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節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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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遠離城市,周圍地形大多是平原和丘陵。有一條河從原野上過,兩旁的植物大多顯現出綠,預示着天已經來臨。
牆壁和鐵絲遠遠阻隔了外來參觀者的視線。站在附近山頂,可以看到莊園核心建築是外形與天壇類似的宮殿。當然,它的體積要小得多,面積也不和很大。只能算是緻,卻談不上宏偉壯觀。
四周林立着塔樓,上面站着全副武裝的警戒人員。地面,路口堆砌着五、六個沙壘。用裝土編織袋壘成的垛口上,架着極其震懾力的重機槍。如果走近一些,眼力夠好,還可以看見莊園深處隱藏着幾門直瞄火炮。烏黑大的炮口正指着外面,令人心悸、發抖。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坐在二樓書房的沙發上,翹着腿,神情專注地看着一份文件。
他面容威嚴,身形消瘦。朝前凸伸的鼻樑,深陷的雙眼,高高隆起的額頭,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鷹視狼顧”這個詞。
文件有十幾頁,大多是數字和表格。左側的“種類”欄目裏,順序排列着“奴隸”、“車輛”、“重型機械”、“武器藥”等名稱。再往下,是這些細項延伸。比如“奴隸”被具體分為男女老幼,以及不同年齡段的具體數字。
“車輛”分為重型和輕型,不同噸位、用途、舊程度等等。
除了這些,文件上涉及的東西還包括糧食、藥品、建築材料、區域面積、礦產資源從文件首頁開始,充滿了口氣謙卑的敬語和問候。這些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空泛文字,佔據了三分之一的紙頁。老人直接略過這些繁雜的禮儀,認真閲讀後面的數據和物資分項。
對面牆壁上的掛鐘指針,已經跑過了近兩小時的刻度。
很,文件已經翻到末頁。
那裏已經沒有物資分項和數據,而是一封帶有強烈指控和怨毒的信。充滿可抑制的憤怒和哀求,濃濃的悲傷與哀痛。透過信紙,完全可以受到寫信人想要復仇的狂暴心理。
老人明的目光迅速掃過信紙,不以為意地笑笑,把文件隨手擺在一邊。然後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隨手按下旁邊召喚僕人的電鈴。
一名身穿藍號衣的中年人很走進房間。他腳步輕盈,步伐穩健,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顯然,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中年僕人走到沙發前,垂手站住,微躬着,默默等候吩咐。
老人看着瓷杯裏微微晃動的茶葉,漫不經心地問:“那個人,在哪兒?”僕人謙恭地回答:“還在會客室裏。”老人把目光移到旁邊的文件上,看了一會兒,再次發話:“你們估算的結果如何?
“盛飛”集團的現有資源,跟文件上的數字有沒有出入?”
“有但不是很大。”中年僕人肯定地點了點頭:“問題主要集中在奴隸和重型車輛的數量方面。實際數字大約只有文件上的百分之十三左右。也許少。我們調查過——“盛飛”集團最近幾次在昆明地區的殖民計劃均遭到失敗。他們損失慘重,集團核心成員戰亡和失蹤比例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林飛虎的兩個兒子也下落不明。他一直在派人尋找,卻沒有任何消息。”
“昆明?”老人眯縫着雙眼,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詳細的大陸地圖。他很找到了相關省份和城市座標,對比了一下距離遠近,老人淡淡地搖了搖頭,説:“林飛虎的胃口太大了。昆明距離“盛飛”總部數千公里。沿途公路要麼被破壞,要麼被阻。車隊往來運輸要消耗大量油料,而且很不安全。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
“可能是因為沿海城市已經被我們和其它財團佔領,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中年僕人小心翼翼地説:“我派人查過:兩個兒子失蹤,對林飛虎打擊很大。他最近一直在屠殺奴隸。手段極其血腥、殘忍。
“盛飛”莊園很多人都逃了出來。就連保鏢和近侍也走了一些。遞文件的時候,我們對他進行過體質檢測。林飛虎的神狀態極不正常,很多時候語倫次。但只要提及他的兒子,整個人很就能恢復清醒。恕我直言:他其實已經瘋了。”
“瘋了?”老人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隨後很變得冷漠:“哼一個瘋子,一份實際數量百分之二十都不到的虛報清單。這種人已經沒必要活着。他比喪屍令人噁心。”中年僕人沉默了幾秒鐘,慢慢地説:“他其實很可憐。所有親人都死了林飛虎只是想報仇。這也是他之所以苟延殘的唯一理由。否則,他也不會趁着腦子清醒的時候,把這份統計文件過來,請求我們給予幫助。”
“幫助?”老人表情依然冷漠,言語中帶有一絲怒意。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到處都是。很多人全家被喪屍吃得光,照樣一個人在城市廢墟里掙扎。同樣都是在收攏奴隸,誰也談不上什麼高尚與善良。林飛虎殺了不少人,那些人的家屬又該怎麼辦?何況,他遞的這份文件水分很大,甚至可以説,本就是假的——”中年僕人垂着頭,等待老人怒意稍微平復,才再次開口:“其實,他沒有撒謊。”老人把目光轉向僕人身上,不太明白地“唔”了一聲。
