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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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和醫院的內科主任醫師松井雄已在這家醫院工作了近三十年,有着良好的聲譽和威望。經他治癒過的病人無數,而救死扶傷,幫助病人解除痛苦也正是最令他到快樂的事。清晨,當他一踏進醫院的大門,就可以聽到很多病人和護士向他真誠地問好,在他看來,這也是對他的工作最大的肯定。
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剛打開門,卻楞住了,屋內已經坐着一男一女。
“你們是什麼人?”松井主任很詫異。
那個有着一頭黑長髮的男子微笑着起身行禮:“是松井主任嗎?打攪您了,我姓風間,是特地來向您打聽一些事的。”
“哦,請坐。”松井將他讓在旁邊的座位上,隨手拿起一支筆,沉思着問:“是問哪位病人的病歷嗎?”風間夜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説。但是因為年代久遠,恐怕在貴院的數據庫中查不出來,所以要向您當面請教。”
“是什麼時候的事?”松井主任很好奇。會是多久以前的事?十年?二十年?
風間夜道:“您是否還記得,在十幾年前,曾經有一位名叫千尋夏子的女士到貴院就診,據説當時是被判定死於心臟病。”風間夜剛剛念出“千尋夏子”的名字,松井有些木訥的神情馬上閃過一絲驚恐,問道:“你是她什麼人?”千尋雪櫻此刻站起來接答:“我是她的女兒。”松井驚詫的目光轉移到她身上,反覆逡巡,似在確定她話中的真實。
千尋雪櫻邁上幾步,誠摯的説:“請告訴我,我母親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麼?”松井手中的筆“啪答”掉落在桌面上,囁嚅着説:“我,我不記得了,時間太久了,我實在想不起來,抱歉,幫不了你們。”
“請再仔細想一想!”風間夜探上身子,毫不顧忌的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千尋夏子這個名字您真的不記得了嗎?那麼,伊藤大左這個名字您是否有印象呢?”松井的臉更白了,從椅子中蹦起,叫着:“什麼伊藤大左,我更不知道,我説了,我幫不了你們,請你們出去!”風間夜直立在桌旁,淺笑的眼中卻有着凜寒的光芒:“松井主任,聽説您一向以誠實守信著稱,説謊可不算是什麼美德啊。”松井的背緊靠着牆壁,微微還在發抖,似乎在極度恐懼着什麼,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既然你們聽説是死於心臟病,那就是心臟病了,不可能還有別的死因。我們和醫院從不會誤診的。”
“是麼?”風間夜微挑角,出一個的笑意:“但是我們卻有證人能證明,千尋女士絕不是死於心臟病。如果我現在把這個消息公開出去,恐怕對貴院的聲譽會有損害,另外,您這個主任的位置可能也會有所變動了。”
“你!你這是威脅!”松井的臉由白變紅。
風間夜笑容不改,依然幻魅“就是威脅又如何呢?只要您再説一句‘不記得’,我馬上可以聯絡到一百位以上的記者在醫院的大廳召開記者發佈會。”他微晃着手中的手機,淡然道:“是您説,還是我説?”松井低着頭,沉默不語,但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過了多久,他艱難地吐出:“我不能説,如果我説了會有很多人遭受牽連。如果您一定要查,還是直接去問伊藤先生本人,他完全清楚事情的始末真相,至於我自己,的確是無能為力。”風間夜也靜默片刻,微微一嘆:“好吧,我不為難您,不過您必須告訴我,千尋女士去世的病歷現在在哪裏?”
“都在伊藤先生的手上。千尋女士死時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被伊藤先生帶走了。”松井勉強而答。
“非常謝。”風間夜輕輕頜首,與千尋雪櫻轉身而去,松井忽然又叫住他:“風間先生是否曾在我院就診?”風間夜一怔“是的,不久前的確曾經在貴院住餅。”
“哦,看來我沒有記錯。”松井此時才出一絲笑容,但很快又轉為肅然:“您是否已經找到合適的配型對象了?”風間夜一甩頭“不勞費心,這點小事我自己能解決。”
“還是抓緊去找吧。”松井急切的説“要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風間夜沒再回答他的話,只是默默地拉着千尋雪櫻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配型對象?指的是什麼?”千尋雪櫻站住問他。
風間夜依然表現得不經意“沒什麼,只是治療貧血的一種方法而已。”
“是麼?”千尋雪櫻的眼中充滿了質疑,貧血的治療還有時間限制嗎?
風間夜一笑:“這不是什麼大事,不必放在心上。現在我們應該去找伊藤了。”他抓緊她的手,認真地説;“答應我,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去勇敢地面對。”她反握住他的手,沉重而緩慢的回答:“我會盡力。”是的,為了他,她也會去盡力的。如果繼續任由自己被那個幻夢折磨一生,她的生命只會永遠深陷於無邊無盡的痛苦之中。該是揭開謎底的時候了。…“你們知道了多少?”伊藤大左冷森森地看着面對的這對男女,威懾在空中釋放凝滯,似乎一觸即發。
風間夜淡笑着:“也許很多,也許很少,我們所知道不過是些皮和片斷,而能將他們串聯在一起的那條細線,似乎還握在您的手中。”
“你們恐怕問錯人了。”伊藤冷笑着“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這條細線的秘密?我苦守它十幾年,為的是我在夏子臨終前發下的誓言,如果我説出來了,就是對不起夏子,將使我成為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風間夜犀利地冷笑:“您以為您保持緘默就算是個信人了嗎?對於櫻子,您依然是在欺騙,與無信之人毫無區別。”伊藤大左看了千尋雪櫻一眼“我不説,是為她好。”千尋雪櫻臉一變,定定地説:“告訴我真相!求您。”伊藤也看着她:“在我的記憶裏,你從來沒有求過我。”
“那是因為以前我沒有任何事可以求您,但是這一次,我求您告訴我真相!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她動的雙手都在顫抖。
伊藤深深地一嘆:“雪櫻,不要再去追尋什麼真相了,相信我,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會更好。”
“不!”千尋雪櫻堅決的否定“您一定不知道當自己被一個虛無的設想所折磨,卻永遠不知道答案會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請告訴我,我不要再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中渾渾噩噩地過子了,我只要一個答案,一個沒有任何虛假的答案!”
“真實有時候可以殘酷地殺死一個人。”伊藤深沉地説道。
她不打了一個寒噤,但還是堅定地望着他:“請告訴我!”
“那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看來我也無法隱藏,***守這個秘密無論對誰都是一種痛苦。”他輕輕低喃:“只有令夏子失望了。”風間夜眉心一展:“您是承認,千尋女士的死的卻是別有隱情?”
“不錯。”伊藤大左肯定的回答。
千尋雪櫻的指尖仍在輕抖,嘴發乾,聲音也變得暗啞:“那麼,媽媽是怎麼死的?”伊藤盯着她的眼睛,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冷冷地念出每一個字:“是你殺死了她,是你用槍,親手打死了她!”一切都彷彿在此刻停住,包括空氣,時間,心跳,呼…唯一無法停住的,是從心底深處無限度擴散出的痛,漸漸噬了全部的情,全部的思想,全部的意志,和全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