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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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些人對自己沒有造成實際威脅。
也許,那幾個年輕人潛意識認為自己不會開槍。
畢竟,這邊只有蘇浩一個男人。
欣研是個看上去弱不風的少女,楊璐璐更是隻有九歲。
他們明顯很畏懼蘇浩等人手裏的槍。因此,沒有繼續過來爭執。三個年輕人拎着提桶走近院子側面的油罐,一個人爬上罐頂擰開鐵蓋,進一空心塑料管。另外兩個人在下面氣,用提桶接上出的汽油。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停的朝越野車所在的位置張望,目光警惕且充滿戒備。
欣研看了一陣,搖着頭,對站在車子另一端的蘇浩説:“他們好像什麼也不會。”蘇浩微微一笑,沒有説話。
這種設置的地面的油罐不大,容量最多不超過三百升。之所以設置這種東西,主要是便於某些特殊用途。比如:需要少量汽油擦抹污垢,為一些自行改裝的車子補充油料。。通常只有大型油站才會有這種外設的油罐,裏面的存油通常不會很多,甚至乾脆是空的。
在停電狀態下,可以用蓄電池連通辦公室內的主控設備,使整個油站重新恢復運轉。這方法不是什麼高深的特殊學科,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知識。蘇浩不想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殺人,這些人與他也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他要的只是地下儲油罐裏的燃油。至於地盤。。既然對方態度強硬,那就當做是他們的好了。
三個年輕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從外置油罐裏油。很快,兩隻提桶已經裝滿汽油。蘇浩漫不經心地看着這些人,發現那油用的塑料管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都被進罐子。顯然,罐子裏的存油已經所剩不多。
那些人沒有拎起油桶離開。他們一直朝這邊張望,貪婪的目光在越野車和槍的上面打轉,饒有興趣地看着蘇浩,還有守候在旁邊的欣研和楊璐璐。
“他們從哪兒的槍?”穿灰襯衫的男人話語充滿羨慕和嫉妒:“那東西可比刀子管用多了。我説,是不是應該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媽的,連女人和小娃娃都人手一枝,這幫傢伙真他媽的闊氣。尤其是那個妞,長得漂亮,腿長大,老子看了就想。”
“如果不想死,就趁早閉上你的嘴——”被他們叫做“濤哥”的年輕人冷冷低喝,面陰沉地説:“就算到槍又能怎麼樣?你會用嗎?怎麼打開保險?怎麼換彈匣?出現卡膛的情況該怎麼解決?連和點的區別是什麼?剛才我就想説你,什麼叫做“我們的地盤”?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隨便開口就説出那種話,那個男的當時沒開槍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想死就趁早滾遠點兒,別來拖累我。”這番斥責絲毫不留情面,灰襯衫男子的臉陣紅陣白,眼眸裏不斷釋放出兇狠狂的目光。他齜着牙,像受傷的狼一樣反目瞪着為首的年輕男子,握在手裏的刀也擺出進攻姿勢。儘管隔着數十米的距離,憑着被強化過的鋭視覺,蘇浩仍然清楚地看見“濤哥”眼裏的不屑和譏諷。
“。。我怎麼會跟這種低能狂妄的白痴混在一起?”陸濤,也就是叫做“濤哥”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滿面冰冷地沉默着。
從病毒爆發到現在,他腦子裏已經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而且越來越強烈。
他是本地人,在北方一所名牌大學中文系念碩士研究生。
