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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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珏雲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張嫂着急的聲音傳進耳裏。

“何必把她折騰成這樣呢？少爺，繼續這樣下去，苦了你，也苦了雲小姐…”徐御徵不容情的打斷她的話；“她不是雲小姐！她是文檜那人的女兒！”

“少爺…”張嫂還想説些什麼，卻住嘴了。

文珏雲在聽見他冷冽的聲音時，閉上了眼，假裝自己還在昏中，唯有如此，才能欺騙自己:這一切只是場夢。沿着頰邊氾濫的淚，卻殘酷地證明這不是夢！

覺到有人悄悄的拭去她的淚，搭在肩上的手，像是在默默給予支持。是誰？

像是回應她的疑惑，阿雪説話了“少爺，不管小姐姓什麼，她始終還是這段時間以來跟我們相處的她呀！你為什麼要將上一代的罪強安在她頭上？”坐在桌前的徐御徵跟站在一邊的張嫂因為阿雪的遮蔽，沒發現她已經醒了，不過即使知道，他也不會放軟口氣吧！

徐御徵用力一拍，桌上的茶壺震得嘎嘎響。

“你們家只有三口犧牲，或許你願意原諒，我徐家無辜喪命了二百多個人，教我如何忍、如何忘！”文珏雲輕輕張開跟，對着不希望她直接面對怒火的阿雪搖搖頭，嘴型動了動，無聲地跟她道謝。躲不了一世，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她坐了起來，聲音虛弱但態度從容的説:“剛剛在祠堂我已經得到他們每一位的原諒了，難道你想反悔？”徐御徵寒冽的眼光來，雙拳數度緊捏，頸側浮起的青筋證明他內心的掙扎，但文珏雲不怕，只要能讓徐家先人以及養父母，甚至…他獲得解，她不在乎下地獄。

許久許久，徐御徵從薄裏吐出冷冷的話。

“你愛當聖人？很好，我就讓你當！我會安排道士超渡他們，但是，你得為這一切付出代價。”張嫂跟阿雪大喊:“少爺！”從他眼裏她們知道，文珏雲接下來不曉得要承受多少不堪哪！

“沒關係！”文珏雲清冷的説:“要殺要剮我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呀！從他眼中傳來的不屑早巳將她凌遲殆盡，強撐着一口氣只為了完成這件事，既然得到他的承諾，她可以任他宰割。

真那麼坦然無懼嗎？

錯了！文珏雲心裏是害怕的，她多麼希望所有的恩怨都在允筊中化為烏有，甚至還貪心的希望他們能夠從頭開始。然面，他的言行鞭笞了她殘存的希望！

因此，她在賭！賭他的心，還有對她一絲絲的憐惜。

經過了不可能的八百多個允筊之後，她相信，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她夠堅持，或許就能挽回他的愛。

她堅定的神情似乎在嘲笑着他不敢。

徐御徵大步一跨來到她牀前，魯的掐着她的下巴。

“信不信，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文珏雲忍着痛“失去了你，我已經生不如死。”她的話讓徐御徵迅速退後，彷彿無法忍受觸及她，瞠大雙眼咬着牙説:“你還在騙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徐家主母的位置？”他仰頭大笑“你也配？連你親吻我的腳尖我都嫌髒！”文珏雲臉慘白，卻強作鎮定拒絕被打倒。

張嫂衝過來“少爺！你説那是什麼話？”動讓她忘了主僕之分“別忘了，你們是相好過的，説不定小姐現在肚子裏已經有你的骨了。”會嗎？會有他的孩子嗎？文珏雲不自覺的撫上平坦的小骯，臉上出微笑。

徐御徵瞪着她的肚於嗤之以鼻。

“哼！憑她！我多的是可以幫忙生的女人。”她一副幸福的模樣就是讓他覺得礙眼極了“要是她有了，我會將他打掉。我不容許徐家的孩子從文家人的肚子裏出世！”決絕的話讓文珏雲身形晃了晃。他真的就這麼恨她？

阿雪伸手護在她前面“不！就算是老爺在家，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反了、反了！”徐御徵咆哮着:“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丫環作主了？”間雪怯怯的低下頭，卻還是頑固地擋在文珏雲前面。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就像姐妹般的親近，再説少爺只是一時失心智，她絕對不讓他傷害小姐！

文珏雲輕輕推開阿雪，站在他面前，如今的他狂暴地讓人不認識了。

她無意識地握住前的玉塊，好像在無形中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能夠給予她勇氣，幫助度過這個難關。

“如果有孩子，他也是你的，你有權處置。”事到如今，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她接着説:“文家欠你們太多，我也很遺憾騙了你，但請相信我的真心。”文珏雲拉起他的手放在她心頭“你一直在我這裏，讓我們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有那麼一剎那，他幾乎被她的告白惑了。但，理智瞬間回來，拒絕忘記徐家的苦、他受的騙！

徐御徵回自己的手，冷絕的説:“沒有重新開始，我對你只是存心玩玩。”殘忍的話像一枝枝鋒利的箭進她心房，文珏雲不敢相信他完全漠視她的真心！

她拉下臉又問一次:“你説的是真的？”徐御徵不耐煩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隻臭蟲“如果我對跟我上過牀的女人都是真心的，那我的真心豈不很多？”啪！響脆的巴掌聲迴盪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