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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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入宮,心就一直揪着。
這天清晨,起牀後心中焦躁難奈,腦中如一團亂麻,在房中默默地踱着步子。
“娘娘,奴婢剛由宮中回來,有要事稟報。”正在焦急,房外正好傳來菊香的聲音,心中一驚,走過去一下子拉開了房門。
“娘娘,皇上自己在西暖閣,已兩未進食,也沒有召見任何一個人,皇后也病到在牀,高無庸讓奴婢帶話,娘娘是否往宮中一行。”菊香站在門口一口氣説完,我心痛難耐,他來就子息單薄,沒想到竟又失一子,這種傷痛,怕是要壓垮了他。
步出房門,邊走邊道:“快去備車,我這就入宮。”背後的菊香猶豫一下道:“娘娘是否整理一下儀容。”我一怔,這才發現,自己仍身着單衣。回頭進房,吩咐菊香簡單的梳理一下。
―――――――――――――――――――――西暖閣外黑鴉鴉跪了一地,最前面的聽聲音像是張廷玉:“…,皇上,您的身體關係着我們大清江山,您不能這麼下去啊。”他話音剛落,眾大臣但齊聲説:“臣等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臣等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一聲接着一聲。
高無庸在房門前苦着臉,待看見我,他面一喜,快速走過來道:“娘娘,皇上已兩
未進食,也不允許奴才們進去服侍。”我暗暗嘆氣,兩年內連失兩子,這種錐心之痛,又豈是勸兩句就能消除得了的。
目注着那緊閉的房門,我心中痠痛不已,開口問道:“怡親王去哪了?”高無庸回道:“王爺一直在忙朝上的事,另外,六十阿哥落水的事,也由王爺親自查究。”心中驚恐,難道六十的溺水不是意外。我扭過頭盯着他問道:“可有了眉目?”他身子一顫,回道:“奴才未聽到任何消息,這件事皇上命王爺清查,任何人不得手。”收回目光,看着房外的眾人,對高無庸吩咐道:“命他們散了吧。”高無庸躬躬應‘是’,走到張廷玉旁邊的人身邊矮身説了一會。那人回身看看,卻原來是果親王允禮,他起身走過來,兩人互相見禮後,他道:“皇嫂進去勸勸皇兄吧。”我點點頭道:“你們都回吧,這樣下去怕是老臣子支撐不住。”允祉嘆道:“那臣弟就讓他們散了,臣弟還要去趟坤寧宮,福惠就如皇后的親生兒子一般,他這一走,皇后怕是要傷心
絕了。”説完,重重嘆口氣,轉身向眾大臣走去。
待眾人靜默着離去,我上前輕輕推開房門,走過去,胤禛背對着房門坐於桌邊,整個人紋絲不動,只是髮辮有些許亂。凝視着那直端坐的後背,壓了兩
的悲痛再也無法抑制,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站立半晌後,擦擦眼淚,強忍着悲傷,走過去跪在地上摟住他,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柔聲道:“不要這麼憋着,難受就發出來吧。”他依然如剛才一樣,端坐不動,我輕輕搖搖他的身子道:“你這麼折磨自己,福惠就能活過來嗎?”
覺他身子一顫,繃緊的後背也鬆了下來,我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他眸中沉痛無比,薄
已乾的裂口,我蹲下身子,撫着他的臉龐,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他默默望我一會,用手拭去我腮邊的淚,緩緩站起,一言不發走到牀邊,和衣躺了下來。我跟過去,為他蓋好薄被。緊接着,疾步出門,向御膳房走去。
待我端着一碗小米清粥走進西暖閣,卻發現他竟不在牀上。
步出房門,提步向養心殿走去。
大殿門口立着的高無庸忙上前兩步,接過粥,正行禮,我擺手止住問他:“大殿中有何人?”他向內望了一眼,輕聲回道:“怡親王。”我接過粥,跨入大殿。
“出洋船隻條例已經制定好了,只待往下發旨了。”剛入大殿,就聽到十三的説話聲。胤禛表情是平靜的,默默聽完後淡淡地説道:“那就下旨吧,先按這個執行。”説到這裏,他眉頭輕輕蹙了蹙,淡漠的表情退去,冷聲問:“查得怎樣了?”十三默了一瞬,沉聲道:“前些子,福惠偶爾發現那湖裏的魚煞是好看,於是,那
叫了皇后娘娘去賞,這才發生的這件事。臣弟已經查了當時在園子裏的所有人,當時宮女、太監們都離得
