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滅燈‘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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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的身體加上剛剛看到的那顆懸掛的‘人頭’，苗印再次疑惑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詭異的在他腦後響起。

“渣渣…渣渣…”毫無意義，卻一聲聲連續不斷的，就像是有人在他耳後説着什麼。

飄着雪，冷到哈出來的熱氣都會瞬間結冰的程度，苗印的額頭上居然滲出了一層的冷汗，他知道身後不可能有人，因為這麼厚的積雪，就算躡手躡腳也不可能完全不發出聲響，但那種低語的聲音就那麼詭異的出現了。

他倏地一聲轉過頭，軍人的本質讓他不缺乏果斷。

身後什麼也沒有，聲音也同時消失。

突然，他覺到不對勁，大範圍的停電，對於這些新兵蛋子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若是以前這些傢伙早就開始造反了，然而幾分鐘過去，居然沒有一個士兵發出一點聲音，寂靜的像是一座墳場。

一股冷意剎那間在他身體裏蔓延出來，難不成那個無頭的怪東西已經將裏面的人屠戮乾淨，那麼還會在乎多殺一個麼？

他轉身想逃，就在這時候，一滴黏糊糊冰冷的體啪塔一聲打在他的額頭上，他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那種覺就像是摸到了一柔韌極強的橡皮糖，一下子拽出幾十公分長。

這是什麼？他渾身發抖起來，他知道只要再拽出去幾公分，就能知道是什麼。可他此刻一點的勇氣也沒有了。

“啊！”他大叫一聲，用力想把那玩意從額頭上打掉，但它太黏了，這一用力，瞬間又將它拉長了十幾公分，他也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什麼。

那是一節手臂，雪的映襯下顯得特別蒼白，就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地生出一手指，接着便是讓人遍體生寒的烏黑指甲。

“不！”在那些指甲合攏要抓住他面頰的時候。他終於將它撕扯了下來。用力投擲出去，再沒有猶豫，拔腿就逃。

“呵呵…”一陣陣彷彿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在他耳邊不停響起。

它還在身邊，他咬着嘴。強忍住要虛的覺。不能倒下。跑着跑着，他腦中沒來由的生出來一段記憶。那是孟凡進入樹林時的記憶，當時他們幾個準備離開。就在行走到一半能看見兵營的時候，那時和現在一樣，兵營的燈一個接一個滅掉了。然後他看到葛從雨的腦袋很詭異的歪斜着，嘴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很奇怪，當時明明那麼突兀的事情，他和江大寶居然沒有絲毫的詫異。而且，事情過去後，他本記不得，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想起來了麼？”暮然，一個聲音從他的頭頂發出來，他抬起頭，一顆古怪的腦袋歪斜着，死魚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葛從雨！苗印一驚，噗通一聲，一具身體落下來，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卻在前一秒還在説着話。

與此同時，葛從雨僵硬的身體反折起來，腦袋咔咔的轉動，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彷彿一個木偶，腦袋不停的轉動。

木偶！他猛然想起那個傳説，一口唾嚥了下去，他彷彿記得，為什麼葛從雨會是一具木偶，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終於看到寢室樓了，燈全部亮着，光芒似乎驅散了一部分的恐懼，他跑了進去，看到悉的江大寶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裏磕着花生，撲通撲通狂跳的心才安靜了下來。

抓住江大寶泡的茶灌了幾口，跳上牀，裹緊被子，温暖的覺再次驅散一些恐懼。

“怎麼了？看到鬼了？”江大寶丟掉花生殼問。

苗印一靈，江大寶罵道:“靠！你不會告訴老子真的看見了吧？”

“你信麼？我真的看見了。”苗印看了眼窗外，壓低聲音道，他似乎覺葛從雨就在不遠處，也許就在窗户外面怪異的轉動着腦袋。

“我們還用怕麼？”江大寶站了起來，冷冷的説道。

苗印發現他的臉上一直保持着那種模樣，就算説話皺眉也一樣，並且這麼大一會，他的眼睛始終睜着，一次眨動也沒有。

努力嚥下一口唾，苗印向後退着，身體已經接觸到了牆壁:“我們為什麼不用怕？”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江大寶嘆了一口氣，這神態，加上他始終不變的面容，説不出的怪異:“你的執念太深，還想着升遷的事情，我們早就死了，不是麼？”説完，他的腦袋咔咔的轉了一圈，就像是葛從雨那樣，機械的難聽的發出聲響。

“不！我沒有，我有呼，有心跳，我的身體還是熱乎的。死的是你們，是你們。”苗印叫着，但是接着他便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呼，他把手放入膛，心跳觸碰不到，他的手是冷的，身體同樣是冷的。

“不！這是幻覺。”苗印歇斯底里喊道。

江大寶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他的腦袋咔咔的轉動起來，一圈，兩圈，三圈…停下來的時候，他想起來那天所有的事情。

走到一半的路程，看到寢室樓燈滅掉的瞬間，窗户口清晰地站立着四具無頭的身體，在他驚嚇着捂住嘴巴的時候，一具身體奇快的進入了樹林，在他們跟前停留了一秒，然後另一具跑了過來，他抓住葛從雨的腦袋像是擰螺絲一樣咔咔的轉了幾圈，將他的頭顱怪異的保持着歪斜的姿勢。江大寶被第三個跑過來的無頭屍體抓住，同樣被扭掉了腦袋。最後一個抓住了自己，他想起來那種觸覺，那不是屍體，準確來説是木偶。

燈閃了幾下，滅掉了，苗印看見窗户口站着幾具無頭的屍體，其中一具他覺無比的悉，他疑惑的低頭看自己現在的身體，木質的紋理，一圈圈的年輪。

“原來是這樣的。”他喃喃道，終於明白了。

兵營裏的燈一盞盞的滅着，窗口四具屍體刷的竄動起來。

“不要！”苗印淒厲的吼叫起來。

這聲音只有他和江大寶幾人聽得見，牆那邊睡的士兵依舊睡着，只有雪地裏正在玩耍的四個士兵覺到眼前一花，似乎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