從去年開始,父母就一再打電話要求他回家一趟。正好陸濤投遞求職信的那家公司也在本地,於是他回來了,按照父母的意思,在五月十一號那天穿上新西裝,在約好兩家人一同遊玩的公園裏,見到了相親對象。
那是一個相貌甜美的女孩,格温柔。陸濤和對方都對彼此到滿意,在場的雙方父母也很高興。四個老人甚至開玩笑説“差不多明年這個時候就能結婚”還逗、催促他們儘快生個孩子。
那幕歡快幸福的畫面,被陸濤的岳母首先打破——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瞬間變成喪屍,像野狗一樣抱住站在旁邊的女兒,幾口咬斷了她的喉嚨。
包括陸濤在乃,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他只覺得腦子很亂,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他狠狠推朝旁邊,陸濤才從渾噩中猛然驚醒,繼而發現:父親也不知時候變成生化電影裏吃人的怪物。如果不是母親拼盡力氣把自己推開,落在那張滿是猙獰利牙嘴裏咀嚼的,恐怕已經不是母親的臉,而是自己的肩膀、胳膊、口。。
整個公園都陷入混亂,到處都是求救與慘叫,剛剛被環衞工人打掃過的乾淨路面被鮮血染紅。幾乎所有在公園裏晨練的老人都變成喪屍,它們嚎叫着撲翻一個繫着黑帶,在湖邊擺出高難度踢腿動作的空手道教練。那個男人很快被撕得粉碎,連腦袋都被從掙裂,分成兩半。
未來岳母趴在相親女友身上亂啃。
旁邊,未來岳父被一個戴紅袖章,卻已經變異的公園管理人員扯斷了胳膊。
母親腹部被父親咬出一個大。他掏出肝臟,忘我投入地大口咀嚼。
一個在幾米外晨練的老太婆咆哮着衝過來,揮舞手中寶劍狠狠扎進父親後腦。她非常勇敢,一邊拔劍刺向陸濤的未來岳母,一邊大吼着讓他打電話報警。話未説完,一個剛剛變異,穿着黑健美褲的女人已經抓住老太婆的劍,把她用力拖到面前,對着喉嚨一口咬下。
那天的陽光像往常一樣明媚,大地卻充滿血腥。
陸濤已經忘了,究竟是怎麼逃出那個可怕的公園。
自己似乎是抱起一台錄音機。那東西屬於一羣練習舞蹈的晨練者,當時還放着節奏歡快的“今天是個好子”伴隨着**歡唱的歌聲,陸濤像瘋子一樣揮舞錄音機,連續砸爆好幾頭喪屍的腦袋,跌跌撞撞逃出公園。
街上比公園裏更亂。
很多車子都撞在一起,變異的喪屍從車輪下爬起來,撲向那些滿面驚恐的人。一輛巡邏的警車側翻在馬路zhōngyāng,喪屍把受傷昏的警察從車裏拖出來,像分蛋糕一樣撕成幾塊,抱着人體短肢坐在街上大口嚼。狂亂的恐怖風暴席捲了整個城市,到處都是尖叫與哭喊。不斷有人從樓房高處跳下來摔死,身後窗户裏伸出胡亂揮舞的喪屍手臂。一個穿西裝套裙的女人高跟鞋被卡在窨井蓋的雨漏口,無法掙,被緊追不捨的喪屍當場撲翻,從足踝部位活活啃斷。還有一箇中年男人想爬上路邊的行道樹,因為腳滑掉下來被喪屍圍住。他不顧一切朝四面亂打,怒吼着從屍羣裏衝出。腸子從他腹部破口裏滑出,被一頭喪屍抓住,一人一屍的覺就像在放風箏。他捂着肚子拼命跑出十幾米遠,又不得不慘叫着跑回去,對咬住腸子大口嚥的喪屍拳打腳踢。。直到最後被密密麻麻屍羣淹沒的時候,那張兇狠狂暴的臉已是毫無血,慘白得令人心悸。
陸濤一直在用手機反覆撥打“110”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毫無幫助的舉動——和自己一樣,街上逃亡的每一個人都在做着相同的事。無論在任何位置,都能聽到他們對着手機狂呼亂喊的求救聲,遠處還傳來尖利急促的車載警報。
混亂持續了很久,陸濤躲在路邊一間垃圾房裏。他下西裝捂住口鼻,用腐爛發臭的各種棄物覆蓋全身,藏在骯髒的角落裏一動不動,任由蟑螂之類的蟲子在身上亂爬。。直到手機裏再也聽不到任何訊號,嘈雜的電波徹底變成盲音,垃圾房外面一片死寂,他才從藏身處瑟瑟發抖地爬出來,努力睜大沾滿糞便、口痰和淚水的雙眼,絕望地看着遍佈屍體和死亡的世界。
他像無家可歸的狗一樣在街頭,尋找食物過程中不止一次與喪屍遭遇,漸漸明白頭部是對方弱點。憑着在中學時代打羣架的經驗,練過兩年散打的陸濤,開始爆發出復仇的力量。他收集和刀子之類的武器,找了一個小房間作為隱蔽所。這種獨行俠般的生活過了好幾個星期,在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有兩百多人的倖存者團體。
於是,選擇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