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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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小胖子始終沒見返回。這下子秀芬爹可待不住了,起身想要去尋找小胖子。他想走,可人家馬販子可不幹了,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大聲説道:“你還沒給馬錢,不能離開。”秀芬爹可急了眼了,扯着嗓子大聲嚷嚷:“你搞錯了,我可不認識他的。”馬販子冷笑道:“別以為你們兩個人演雙簧,我就會自認倒黴放你離開。告訴你,沒門!現在你要是不把馬錢拿出來,我就帶着去見縣太爺!”説着,馬販子便扯着秀芬爹的褂子衣角,向衙門走去。
秀芬她爹想要掙,這個時候,旁邊又走過來幾個人,很顯然,都認識馬販子。他們看到這邊出了狀況,急忙過來問怎麼回事?
馬販子指着秀芬爹的鼻子,氣憤地説道:“剛才他和一個小子,説呀試我的馬。那小子騎上馬跑個沒影,這傢伙竟然説不認識那小子。這不是明擺着,兩個人串通好了,想要白得我的馬嘛!”馬販子朋友聽了,也替他鳴不平,説道:“把他送到官府去,讓縣太爺痛打他一頓,關進大牢!”秀芬爹一聽要進大牢,頓時慌了神了。小胖子至今未歸,秀芬爹呀猜到,肯定是上了那小子的當了!向秀芬爹終年打雁,臨老竟然被雁啄了眼。現在想起來,那是悔之莫及。看着馬販子氣勢洶洶的模樣,秀芬爹苦苦哀求:“你讓我回家取錢,取了錢一定還你。”馬販子不幹了,説道:“你要是到家,仗着人多不承認怎麼辦?”秀芬爹説道:“不會,我一定給你錢。”馬販子眼珠子一轉,説道:“要不這樣,你寫個買馬欠我二十兩銀子。回家取錢,你要不給,我就拿着欠條到縣衙告你去!”秀芬爹一聽,登時氣急敗壞,大聲説道:“你這馬頂多值十兩銀子,你怎麼能獅子大開口,要二十兩銀子呢?”馬販子嘿嘿一笑,説道:“我這馬就值二十兩!你到底寫不寫?不寫咱們就去見官!”原來,馬販子也看出來了,這漢子可能是上了那小子的當。馬販子才不管那些,這樣也好,他正好可以趁火打劫,多要點銀子。果不其然,秀芬爹一聽見官,嚇得臉煞白,這要是見了官,肯定沒好果子吃。秀芬爹登時口氣軟了下來,慌忙説道:“我寫,我寫。”馬販子看到秀芬爹肯寫了,心裏樂的開了花。急忙從旁邊店鋪借來了紙和筆,讓秀芬爹寫了一張欠二十兩銀子的字據。然後,馬販子帶着幾個朋友,押着秀芬爹一起去取銀子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説小胖子騎着馬,快馬加鞭,按着原路返回。到了村口,看到張有田探着腦袋,在那裏焦急地四下張望。他等了小胖子小半個時辰了,始終不見小胖子返回,心裏正在着急,抬頭看到小胖子騎着一匹馬,向這裏飛奔而來。
這匹馬腳力相當不凡,只見在漫天的塵土中,棕馬像是騰雲駕霧一般,破開塵土,飛馳而來。到了張有田跟前,小胖子以勒馬繮,大聲喝道:“籲…”小胖子勒住了馬,飛身跳了下來。別看他體型臃腫,從馬上跳下來的動作,卻是相當飄逸。猶如大鵬展翅,又像金雞獨立。若不是他太胖子,也不失是一個讓無數少女想入非非的少年。
張有田看着這匹馬,滿臉疑惑,問道:“兄弟,你這是從哪裏來的一匹馬呢?”小胖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鼻涕一起了出來,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小胖子瘋了呢。張有田看到小胖子笑的這麼誇張,心中更加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兄弟,到底怎麼了?”小胖子狂笑一陣以後,這才極不文雅地用衣角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緩了一口氣,方才説道:“這都是坑你驢的那個秀芬爹送的。”
“秀芬爹送的?”張有田是一臉的不相信。憑他對秀芬爹這個守財奴的瞭解,他要是肯白白送上一匹馬,真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讓人難以置信。
小胖子瞧了瞧天,只見太陽已經蹣跚着落下了西山,在天邊有一片片的雲彩,紅的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太陽下山之後,山風也颳了起來。秋天的風雖然不是十分寒冷,可小胖子和張有田還穿着白天的衣服。衣服比較單薄,山風直接穿透衣服,彷彿能吹進骨頭裏面一般,從心底升起一陣涼氣。
“秋菊他哥,你快上馬,到家裏咱再細説。”聽了小胖子的話,秋菊哥應了一聲,踩着馬鐙子,飛身上馬。
