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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我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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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氣氛中,戴玉衡忽然一聲輕笑,語音柔和地説;將軍,你真是越來越會説話了,照你這樣一説,朕若降罪於你,就是中了東宮的詭計,就是成了愚蠢的人了?你的叛國罪竟輕鬆講成了失誤罪,朕若是不追究你的過錯,就可獲得一名至死不渝的忠貞之士了?”開明垂首,聲音壓得低低的:“臣相信,陛下如此聰明之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裁決會對自己有利。”耳中聽到沙沙聲響,仿若風響,眼瞼低垂中,瞟到宮袍一角,袍底一隻軟底宮鞋,緩慢探出,放在她的眼底。

她有些吃驚,順着袍角抬起頭往上看,看到眼前一條身影走近,慢慢向着她蹲下身來。眼一花,戴玉衡那張妙不可言的俏臉已經擺在了面前,他一雙秋水剪眸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宮袍上薰過的濃郁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我倒是小看你了。”戴玉衡微貝齒,輕輕地笑“想不到開明將軍不單會胡攪蠻纏,還伶牙俐齒,講出道理來一套一套的,不由人不歎服。”她平靜地回視着他道:“都是陛下教導有方。”戴玉衡看着她微笑:“開明將軍,這次從西宮戰場回來後,將軍看起來,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開明直視他的雙眼,嘴角微微勾起,諷笑道:“臣以前不懂事,在陛下面前班門斧,如果有什麼好轉的跡象,都是託陛下鴻福”她嘴角的笑容擴大,語氣恭順,眼神卻愈發冰冷:“臣從陛下身上學到的東西,令臣當真受益非淺。”戴玉衡冷冷地瞅着她,忽然抬手,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間。微涼的觸覺傳來,她的眼神頓時一滯,身體震動着,驚愕地望着戴玉衡。

戴玉衡地臉從手指後探出。平靜地看住她。聲音低低地道:“開明。你可曾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象極了大音。”開明地眼睛睜得更大了。戴玉衡在説什麼?她現在這個樣子象大音?什麼意思?她不清楚對方地用意。亦不敢隨便動彈。

“説着恭維地話。眼睛裏卻帶着殺氣…”戴玉衡地手指覆上她地眼睛。將她左眼地視線遮蔽。她只能使勁眨動着右眼。全身處於緊張地戒備狀態。

對面地美貌宮帝輕啓紅。聲音柔和。臉上卻無一絲表情。就象此刻戴了一張面具在説話:“朕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大音時。她年輕單純。英勇果敢。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心。不止周圍地人喜歡她。連朕當時都生了愛慕之心。只可惜。被天厥帝早下手一步。竟成了朕地死敵。多年以後想起。仍是朕地遺憾…”年輕美貌地女將軍。心思又單純。想必對身邊地每個人都綻放如花地笑。自然是招人喜歡。開明心裏默默地道。就連旋。當時也是戀着她地。

“大音選錯了陣營,難道開明將軍,也想重蹈大音地覆轍嗎?”戴玉衡話鋒一轉,竟將話題成功引到她的身上來。

開明微怔,似乎明白了什麼,將身體往後退了退,痹篇他凝滯不動地手指,從他的手掌後移出臉來,帶着不易察覺的笑容,冷靜地道:“陛下今晚不遺餘力地説教,原來是為了誘導開明來了。但是陛下又是在擔心什麼?中宮全境上下,已經盡在陛下掌握之中,沒有可以與陛下相抗衡的勢力存在,臣能投到哪個反對的陣營中去呢?”戴玉衡的手指慢慢彎曲,在空中收攏,攏成一隻虛握地拳頭。他有些自得地笑了笑,將拳頭收回:“你説得沒有錯,一切盡在朕的掌握之中,也許是朕多慮,值此中宮新政之際,朕求賢若渴,自然不願放過任何一名人才。”

“人才嗎?”開明扯動嘴角,似笑非笑“陛下若是指臣,那真是看走眼了。”

“開明將軍,你低估自己了。”戴玉衡從地上緩慢直起身體,長身玉立,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知道在陣前運用計謀,臨危不亂,懂得在朕面前委曲求全,你和當初蜕變過程中地大音何其相似,假以時,定能成為她那樣的風雲人物。”開明順着他起身地動作,目光被無形中牽引着,聽到這句話,她冷笑着道:“陛下這句話可是真得説錯了。”戴玉衡眉微挑,心裏暗暗吃驚,一直假裝恭順的開明,在這種時刻居然毫不留情地駁了他地面子,敢説他,中宮的宮帝陛下説錯了話?

