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齣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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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再生沒有想到,鄭芝龍竟然暗地裏派人來示和。而且擺明了後與他劃江而治,不再謀取東海以北的利益。
當王重把此結果彙報上來時,不僅是徐再生,還是王重,眉頭無疑都是緊鎖的。一個知進退,能隱忍的對手,顯然比衝動暴躁的敵人更加可怕。這麼一來,徐再生就更加失去攻擊打壓他的理由,從而在政治上,失去可以發難的機會。
即使如此,鄭芝龍送來的那三萬兩白銀,可是解了燃眉之急。雖然月紙幣的信譽度在軍中有了一定的基礎,但還是有不少兵卒,跑去錢莊換兑銀兩。尤其是許多小商賈,不需那紙幣繳作海税,所以一般都會即時兑換成白銀帶出去。
財政危機還是其次,海令一出,不過短短一月時間。朝廷的風波可謂雷霆地動,有些大臣甚至血書彈劾,靜坐午門之外,以絕食死諫。擺出的架勢,絕對要比當初開海的陣勢壯觀百倍。
即使如温體仁那般低調的首輔,也終究逃避不去。他若不站出來説話,恐怕百官的矛頭第一個就要指向他。
崇禎那個惱羞成怒啊,開海,你們反對。好了,朕才收了海税沒幾天,徐愛卿如你們所願,封海商了。你們這羣混賬,又是哭娘又是上吊的開始反對海了。敢情你們把國家社稷,當做唱戲不成?做與不做?只知道個唱反戲!
惱怒歸惱怒。此時地朱由檢已經不是剛剛登基時的頭小子了。他知道,如果沒有這羣烏鴉般聒噪地羣臣。這個朝廷還真就無法運轉起來。雖然一封封詔書發過去問徐再生為何海,但徐再生總是給以模糊的回答。
崇禎的耐心磨完了,硃筆一揮,詔令徐再生開海,百官羣體在詔書上留字。後羣臣,不得再拿海説事。如有再提海者,立罷其官。
百官歡呼雀躍。他們在與皇上的博弈中,又一次贏得了勝利。
當徐再生看着這封比平厚上幾倍,書滿了百官密密麻麻名諱的詔書時,他笑了。海的第三個意外收穫啊,後在這海問題上,恐怕要安生許多了。
不過這個事件,同時也讓徐再生到一絲絲不安。開海本就符合他的意願。假設這不是他地本意,面對如此詔書時,他又該怎麼辦?
明廷的海政策之所以爭執幾百年卻一直沒有定論,關鍵還是背後有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所以當徐再生開海,徵收海税時,不免觸及了這個集團的利益,所以會遭到彈劾。後來徐再生因變故而真正海時。這個集團頓時遭受了更加嚴重的損失。巨賈豪商如何會容忍如此政策延續下去,於是傾盡所有力量,最大限度的想把徐再生罷免。
所幸徐再生早已在朝中撒了不少銀子。嚐到甜頭的這些人既不希望海,也不希望徐再生被罷免。加之入朝不久,一直較為低調地遊走在百官地焦點之外,所以還沒落下什麼致命的把柄,以致於出現了現在的這般結果。
不過經此一役,徐再生相信,他的名字已經成為許多家族的重點監視對象。後這動作,也不免需要更加謹慎細微了。
這個可以説既是偶然,也是個必然。得失之間。一時還真的難以衡量。而讓徐再生最憂心的。還是這個利益盤錯節,深蒂固地豪門利益集團的存在。可以預見。不打破他們的勢力,任何有利於歷史進步地改革,必然面臨巨大的阻力,最終走向夭折的命運。
想起歷史上那麼多改革最終失敗的結局,徐再生倍壓力。一時間,也有些彷徨躊躇起來。
“報,軍門,海上漁民報訊,在花鳥山附近發現紅夷的三艘戰船!”
“什麼?紅夷?荷蘭人?花鳥山?”徐再生大驚地從椅子上跳起,不為別的,只因這花鳥山在嵊泗羣島以北,離長江口,已算非常近了。佔據着半個台灣,正與鄭芝龍對峙的荷蘭人,為何會突然跑到這裏來?
