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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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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陽光下,齊弈從郡衙下了值正往回走,遠遠的能看見自己的家門了。他一身月白的長衫,含着笑看着門口等他的繯蘿,緩緩走過來。

繯蘿笑着着他,突然覺,哥哥真的變成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他已經褪去了那層熱情但是青澀的神態,不再是單純的笑着的少年了,目光變得深邃悠遠,笑容變得含蓄內斂,只是豁達依舊,正直依舊。

齊弈走到跟前,見繯蘿有些怔忡的看着自己,笑着問:“怎麼了?”繯蘿回過神來,立刻出燦爛的笑容:“哥哥!”伸手拉他進屋:“回來了?進來吧!”齊弈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心中甜極了,笑着進了院子。

齊弈家本來就很小,現在人一多,更顯得擁擠不堪。夜羽就覺得是自己回來鬧得,急着找活幹,並且還想在外面找個房子租下,給範玫她倆住。

人多了,齊弈想像以前那樣跟繯蘿説會兒話都難,走到哪裏都有人。兩人自從齊弈從郾城回來,還沒有單獨坐下好好説過話嘞!

這天晚上,好不容易,母親睡得早,夜羽出去轉了一天也累得早早休息了。範玫她們倆自從住進來就不到處亂跑,整天躲在屋裏。齊弈在院中碰見胡璞,就叫她跟繯蘿説,叫繯蘿出來一下,自己在院門口等她。胡璞抿着嘴笑着去了。

齊弈靠在院門上,仰着頭看着天空,今晚天很好,明月當頭,月光皎潔,清風一陣陣吹來,清温馨。

聶倩從屋裏出來,一眼就看見院門上的齊弈,她轉身正要躲避,轉念一想,又怯怯的蹭過去,輕輕叫道:“齊公子?”齊摭見叫,直起身一看是她,招呼道:“噢,聶倩呀,還沒睡?”聶倩續得很急,臉上也泛出緋紅,輕聲道:“還沒…公子怎麼還沒睡…”

“我在等蘿兒。”齊弈直言笑道,依然是那樣,客氣但是疏離。

聶倩心中一涼,正不知還要説什麼,身後傳來一聲:“聶倩?你在這幹嘛?”聶倩轉過身,見繯蘿正站在身後,她急忙勉強一笑:“沒…正好出來端水…”低下頭轉身匆匆進了廚房。

繯蘿撇撇嘴,走到齊弈跟前。

聶倩進了廚房,沒有立刻進屋,而是悄悄躲在門口,探出一點頭看向他倆,就見齊弈已經將繯蘿摟進懷中…

繯蘿壓低的聲音傳來:“你怎麼還笑?你説説你怎麼也不生氣?她害得你坐牢…”齊弈輕笑聲:“好不容易單獨見個面,哪有空説別人…”聶倩猛地縮回頭,不知為什麼心頭“突突”直跳,心裏慌得跟什麼重要的東西丟失了一般,咬着嘴急急忙忙的回屋裏了。

再半個月後,齊弈家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陳玉書,她現在已經改名叫範雪了。範雪身後還跟着齊弈的幾個人----陳府的管家權叔,權叔的子管家娘子,還有他們的兒子小沙。她在市上買的他們一家三口。

範雪是來接範玫的,她來這裏之前跟自己的丈夫商量好了,丈夫也願意娶範玫做二夫人,這樣也算是將範玫的終身安排穩妥了。

屋中,範雪正在苦口婆心的勸着範玫:“雖然咱倆到最後反倒不是一個娘生的了,但是我還是二夫人當初能夠帶上我,沒叫我餓死…現在我也就這點能耐了,你姐夫人是窩囊點,但是脾氣好,聽話,對我也好,到時候你過去,肯定對你也會好的…不然你這樣住在人家家裏算什麼,保不準什麼時候把你賣了…”範玫一直低着頭聽着,現在抬起頭來看着她,兩眼清明:“姐姐,我想好了…就跟着夜羽,不管他怎麼對我…就算是最後把我賣了,我也認了,就這個命…”範雪看她實在執拗,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各人有各人的命…你既然這樣,我也沒辦法了…你自己保重吧。”範雪走了,範玫坐在屋子裏呆呆的愣着,夜羽雖然沒有説什麼,但是從他的舉動能夠看出,他是想娶自己的,但是…但是他又買了聶倩…這實在是有點傷她的心,雖然她並不想看着聶倩被賣…

晚上,夜羽回來了,範玫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清冷,總是直着脖子盼着他回來,但是夜羽每次回來,都不是先來看自己…這次也是,直接就奔他母親的屋子,嘴裏興奮地大叫着:“蘿兒!齊弈!”夜羽興奮的跑進母親的屋子,看見母親、齊弈、繯蘿全都看着他,齊弈笑着問:“什麼事這麼高興?”夜羽笑道:“真是好事!我有地方安置範玫她倆了!”齊母埋怨道:“不是説了不要急嗎?住到這裏也沒什麼。你也是我兒子,本來就應該住在家裏!”夜羽笑答:“是,娘!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範玫她倆不像胡璞、嫣寶…總是外人。”繯蘿道:“你給她們找的什麼地方?”夜羽笑道:“好地方!今天郡守叫我過去,説陳暉的舊宅一時半會賣不出去,得有個人看着,郡守就想起我來了,説我悉,給我最好。嘿嘿,這不是好事嗎?又有大宅子住,還有朝廷的俸銀拿!”