“這些數據儲存在電腦裏,只有高層管理人員才有權限改動。收到“盛飛”方面的請求,我派人從他們總部帶回了電腦。儲存的資料沒有纂改過的痕跡。最近一次記錄期,還是在去年六月份。我覺得,林飛虎並不認為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死了,僅僅只是失蹤,下落不明。所以,相關的人員和物資損失沒有記錄在案。他神智一直不清醒,只能以這些數據為準。”老人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望向中年僕人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而森冷。
“你似乎是在幫林飛虎説話?”不等對方回答,老人繼續用冷漠的語調追問:“説吧他給了你多少好處?”中年僕人搖了搖頭,恭敬地説:“就算我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拿這種好處。我只是覺得林飛虎很可憐“盛飛”集團剩餘的資源和奴隸也不算少。適當的幫幫他,滿足最後的心願,應該不算過分,也符合我們的利益。”老人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問:“不算過分?”僕人猶豫了幾秒鐘,眼裏閃過一絲慨,慢慢地苦笑。
“我子上個月分娩了。我有了一個兒子除了對財團方面的忠誠與職守,他幾乎是我生活的全部。”老人慢慢收起臉上堅硬的冷意,緩緩點了點頭,不再説話,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過了幾分鐘,老人從沙發上站起。他在房間裏踱了幾個來回,然後轉過身,吩咐守候在旁邊的中年僕人。
“讓林飛虎再等等這件事,我需要再考慮一下。”僕人躬身稱是,慢慢退出房間。
走廊上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老人拉開書房內間的門,沿着佈滿電子警戒器的專用通道,來到一扇用銅皮包裹,兼具豪華與防護雙重功能的門前。
這是一個南向的房間。很寬敞,裝修風格充滿現代氣息。牆上掛着油畫和各種相框,大量使用的透明材質使房間看上去有些妖異。zhōngyāng大廳裏擺着一架三角鋼琴,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坐在琴凳上,雙眼微閉,沉浸在手指與琴鍵動出來的美妙樂曲聲中。
他身材高大,肩膀很寬,微長的頭髮使稜角分明的面部曲線略顯柔化。皮膚很白,有着刀削般立的鼻子,看起來很是高傲。年輕男子穿着一件棉質襯衫,領口的紐扣敞開,出魁梧結實的肌,以及分朝肩膀兩邊延伸過去,充滿力量與健美的鎖骨。
他正在奏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
節奏鏗鏘、迅速、暢,奏風格極其奔放,充滿令人醉的樂。
老人雙手叉擺在身前,默默站在年輕男子身後,滿面微笑。
他一直沒有出聲,直到那雙細長白皙的手,在琴鍵上按下最後一個重音,完成整首樂曲。
老人情不自開始鼓掌,笑着説:“如果你早出生五十年,恐怕連朗朗之類的演奏家都要拜倒在你的腳下。”男子轉過身,微笑着,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朗朗已經死了。我看過監控人員從香港發回的錄像——他屬於沒有免疫能力的“乙類”體質,只能變成喪屍。”説着,男子從琴凳上站起,走到餐桌旁邊,端起裝有檸檬水的杯子喝了幾口,了口氣。他注視着老人,眼裏閃爍着智慧和自信的光芒。
“親愛的叔叔,您在這個過來找我,應該是為了“盛飛”集團的事情吧?”老人攤開雙手,表情很是滿意:“這個世界上有種人叫“天才”而你,思博,疑是天才當中最出類拔萃的人被叫做思博的青年謙虛地擺了擺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正為了是否應該答應林飛虎的請求而煩惱?”老人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變得嚴肅:“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怎麼説呢失去親人的人,很值得同情。”思博直接抓住問題核心:“也就是説,單純從利益角度考慮,林飛虎提的“盛飛”集團資產,並不足以⊥我們對他進行幫助?”
“你説的沒錯。”老人頓了頓:“可是”
“那就沒什麼可是的——”思博在微笑,語調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堅決:“現在已經不是和平時期,再多的鈔票都是廢紙。人口和物資都是能夠用作易的必須籌碼。既然林飛虎拿不出多的東西,我們就不能為他火中取栗。昆明距離這裏實在太遠。按照計劃,那裏屬於我們第二步,甚至第三步才會開發的區域。財團從東部地區收攏的奴隸已經多達十六萬。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盡消化他們,讓產出的糧食滿足正常消耗。至於其它事情,都必須放棄。”停頓片刻,思博繼續説:“叔叔,現在的世界充滿機遇,是高氏財團崛起的最佳時機。在對待具體事務方面,必須分清輕重。人口和糧食是基礎,還有軍方的強化藥劑。如果為了其它輔助目標費資源,我們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老人仍然有些猶豫:“但你得考慮其他人的想法。比如我的近侍,他就覺得林飛虎值得同情小博,除了利益,我們還要注重人情。”
“那就把林飛虎給歐陽俊麟那幫人——”思博很想到了解決方法:“現在就派人去“盛飛”總部,收攏所有奴隸,把有價值的東西都納入控制。留出十分之一的食品和武器給歐陽俊麟。告訴他:這是幫林飛虎找兒子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