“你做好了。”小胖子説着,一勒馬繮,吆喝一聲:“駕!”馬兒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踩着碎石小路,飛快地向張有田的家裏跑去。
很快到了家中,秋菊和趙倩郡主早就在院子裏翹首以待,看到小胖子和張有田騎着馬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的時候,她們還擔心小胖子和張有田會和蘇家打架。現在看到他們完好地回來,像一塊石頭落了地。
小胖子和張有田趾高氣揚地從高頭大馬上跳了下來,小胖子此刻的神氣的很,像一個在數百隻公雞裏面,鬥勝了的那隻,昂着頭,回到全是母雞的雞窩。更像一個打了勝仗回國的將軍,在接受萬民敬仰時候神態。
“小胖子,你這馬是從哪裏來的呢?”秋菊好奇地問了一句。
小胖子得意洋洋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説了一遍,秋菊和趙倩聽了,也是笑的花枝亂墜,直不起來。蘇家騙婚還騙物,真可謂惡人。這下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小胖子這招太毒了,讓蘇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説不出。
張有田聽了小胖子的話,本該是到大快人心的。可是,他怎麼也笑不出來。張有田這人太老實了,他覺得,寧可別人對不住自己,也不能讓自己對不住別人。此刻,他心裏有個想法萌芽了,不過,他誰也沒説,默默地藏在心裏。
現在天已經不早了,黑的夜幕悄悄地鋪上了漫天,星星們相約跑了出來,在天邊眨呀眨這眼睛。月亮只剩下一個月牙,宛若一個被小孩吃剩的燒餅,孤苦伶仃地被遺棄在一旁。秋菊家裏一定點上了油燈,在屋裏大桌上擺開了一個小型聚餐會。兩個轎伕本來不敢和郡主一塊兒吃飯的。後來,架不住大家的軟磨硬泡,勉強答應了下來。大家都坐在桌前,一臉的的興奮。眼前雖然沒有大魚大,但是,別具風情的農家餐,也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嫋嫋的香氣,讓人垂涎三尺。酒也是自家釀的,不像外面的酒,全是摻了水的。大家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吃到了半夜方才休止。秋菊家裏雖然沒有錢,但是空房有着不少。趙倩和秋菊就住在了秋菊以前小時候住過的房間,小胖子和兩個轎伕隨便再一個廂房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秋菊就和家人告別上路了。雖然心中萬般不捨,還是在淚眼婆娑下,邁出了家門。臨走的時候,秋菊今年攢的銀子都給家裏人留了下來,又囑咐哥哥,找個不貪錢,哪怕平凡一點也無所謂的女人成家。
閒言少敍,此四人啓程,順着小路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大路。大路上寬廣平坦,來往的馬兒也很多。昨天若是趕着馬車的話,現在就已經到了趙倩外婆家了。之所以沒有乘坐馬車,那是有原因的。趙倩從小就暈車,只要坐上馬車,稍微有些顛簸,就嘔吐的不行。沒有辦法,只好選擇這腳程比較慢的轎子了。好在她外婆家也不遠,到了中午十分,便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村落。秋菊來過幾次,練地給轎伕指引着路。
穿過青山環繞的小橋,走過四通八達的街道,順着一條小巷,最後停在了一個黑木門前。木門是虛掩着的,透過門縫,隱約能看到裏面有一些散養的雞鴨,在拼命地搶奪着地上的糧食。
趙倩下了轎子,望着這虛掩的門,臉上有些戚。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爹爹和哥哥都待她不親,彷彿沒拿她當家里人看待。只有外婆家,外婆和兩個舅舅看她最親了。趙倩受了委屈的時候,總是會回到外婆家住上一段時間,享受着難得的親情。
推開虛掩的門,趙倩輕輕的走了進去。小胖子和秋菊跟在身後,也邁了進去。秋菊來過好幾趟了,對這裏自然沒有新鮮了。小胖子卻是第一次來,進門便看到有兩個北屋門,在兩個門口之間,有一個供奉神靈的香案。香案上擺放着一個香爐,還有幾支沒有燃盡的檀香,在空氣中,彌散着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香案的兩旁,各種着一顆石榴樹。現在的石榴已經成了,裂開了大嘴,出飽滿的果實。
趙倩深情地看着屋門,哽咽着説道:“外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