現在當家的是我！你現在立刻就把那所有的丫頭叫過來！”不管怎樣，算是達到了目的，夜羽那裏就慢慢哄轉。聶倩心裏想着，高興的起身去叫人，一會兒，所有的下人都過來了，連鎖兒也叫了來。

範玫看着她們道:“今天大家都知道了，今後我當家，有句話要跟大家説。首先是稱呼。母親那裏，今後一律稱老夫人。這邊是大爺，後面東院是二爺，西院是三爺。我們就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我們院還有位如夫人。今後不準在胡亂稱呼！什麼小姐的！要是再叫我聽見一句，立刻就是板子！”眾丫鬟答是。

聶倩以為聽錯了，這個家裏只有她叫範玫小姐，這個稱呼沒人再用了。她現在才隱隱覺着範玫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樣高興，抬起頭仔細觀察着她。

範玫又道:“每個房的丫頭遵照各房夫人的意思，叫怎麼伺候就怎麼伺候。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我們這家原來是個小户，各房也不是親弟兄。不過我們可是也有規矩！既然到了我們家，就要守我們家的規矩。用心伺候各房少爺夫人。別想着動歪腦筋，什麼聯合起來巴結誰，壓制誰，説誰的閒話，傳誰的笑話。甚至看不起誰，給誰臉子！這些但凡讓我覺出來一點，立刻趕走！”聶倩不知是不是心虛了，覺着範玫每句話都針對自己似地。

範玫嚴厲的看着眾人:“以後每個月的月錢是半兩錢，有功的，每賞就是五十銖。有一樣算一樣！但是要是伺候的不盡心，惹了主人生氣，每罰也是五十銖，有一樣也是算一樣！當月月錢罰完，就攆出去！年底多發一錢。每個季都會給大家扯布做衣裳。每季兩身，到了年底還會有半匹布。”重點説完，範玫看着鎖兒道:“鎖兒，其他的就叫別人傳達吧，你先回去侍奉母親。”鎖兒急忙行禮退出去。範玫看着剩下的人繼續道:“只要是主人賞的，全歸你們自己，絕不收回。另外要是在家裏伺候滿了十年，就給找婆家，嫁人的時候，賣身契還給你們！”眾丫鬟沒想到，全都面喜互相看看。

範玫道:“這樣對你們，就是一句話，盡心伺候，別生事端！好了，你們都下去，有什麼事再説。冰兒，你留下！”其他人都走了，冰兒惴惴不安的呆在原地。範玫看着她，臉比剛剛嚴厲了十分:“冰兒，這裏面你是大户出來的，病最多！我剛剛説的那些，一一記住！還有，其他的人家，可能會有三四妾，通房陪牀！可是我們家沒這規矩！不要自以為長的漂亮一點，就心高氣傲，想着一步登天！要是不規規矩矩的，動歪腦筋，勾引少爺們，我立刻將你賣到玉扇樓！”她聲音冰冷的説着:“我們家的人你大概瞧着都眼，覺着以前都是跟你一樣的人…不過你可別想歪了！這裏現在全是你的主人！以前的事只要傳出去半點，也是惟你是問！”冰兒臉煞白，低低答着:“是！”

“去吧！”冰兒急忙走了。

屋子裏只剩下夜羽、她和聶倩。範玫這時抬起頭看着聶倩:“聶倩，我剛剛説的都記住了嗎？”聶倩也是臉蒼白，低低應了一聲:“是。”

“我的意思明白了嗎？”範玫看着她問。

聶倩抬起頭看着她，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去:“明白了，小姐。”範玫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沒明白！”聶倩一聲“小姐”出口，已經後悔了，聽了範玫的話嚇得急忙跪下:“小…不，大夫人！賤妾知道錯了！”

“你錯哪了？”

“賤妾不該…不該惹是生非，為難三夫人…”聶倩眼淚都下來了。

範玫看着她半天才道:“聶倩，今天蘿兒跟我説，叫我們這些妯娌真誠相待，不要叫自己的相公為難，這話我現在送給你，誠心實意的待人，別再動一點不誠的念頭。如果能做到，就和睦相處，安樂度，若是做不到，就是今天相公説的，咱們仨一起滾！”聶倩磕個頭，眼淚婆娑的道:“是！”範玫這才回過頭看着夜羽:“相公，咱們的月錢多少合適？”夜羽看着她剛剛的表現，還有對聶倩説的話，倒還算滿意，心中的氣也消了一些道:“我問問蘿兒…”一想不對，道:“你覺着多少合適？”範玫笑道:“這事真得問問蘿兒，其實我今天問過她，她説鋪子生意好的，每房按一兩金子發月錢。當家的因為要出些公用的錢，因此咱們每月二兩。”夜羽覺着合適，點點頭:“行。”範玫笑道:“那就按照每房一兩黃金。每月我到櫃上去領。還有，我想給咱家找個專門的大夫，畢竟母親年紀大了，有個家用大夫也能隨時候着。”

“行。”夜羽的臉已經完全和緩了。

範玫這才道:“聶倩，你下去吧。明到三夫人那裏，該怎麼説自己想想！”

“是！”聶倩出去了。

夜羽看着範玫點點頭:“沒想到你還真有能耐！”範玫見他完全不氣了，這才輕鬆下來，笑道:“你是説哪方面？當家還是説聶倩的話？”夜羽想了想，也笑了:“都有！”他湊上身輕輕摸着她的肚子:“今天我真是氣壞了…叫你也受委屈了。”範玫靠在他的懷裏，柔聲道:“你也別生聶倩的氣了…”夜羽哼了一聲:“真是個不安分的命！到了這樣舒心安穩的家裏，周圍都是些誠心實意的親人，還想着挑事，我能不生氣嗎？要不是因為…那時候虧待了她，我都想把她休了！”他説着又生起氣來:“我可沒説虛話！聶倩真的要是還這樣勾心算計，這家的和睦不能讓她毀了！到時候咱們仨就搬出去！”範玫撫着他的口給他順氣，柔聲道:“知道了，我盯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