遠,福惠身邊只有皇后娘娘和貼身大丫頭嵐冬,福惠落水後,嵐冬最先下水去救,隨後太監們紛紛下水,但還是來不及,等找到福惠時,他已經斷了氣。”嵐冬,也就是呂嵐曦,兩次出事出事她都在現場,究竟這是過於巧合,還是她真的有問題。
愣在原地,默默地想着。如果她有問題,她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誰,她總應該有是理由,究竟有什麼恨,能使她下得了這麼狠的手段。是在針對那拉氏嗎?還是…,我有些不敢往下想。
“若曦。”乍聽到胤禛的聲音,我心神一恍,回過神,望着他道:“我熬了些粥,你已兩未進食,需要吃些軟粥調理一下。”把粥放在案子上,瞥了一眼兩人沉靜的臉龐,我在心中暗暗傷神,為什麼一件接着一件發生這些事呢,為什麼平靜的
子總是這麼短暫呢。但細細想想,又搖頭苦笑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麼了,宮中之事歷來如此,是沒有太多‘為什麼’的。
突地覺得大殿內靜悄悄的,疑惑的環顧兩人,胤禛臉依然平靜,盯着我默看,十三掠我一眼,收回目光後盯着眼前的一角,一動不動。
胤禛見我回神,緩緩地説道:“你先回去。”我默盯着他,知道他要吩咐十三做些事情,又不想讓我知道。我收回目光,低頭攪攪粥,後深口氣,盯着他道:“無論你心中有多難受,你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讓心疼你的人心痛。”他眸中掠出一絲温暖,但卻是一閃即逝。
見我固執的站在原地,他輕嘆口氣,端起碗喝了幾口。我舉步下階,疾步向殿外走去。
出得大殿,轉身進入茶水房。房內一個眼生的宮女打着瞌睡,另外一個坐着,腿上攤着本書,正聚會神看着。
許是覺得房中來了人,坐着的宮女抬起頭,原來是笑泠,見到是我,她慌忙起身行禮,我揮手道:“給我泡杯茶,然後出去看着,如果怡親王出大殿,及時回我一聲。”她應‘是’後,手腳麻利的倒黴好茶水,放在我身邊,快速地走了出去。
抿了兩口,齒留有清香,心中有些微怔,她竟是位泡茶好手。起身拿起她方才翻看的書籍,‘茶經’赫然入目,原來是唐朝聖茶陸羽的著作。輕輕嘆氣,腦中驀然想起以前的事。
正在出神,伴着細微的腳步聲,笑泠進來道:“娘娘,王爺已經出了大殿。”我起身,把書遞於她道:“無論是煮茶,還是泡茶,只要合了喝茶人的口味,便是好的。”她一怔,但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面一喜,躬躬一禮道:“謝謝娘娘提點。”我點點頭,看看依然未醒的宮女一眼道:“
神不濟時,不要來應值,御前應值,可容不得犯錯。”説完,提步而出。
十三緩緩踱着,我提步追了上去,和他並排走着。
兩人默了一會,他開口道:“等我何事。”我微怔,側起頭瞄他一眼,他又道:“御前奉茶的小宮女,看見我出殿門便轉身走,隨後你就跟着來了,不是等我嗎。”我嘆道:“那個嵐冬沒有什麼問題嗎?”十三停下步子,眉睫輕蹙道:“你為何這麼問。”我想了會道:“嵐冬入宮前曾易名‘呂嵐曦’,她拜師學過功夫、醫術,和張毓之是師兄妹,據説功夫雖不是很好,但身手比一般人還是好很多,並且醫術十分高明,對物藥、食物相生相剋研究的頗深,這方面宮中的太醫也許並不比她強。”十三沉思了會道:“難道你懷疑,上次皇后的病她做了手腳,或者,本就是因為她,皇后才有了那場病。”我搖頭道:“我並不能肯定什麼,也許皇后是真的生病了,只是太醫救治的時候,她做了手腳,令皇后的病加重了而已。”十三聽了我的話,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才道:“皇兄不知道?”我嘆氣道:“這次事關福惠的一條命,我並不能肯定的事,又如何給他説,況且,我兩次見到呂嵐曦在八爺府前,究竟她和八爺有沒有關係,我並不知曉。”聞言,十三搖搖頭,笑道:“她不會是八哥府中的人,這你不用擔心。”我盯着他,問道:“你怎能如此肯定。”他嘆道:“八哥已去多年,即使當時有些想法的人,看到如真朝堂上的局勢,也不會再有所行動。另外,還有一些事情,你也不用知道。”默默思索一會,點點頭,覺得他説得極對。
但十三眉梢一揚,沉聲道:“即使查不出什麼,但她也不能再待在坤寧宮了。另外,一個年輕女子對功夫、醫術興趣,也是極特別的。”他頓了一下,又續道:“但這次她畢竟立了功,總要給她些恩惠才是,她入宮也有些
子了,想來也想念阿瑪、額娘了。”我默了會,抬起頭道:“你懷疑她的身份。”十三肅容道:“如果她真有什麼問題,她要為福惠的死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