“真的?”繯蘿很懷疑:“你是不是瞎編的?”夜羽就笑:“我瞎編的,到時候真的把她們倆安置到哪去?”齊弈就道:“我前幾天聽吳秦説,確實是賣不出去,郡守正找人呢…”他看向夜羽:“只是叫範玫住回去,她不彆扭?”

“有個宅子住就不錯了!現在是挑三揀四的時候嗎?”夜羽很不在乎的説。

繯蘿看他不在乎的樣子,就很不客氣的説道:“夜羽哥哥,你自從小窮命,只要吃飽就沒什麼多想的,人家可是千金小姐,心裏脆弱着呢!你別不當回事!”齊弈就笑着制止:“蘿兒!你怎麼説話呢?”夜羽笑着也不見怪:“蘿兒説的也有道理,不過既然要跟着我,就得改了這些小姐病!誰有空成天伺候她?是吧?母親?”齊母笑了:“蘿兒到底心細,你去問問她們,若是不願意,就不要勉強。”既然母親發了話,夜羽也不好再説什麼,於是出來進了範玫的屋子。範玫見他終於來了,臉上掩不住喜,急忙道:“回來了…”夜羽開門見山道:“範玫,我們家地方小,你們總住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得母親連個轉身的空地都沒有,我今天找了個地方,咱們三個一塊搬過去住!”範玫也不願意寄人籬下,聽了很高興:“真的,在哪裏?”

“你聽了別不願意,就是陳府的舊宅,一時賣不出去,官府找人看宅子,就找到了我。”範玫果然臉立刻沉了下來,不言語了。夜羽看了,上前將她抱進懷裏,好言道:“不管怎樣,找到了地方先住着。再過兩個月我的孝期就滿了,到時候稟告了母親,咱倆就成親。”範玫一點主意也沒有,被他軟語温存兩句,就只好聽他的。

第二天,夜羽和範玫、聶倩就搬了出去。

齊弈已經回郡衙了,郡守將協同客將軍招兵的事給他,齊弈每天跟着客禮通四處傳諭令、下軍帖,看着被傳到的人家哭聲哀哀,齊弈心中實在難過,不知道現在四海皆平,為何還要徵兵?難道真的要攻打匈奴?

終於,臨潼關的人員招滿了,齊弈才大鬆了口氣。

這天,齊弈剛剛進郡衙,便碰見客將軍正拉着郡守出來,看到他,立刻笑道:“好了,不用找了,躲也躲不掉。”齊弈不知他們説什麼,正要問,郡守厲東已經笑着道:“客將軍今不知是何緣故,非要找人陪他喝酒。”齊弈正要託詞推諉,客禮通已經搶着笑道:“不許推託,我來了已兩月有餘,眼看着馬上就要走了,你們卻還沒有盡過地主之誼,請我喝頓酒!現在不用你們,我反過來請你們,這總應該賞臉吧?”齊弈看看郡守,他苦笑着搖頭,齊弈只好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客將軍哈哈大笑道:“正該如此。”三人來到磬膳樓,掌櫃的見郡守來了,自然萬分熱情,引到二樓雅間裏,客將軍因為是上官,因此在上首坐了,厲東居右,齊弈居左。

酒菜一上來,客將軍就笑道:“這些子多謝兩位的協助,不然這徵兵不會這樣順利。來,我敬二位一杯!”先端起酒盅,齊弈、厲東急忙就端起來喝了。

三人這就喝了起來,開始喝不久,齊弈就發現這個客將軍酒量真的不一般!連喝了十幾盅,居然面不改,依然談笑風生。看來自己和郡守就是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齊弈就是這樣注意了,還是被灌得喝了不少,到了最後,他見郡守已經喝的趴在案几上了,客將軍卻還像是沒有喝夠,一盅一盅的全朝自己招呼了,只好裝醉,趴在案几上。

他就覺客將軍伸手推了推自己,叫着:“齊弈,齊弈!真醉了?”又叫郡守:“厲郡守,厲郡守?怎麼都醉了…你們不喝…我自己喝…”

“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像是客將軍又喝了幾盅,齊弈就聽見他自己嘟囔:“茅房…茅房在哪裏呀…”案几被推動的聲音,覺客將軍站起身,晃悠着出去了,在外面還聽見他的叫聲:“掌櫃的…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