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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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這樣。”相同的話,哲羅姆對很多女人都説過。然而只有現在,他才覺得真正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哲羅姆有些慨,以前竟然會對那麼多女人甜言
語,現在想想其實
本就不值得。
他把黑格攬在懷中,緊緊地抱住。
哲羅姆當然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真正的黑格,但他認為這就是自己所愛的女人。這一刻是如此完美,如此的恰到好處,任何懷疑、恐懼、慌亂都是沒有必要,也非常愚蠢。
“我會一直陪着你,無論你做什麼。”
…
蘇浩坐在“銀利箭”酒館裏,默默注視着門外穿梭不息的人羣。
紅石城是一個建立在荒原上的人類定居點。
這個世界也有政府,有軍隊,同樣也是帝國制度,同樣存在着貴族和平民。古老年代的戰爭傷痕直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這裏存在着物產豐富的人口密集區,也有紅石城這種完全是平民自發建造的定居點。區別只在於位置是否處在帝國統治核心?還是漠視法律與規矩的荒野?
誰也説不清楚像荒原這樣的地方究竟有多少?這片大陸太大了,長久以來,很多冒險家都想尋找大陸的邊緣,卻從未有人走到過盡頭。一條模糊的界線,把整塊大陸分為兩半。這邊是人類,那邊是異族。
它們是真正以人類為食的怪物。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數量到底是多少?也沒有人知道怪物的詳細分類。有些怪物基本外形與人類差不多,區別只在於頭部變成了野獸。有些怪物保持着令人恐懼的可怕外表,力量和速度卻毫不亞於最優秀的人類戰士。
清楚這些背景資料並不困難,紅石城就是一個堡壘型的定居點。這裏並不排斥和忌諱外來者,反而相當歡
。這裏不是帝國核心,也沒有警察和軍隊加以保護,人們只能自發組成民間武裝,對抗來自荒野的死亡威脅。
在這裏,你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食品、武器、煙草、酒飲料…就連毒品和女人也不缺乏。開放和
獷程度讓蘇浩不
聯想起地球上的某些暴力城市。也正因為如此,每天都有大量
民湧入紅石城。他們大多是在帝國領地混不下去的平民。失業者、罪犯、
漢,以及想要尋找生活希望的淘金者,共同構成了這座城市,也不斷填充着紅石城的每一個角落。
銅幣和銀幣是帝國通的最主要貨幣。金幣很貴重,與銀幣之間巨大的兑換數量導致金幣往往只是在上層社會
通,或者作為一種恆定的貿易單位存在。除此而外,還有貨幣價值更高的東西,那就是晶石。
在酒吧裏,蘇浩看見過形形的人羣。他們在荒野上掙扎,為了生活而瘋狂戰鬥。他們把佔據大陸另外一端的非人類怪物叫做“黑暗生物”只要殺死它們,就能得到晶石。
白的最普通,黃
晶石價值大約為白晶的十倍。蘇浩還看見過數量更加稀少,也更加貴重的藍
晶石。不過,藍晶這種東西很少有人拿得出來。晶石與貨幣之間是通用的,也沒人能夠造假。
荒野上的敵人並不僅僅只是黑暗生物,還有許多原本是人類,卻因為種種原因站在了人類對立面的傢伙。蘇浩與扎克利曾經遇到的沙鬼就是其中之一。除此而外,還有暴民和染者。
這片大陸上有很多輻區。沒有標註準確範圍的時候,誰都有可能誤入。一些人死得不明不白,也有部分人僥倖活了下來,他們生下的後代因為過量輻
導致各種不同的畸形。出於對輻
的恐懼,正常人無法接受,也拒絕承認他們的存在。被迫
荒野的人最終形成了暴民羣體。他們做事毫無顧忌,更多的開始淪落到黑暗生物一邊。千百年的歲月過去了,很多暴民外形出現了更加劇烈的變化。有人長出了獠牙,有人失去了思維能力,卻得到更加強悍的野蠻體格。對於這些遊走在文明邊緣,卻被驅逐、
放的人類羣體,黑暗生物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有很多證據表明暴民和黑暗生物之間關係密切,甚至相互
配或者通婚。複雜的基因配比究竟製造出什麼樣的怪物?這問題一直困擾着帝國。總而言之,來自邊防部隊的傷亡報告越來越多,仗也變得越來越難打。
染者與暴民是非常相似的產物。他們同樣是人類社會的棄兒,卻因為沒有生活技能,被迫在荒野上
。很多人誤食了帶有強烈毒素的野果,也有人不堪飢餓,以腐爛的動物屍體為食。很多人死了,也有不少人頑強的活了下來。存活者自然產生了抗體,食物種類自然變得更多,更加豐富。
沒有確切證據表明究竟是誰首先發現了染者的價值。但毫無疑問,對
染者利用程度最顯著的,仍然還是帝國軍隊。在大陸文明史有明確記載的時候,帝國軍就以
染者接觸鼠疫之類的高危人羣,並且將
染者當做狗一樣馴養,用患病者的
體餵養他們。由於
染者特殊的基因排列順序,他們對患病者