“傳令,所有戰船向花鳥山附近靠攏,搜索紅夷船隊,跟蹤報告!”徐再生一邊發出命令,一邊回屋迅速換上衣服,朝碼頭奔去。鄭世海見狀,似乎明白徐再生要做什麼,趕緊跑回屋拿了套甲盔,追上徐再生。
碼頭邊,甲級戰船俞大猷號和數艘乙丙級戰船正在例行值休,並負責戰備警戒長江口。三艘甲級戰船的艦長分別為夏廣復,韓章,李四海。夏廣復與韓章都是在河間府時投靠徐再生的東江老卒,忠誠已經比較穩定。李四海則是在河間府招募地新卒,當初其在新卒考核中不但成績優異,隨後地各個戰鬥,都作戰勇猛,屢立奇功,被徐再生迅速提拔起來,獨擋一方。
“軍門,你怎麼親自來此?有事可讓人傳喚我聲即可!”李四海正在親自維護艦上火炮,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民,這些年來他地生活可謂慘淡。誰知在被徐再生招募入軍中後,因為善戰並且認識不少字,很快就被重用,並把這個無比寶貝的甲級巨無霸戰船託付給他。這在李四海看來,是無比的信任。所以李四海對徐再生情義,早已不僅僅是那麼簡單。他清楚,是徐再生,給了他新的生命。所以平裏他除了恪盡職守,勇於作戰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報答他心中的。
“傳令,所有值休戰船立即起帆戰備,乙級丙級戰船隨我出海”徐再生也不多話,直奔上甲板。命令道。
“軍門!”李四海似乎意識到事態不簡單,當下諫言。
“如有戰事,末將可率船前往。軍門身為一軍主帥,萬不可親身犯險啊!”
“哪來那些廢話,執行命令!”徐再生怒喝。
“是!”李四海一愕,迅速應道下去傳令起帆。
看着離去地李四海,徐再生微歉意。他當然明白李四海的好意,然而荷蘭人突然出現在花鳥山。還是讓他大意外,措手不及。如果荷蘭人也對他來次偷襲,那麼徐再生必然又會遭到損失。他地實力,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損耗了。
鄭世海默默地給徐再生套上盔甲,徐再生看了他一眼,只是道“假如發生火。你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走!”徐再生的不安終於得到驗證,離開吳淞口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見望鬥兵傳來報告,言前方海面,發現黑煙。
此時大約位於花鳥山至長江口的海面上,發現黑煙。豈不是説明已經有戰艦在火?徐再生大急,連忙奔上頂層甲板,拿起望遠鏡對目標方向察看。
由於是逆風而行。速度較慢。一刻後,徐再生終於聽見遠方隆隆的炮戰聲。三艘乙級戰船和二艘丙級戰船,正在與七艘約二千料的和蘭蓋倫戰船,進行烈的炮戰。
由於和蘭戰船佔據上風優勢,且他們地火炮無論是在速還是準確度上,都大大優於己方部隊。其中一艘丙級戰船已經完全失去戰鬥能力,正在緩慢沉沒,其他四艘戰船或多或少都損傷甚重。而對方大多數戰船都是輕傷,唯有一艘戰船的甲板上冒着黑煙。不知被擊中何處。
眼看我方力不能支。潰敗已成定局。徐再生咬了咬牙,立即命令道。
“傳令,快速搶佔上風口,與敵戰船保持一定的距離。火炮手一級準備,待我命令一下,給我狠狠地打!”和蘭船隊也已經發現徐再生的增援船隊,迅速退出戰鬥,轉而繼續保持對來船的上風優勢。
眼見無法搶佔上風口,徐再生又命令“最快速度給我靠上去,那幾艘受損的戰船,迅速返回碼頭!”距離迅速靠近,在離敵方戰船約五海里時,一艘乙級戰船已經按捺不住,率先開炮。
徐再生大怒,這麼遠的距離,別説還處在下風口,即使是上風口,能打到敵船,也幾乎沒啥破壞力了。
“傳令,所有戰船看我旗艦主炮。我炮未響,不得擅自開炮,否則軍法處置!”雖然徐再生經驗不足,但畢竟還曾經歷過幾次戰鬥,也有過登州海戰地些微經驗。見慣了後世那種宏大場面的海戰,這些小動靜,還不足以讓徐再生膽怯。
距離越來越近,雙方竟然無比沉默起來,看來大家都在選擇最佳的擊距離。
和蘭艦隊指揮官奧克託勳爵立在甲板上,放下望遠鏡皺起眉頭。此時,他有些埋怨普特曼斯那該死的傢伙做出的決定了。這哪裏是孱弱的明朝水軍,前方這艘巨大的戰船,即使在西方,也是難得一見地龐然大物。
這些明軍的設計技術雖然不到和蘭士兵,但他們似乎無懼火炮,無懼死亡。即使在擊沉他們一艘戰船時,他們也沒投降或者撤退的跡象。
更加讓奧克託不安地是,這支援軍不但噸位更大,還懂得搶佔上風口。在企圖失敗後,又不急不緩地靠近。而且除了一次誤外,竟然懂得拉近距離以增加炮戰的威力。這還是他認識的明朝水師嗎?難不成他們還是要依靠傳統的接舷戰?這樣的鉅艦拿來接舷戰?真是奢侈啊!
奧克託的嘆還未落音,嘭嘭嘭!一連十幾聲巨大的炮聲炸響在他的耳邊。前方鉅艦的甲板上,噴濺出一條條無比炫目地火蛇。
四十五磅火炮?怎麼可能?
奧克託驚訝剛起,就覺一陣火熱地巨撲來。似有一塊鋒利的鐵片刺入他地腦袋,讓他眼睛一黑,到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