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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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近自己的“意中人”的不二法門,當然是積極製造與他相處的機會。
於是,在“中秋節暨新晚會”開場之前,校學生會執行委員長與尊敬的陶娟女士之間,有了一段如下對話…
“你説什麼?”年屆半百的校長大人瞪着笑得一臉無害的李滕歡,顫抖的手用力揮了揮,差點打翻桌上的咖啡杯。
李滕歡聳聳肩,很好心地將咖啡杯移出校長的勢力範圍,輕描淡寫地重複一遍自己的要求:“你先頒發獎狀及證書,現金支票叫他到學生會來領取,又不是複雜的事情,幹嗎反應這麼大?”噴,這黑黑的苦水真難喝。
陶娟忿忿地看着站在“她的”辦公室裏拿着“她的”咖啡杯喝起“她的”黑咖啡的囂張女生,保養得宜的臉上氣出一排黑線“這些手續很簡單,重要的是你的居心不良吧?韓縝可是我們學校的寶,你別把歪腦筋動到他頭上去!”啐,虧她想得出這種伎倆。堂堂新生開學的表彰大會,也能拿來當她泡仔的橋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滕歡輕輕放下緻的陶杯,雪白的鵝蛋臉淺淺漾起可愛的梨渦,軟語央求:“校長,你就幫幫忙嘛,我只是想跟韓學弟多接觸一下,又不會把他給吃了,你別那麼不放心嘛。”苞自己親侄女有着相同癖好的女子一顆心都化了,正想一迭聲應好,眼光接觸到李滕歡身後那張放大成四十寸的她五年前參加教育界研討會時與其他各校代表的合影,回想起當時備受冷落的辛酸往事,馬上恢復神志“不行,你要做的事比吃人還厲害,我絕對不會為虎作倀、助紂為的。”差點中了她的美人計了。
好險好險,身着名牌職業女裝、一臉幹的女子伸手拭去一額冷汗。
韓縝可是她建校以來撿到的最大一塊寶呢,她還指望他轉戰各大院校,抱回山一樣高的獎盃獎章的,如果落到李滕歡手中,就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了。
她們學校再想收一個像韓縝一樣的天才級高材生,恐怕比連中九次福利彩票特等獎還要困難。
李滕歡扼腕地看着她恢復清明的眼神,繼續笑得人畜無害“唉,校長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當老虎獅子?再説了,小男生不經歷一些磨練,怎麼能成為有擔當的男子漢?您何必替他這分心呢?”歪理歪理。
陶娟拍案而起,義正辭嚴:“他不需要來自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磨練’,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幫你做這種事的。還有,你也給我收斂一點,要幾個男朋友是你的自由,學校也不能責怪你什麼,可是韓縝比你小了足足三歲哪,你就別把魔掌伸向他吧,算校長拜託你了行不行?”純潔的小男生遇到花心女郎會發生什麼事?陶娟想都不敢去想,一手按太陽,一手在屜中搜出止痛片。
“什麼‘魔掌’呀,説得真難聽。”嬌軟的聲音不依道“而且人家一次只一個男朋友,為什麼被你説得好像很濫似的?”
“一次”只“一個”可是你一個學期至少“戀愛”四五次好不好?
在心裏陳述出眾所周知的事實的校長大人板起臉,表示嚴正的拒絕。
好吧,軟的不行來硬的。
“校長!”甜甜笑着的女孩撇下笑臉,兩手撐着桌面斜斜俯過身來,明明仍是温和的語調,只因為少了笑意,就令聞者在第一時間覺到壓倒的迫“你如果堅持在今晚將獎金產給韓縝學弟的話,請同時準備好發給您另外一塊寶的聘書,姑娘我體弱多病當不了您這份差,容我請辭。”雙手用力一撐,半傾的嬌軀瞬間彈起,亭亭玉立,纖美的掌象徵地拍了拍假設存在的灰塵,向已經傻眼的正義使者漾出淺淡的笑容“此外,大四學業繁重,我今年恐怕無法出時間準備全國高校英語口語聯賽,請您儘快挑選合適的人選參賽。”每、每回都這樣。
陶女士氣地坐回校長寶座,而外表百分百乖寶寶的忤逆學生以天真中略帶好奇的口吻測度道:“阿羽的姑姑,你説,如果我叫阿羽別去參加今年的作文大賽,她肯不肯?”餅去三年都要她左手菜刀右手巧克力才請得動的陶鳳羽懶得跟豬有得拼。如果得到“為朋友兩肋刀”諸如此類的“大義之行”作為拒絕參賽的理論基礎,只怕她有一千條舌頭也説不動她。
無視她越發慘淡的臉,在她眼中已化身為撒旦的可怕人物帶着惡魔的微笑與虛假的一眼便可看穿的關心道:“如果我和阿羽同時退出的話,純華一定會為參加國際大專辨論賽的陣容大傷腦筋,説不定學生會的事情忙亂起來,就只好棄權了。好可惜喔,本來還想説純華一定可以蟬聯‘最佳辨手’的殊榮,多拿一張證書回來玩玩的,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呢,校長哦?”太、太、太過分了。
明明是她要從中作梗,説得卻好像都是她這個校長不通情理才會導致上述可怕結果一樣,簡直豈有此理。
“芳菲説她好久沒吃火鍋了呢,乾脆晚會結束後我請她去吃麻辣火鍋好了,聽説校門口有家新開的火鍋城,正好去試試看那兒師傅的手藝好不好,校長,一起去吧?”麻辣火鍋?學生會文娛幹事谷芳菲的金嗓子可是華凰各類歌詠比賽的質量保證啊,尤其國慶歌詠比賽迫在眉睫,如果一鍋辣椒醬吃下來…
“嗯,阿雅好像跟我説過她想去西藏玩呢,不如先跟她約好,下學期的暑假一起去好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很充裕吧…”全國大學生運動會可都是在暑假舉行的啊!
執着“分數與排名”的校長大人潰不成軍,紅着雙眼含淚屈服“我答應我答應了啦,你不要再説了。”反正接下來就是吉祥如意的心算字畫,被威脅過那麼多次,她猜也猜到了。
全都是這樣,無論是她家那個瘋瘋癲癲的侄女或是雖盡職盡責卻冷漠不近人情的楊純華,以及學生會的其他成員,一言不合,就只會拿這些她最在乎的事情要挾她,過分過分過分…
嗚嗚,還是懷靜寶寶最乖了,都不會和校長阿姨過不去…
其實她對於領教威力無邊的高原反應一點興趣也沒有。
李滕歡彎,甜美梨渦再次閃現頰邊“支票先開給我,省得你臨時變卦。”她敢嗎?
陶娟恨恨地瞪着大模大樣在她對面坐下“等”她開支票的學生,腹誹三千三百三十三句。
她又不敢讓她把前面列出的威脅一一兑現,哪來的膽子變卦?
是西方某位哲人説的吧?一旦對某件事過於執着,就會授人以柄,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佈置豪華的校長辦公室內,面對面坐着的一老一少目光不經意相撞,隨即分開。兩個人的年齡、身份、人生閲歷都截然不同,然而此刻,浮現在腦海中的想法卻是如此相似。
啊啊,哲人的話果然都是至理名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