體有着強大的接納屬
,進而在體內形成對相關疾病的新抗體…就這樣,在文明剛剛發源的矇昧時期,
染者成為了“藥人”以自己的血
治癒其他病患。
隨着科技進步,染者已經被帝國高層徹底拋棄。按照相關法令,
染者屬於不可控的高危人羣。人口核查工作由帝國軍部主導,已經在帝國內部形成完備嚴格的監控制度。任何帶有
染者基因的人類一旦被發現,立刻予以驅逐,由軍方將其運送至領地邊緣。
文明,是一個巨大的堡壘。即便是實力強悍的帝國軍隊,也沒有力量籠罩堡壘外面的每一塊荒野。這些極其廣闊,意義可輕可重的區域,就只能給出於窮困階層的平民負責打理。帝國不會在紅石城之類的平民定居點分派力量,更不會設置醫院之類的機構。很自然的,
染者也就有了合理的存在價值。他們還是像文明產生之初的祖先那樣,被定居點裏的人們監管、控制,以重度患病者的
體為食,產生抗體,再把自己身上的
一塊一塊割下來,當做物藥治療其他患者。
這其實是一片罪惡之地,善良在這裏沒有任何生存土壤,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不擇手段,比其他人更加兇狠、暴、殘忍。
每天都有很多人光顧“銀利箭”不僅僅是這間酒吧,這條街上很多酒館的生意都很不錯。酒客們通常是花光口袋裏最後一個銅板,才拖着醉醺醺的身體離開。儲蓄和存錢之類的想法在這裏沒有任何市場,人們只會笑話有這種念頭的傢伙是個白痴,極其愚蠢。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究竟能呆多久?能活幾天?所以,在花錢方面從不猶豫,只看玩得
不
,而不是看是否物有所值。
阿勒斯,就是那個身材魁梧的巨漢,的確算得上是小商販扎克利的朋友。酒館並不只是單純的賣酒,另外一塊生意大頭其實還是餐飲,對鹽的需求自然就大。阿勒斯給扎克利的收購價比外面市場要略多一些,穩定的貨源也就因此產生。因為這層關係,對於扎克利提出對蘇浩予以照顧的要求,阿勒斯當然不會拒絕。
酒館裏永遠都缺少堂倌這種角。阿勒斯並不是找不到人手,只是看在扎克利的面子上,給了蘇浩一套衣服和一頓飯,以及其低廉的價格把他留下來。
管吃管住,每天的工錢是一個銅板。
這讓蘇浩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事實上,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他對第三階段世界可以説是一無所知,黑暗生物的實力如何也沒有準確概念。黑暗獵人是紅石城裏收入最高的羣體,但那種工作不是隨便某個人就能勝任,也不是拿上一支槍帶上一把刀就能出城收穫獵物。它們很強大,智慧程度毫不亞於人類,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獵物,只有打完殺完以後才知道。
何況,蘇浩現在連一把普通平常的獵刀都沒有。
按照阿勒斯的想法,蘇浩只是一個潦倒的漢,機緣巧合救了扎克利一命而已。這種人阿勒斯見得多了,按照規矩,扎克利也的確拿出幾個銀幣作為酬謝。自己豪
的名聲可不能因為區區一個
漢讓外人產生別的想法。反正,老子的確是把他留了下來,雖説一個銅板的工錢的確少得過分,卻沒有在飲食和住宿方面有所剋扣。至於蘇浩能不能接受?會不會離開?那就不是阿勒斯的事情了。
複雜心思與豪外表截然不同的巨漢很快發現,自己的確是僱傭了一個很不錯的堂倌。
蘇浩工作非常認真,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對什麼都無動於衷的冷漠表情,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瞭解。這傢伙從不偷懶,更不會像酒館裏其他人那樣喜歡睡懶覺。天不亮他就起來忙碌,手上總是着不同的活計:清洗餐具、擦抹桌子和椅子、給酒杯拋光打蠟,以及在廚房裏製作各種簡單的食品…他彷彿一台永遠不知疲倦為何物的人形機器,馬力十足,而且不用擔心磨損之類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蘇浩的飯量很大,每頓差不多要吃三個人的食物。這點瑕疵在阿勒斯看來本就不是什麼事情。紅石城裏的人不是罪犯就是惡
,想要找幾個真正願意老實做事的夥計
本就不可能。即便是街邊討飯的乞丐也是又懶又饞,他們寧願一整天趴在地上磕頭,也不願意站起來在廚房裏幫傭。也許,這就是懶鬼****和老實人之間的區別。前者永遠都是髒兮兮可憐巴巴誰見了都想上去踹一腳,後者卻多少值得尊敬,也很少有人想要主動招惹他們。
老實勤快在很多時候都屬於褒義詞。然而在紅石城,卻是被人欺負的象徵。即便是在“銀利箭”這種小酒館,身份和等級之間的差異同樣存在。
山姆也是堂倌。這個身材瘦的年輕男人腦子很活泛,身上的跑堂制服總是洗得乾乾淨淨,頭髮也梳理得一絲不苟。山姆很英俊,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雖然堂倌的工作範圍是不斷往來於廚房和前面的廳堂,山姆的活動範圍卻僅限於酒館前廳,很少,甚至一整天都不會進入廚房。他總是與客人有説不完的話,要麼陪着笑臉,要麼給客人端菜加酒,要麼就某個女人為話題,隨隨便便就能侃上好幾個鐘頭…總而言之,山姆可以同時扮演聽眾和講解者兩種身份。喜歡這小子的人不少,討厭這傢伙的人也很多。
蘇浩的出現,讓山姆到了威脅。原因很簡單,蘇浩的長相遠比山姆英俊得多,儘管蘇浩在這方面從不修飾,也很少注重,卻總是給人以眼前一亮的
覺,遠遠不是山姆那種油頭粉面男人能夠比擬的。
酒館裏從來就不缺少女人。無論是外面進來的女酒客,還是裏面的侍女,都對蘇浩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興趣。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山姆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胖胖的廚娘,身材還算不錯,只是臉上有很多痘痘的侍女,總是尋找各種機會與蘇浩搭訕。胖廚娘甚至專門烤了幾塊小餅乾送給他,侍女也總是有意無意在蘇浩面前轉悠,要麼把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拎高,要麼故意蹲下身,讓蘇浩可以從上面俯視自己毫無遮攔的
部。
這些待遇以前都屬於山姆。人類對於美的追求從不限制在某個年齡或者身份層次。廚娘雖胖但長相不錯,以前挑逗山姆的時候,曾經把他按在廚房角落狠狠親吻。侍女也跟山姆睡過幾次,那女人雖然瘦,下面的
卻非常濃密,在牀上表現得如同叢林餓虎,差一點兒沒把山姆活活
乾。
無論挑逗還是誘惑,蘇浩都一概予以無視。他只是認真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與酒館前廳的接觸,僅限於端着餐盤往來於客人的桌子面前,然後放下盤子,轉身離開。
這傢伙會不會是個啞巴?
這傢伙也許是個無能。
這傢伙難道是個同戀?
關於蘇浩的種種言,開始在“銀
利箭”酒館裏散佈開來。很多不同的目光從角落裏集中到蘇浩身上,人們的看法和想法也在產生變化。但不管怎麼樣,人們都很喜歡賣力工作的傢伙,總是板着面孔的廚師只有看見蘇浩才會偶爾
出一絲笑臉,勾引未遂的胖廚娘儘管心有怨氣,卻看在蘇浩每天幫助自己洗碗的份上,開始轉移目標。至於一心想要嚐嚐蘇浩味道的侍女,因為穿着高跟鞋走路扭傷了腳,被蘇浩用冰敷、捆綁,仔細照料了一整夜之後,看向蘇浩的目光已經不再是誘惑,而是無比白痴的
戀,甚至產生過想要嫁人的念頭。
相比之下,山姆顯得像個多餘的小丑。
吧枱調酒師一直是山姆最好的哥們兒。這種情況在上週產生了變化:酒館裏來了一個頗具身份的客人。
“銀利箭”這種地方通常是中、下等人的聚集場所,但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一個從外地過來的豪商對這裏忽然產生了興趣,抱着看看自己從不涉足場所的想法,點了一杯叫做“紅
烈焰”的雞尾酒。剛喝了一口,就
然大怒,認為酒調得很糟糕,
本不是“紅
烈焰”應有的味道。
事情鬧的很大,最後還是阿勒斯出面,連連道歉才得以收場。
阿勒斯雖然是地頭蛇,卻也明白有些客人可以無視,有些客人卻得罪不起這個道理。
調酒師當時幾乎被活活嚇癱。豪商身邊的那些警衞個個都是高手,身上的穿戴和武器配置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高級貨。像這樣的人,即便是黑暗獵人公會也不會輕易得罪,更不要説是一個小小的調酒師,殺了也就殺了,何況對方的理由很充分:“你們就是用假酒騙人。”酒當然不是假的。阿勒斯平時也有往酒裏摻水的特殊愛好,但遇到這種客人,從來都是以上等醇酒招待。問題的確是出在調酒師身上,他聽説過“紅烈焰”的名字,也知道大概的配方,但每一種材料的實際添加數量究竟是多少卻很模糊。而且調酒這種事情在配置手法、温度等方面也有很大關係。同樣的材料,同樣的酒,在生手與
手之間,味道的確會產生完全迥異的變化。
事情本來是到這裏就結束了,阿勒斯也沒有因此責怪手下的夥計。他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原本以為可以藉此機會認識一位豪商,卻被一杯不合格的雜酒擾亂了一切,還算幸運,沒有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招待。問題的確是出在調酒師身上,他聽説過“紅烈焰”的名字,也知道大概的配方,但每一種材料的實際添加數量究竟是多少卻很模糊。而且調酒這種事情在配置手法、温度等方面也有很大關係。同樣的材料,同樣的酒,在生手與
手之間,味道的確會產生完全迥異的變化。
事情本來是到這裏就結束了,阿勒斯也沒有因此責怪手下的夥計。他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原本以為可以藉此機會認識一位豪商,卻被一杯不合格的雜酒擾亂了一切,還算幸運,沒有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