開明仰臉看着他,慢慢將板拉直,從他面前一點點站起來,直至完全面她語帶嘲諷地道:“陛下將臣比作大音,真是大錯就是臣,永遠不會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更不可能變成大音。”當初的天厥宮帝是這樣,現在的戴玉衡,為什麼也是這樣?大音,一輩子都擺不了大音的陰影嗎?

戴玉衡的眼神極其複雜,竟看不出他表的是喜還是悲。他平靜地瞧着開明,開明在他面前低垂下頭,象在戰場上被訓的下等士兵,等候高級將領發號施令。

過了許久,戴玉衡慢慢吐出一言,聲音平滑得象被飛鳥的翅膀掠過的湖面,沒有太多情:“開明,勺子在朕手裏。”等了半天,想不到換來這麼一句意料之外的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抬起頭,怔忡地看着他:“什麼?”戴玉衡再次重複了剛才的話:“朕剛才説,勺子在朕的手裏。

“勺子?勺子?”她頓時渾身大震,戴玉衡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説?回中宮至今,氣都沒直,就被宣入宮中,連勺子一面還沒見着,怎麼勺子竟入了宮?難道,他從哪裏得知了勺子的身份嗎?

她有些驚慌地道:“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勺子為什麼在你那裏?”戴玉衡淡淡地笑道:“只有説起勺子,開明將軍才會出真情嗎?勺子在朕這裏很正常,大音為國捐軀,她的後人無人照看,朕將他接入宮中,吃好穿好,還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有什麼不可以嗎?”開明飛快地將自己的情緒平伏,強自鎮定地道:“是,是很好,多謝陛下關心。勺子是臣的兒子,只是在將軍府中暫住,大音將軍既然仙去,臣沒理由不接回自己的兒子,請陛下准許臣提出的無理要求。”戴玉衡笑容更淡:“無理要求?朕聽着很合情合理,你放心,朕不會把勺子怎麼樣,雖然他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開明聞言又是一驚,戴玉衡到底知道了多少?他話裏話外怎麼到處透着玄機?還是,他只是知道點皮,在這裏故意試探自己?

既然已知她的底細,她就沒必要遮遮掩掩,有時候越是開門見山,對方反而越是對你莫測高深。想到這裏,她立即説道:“是的,勺子的確不是臣的親生兒子,臣雖為繼母,對相公前的兒子亦視同親生,懇請陛下成全臣的人倫之情。”戴玉衡曬然一笑:“朕當然不會罔顧開明將軍的人倫之情,將軍只管放心,朕只是有些小問,想請開明將軍解答。”

“陛下請問。”

“朕聽説,將軍的相公,是大音以前的副將,這件事是真是假?”旋?開明心裏苦笑,怎麼又對旋興趣了,戴玉衡真是搞不拎清,為什麼對她身邊的人一直揮眈眈。思念及此,她忽然心念一動,為什麼戴玉衡要調查她的身家?為什麼對勺子下手?為什麼問起旋?她似乎找到了模糊的答案。

“將軍?”

“是,我家相公,以前曾做過大音的副將,不過是很早的事情,後來厭倦了當兵,就離開了。”她腦子裏亂成一團,語氣卻很平穩。

“哦。”戴玉衡既不懷疑,也不贊同,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好像剛才問起旋,只是隨興一般。

“開明將軍,請問你又是哪一宮的人氏?”他突然問出這句話,倒是把她怔住。

“陛下,你説什麼?”她張口結舌地看着他。戴玉衡問她是哪一宮人氏?這是什麼話?

戴玉衡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神瞬間變冷,生硬地道:“開明將軍,在朕的面前就不要裝傻,朕曾經出於好奇調查過將軍的背景,結果發現沒人知道將軍的來處,也不腦葡定將軍到底是哪一宮的人氏,出於什麼目的來到中宮。將軍今天何妨跟朕坦心跡,實話實説呢?”開明腦子飛快運轉着,還好還好,戴玉衡的目的果然是她,並不是勺子跟旋,只要他們兩個沒有暴,一切都有周旋的餘地。

她深深了口氣,再緩緩吐出:“臣不知道陛下為何如此關注臣,既然陛下詢問,臣自然知無不盡。臣是中宮的一名孤女,自幼被人遺棄,在偏僻的寺廟中養大,平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公經過那座寺廟才偶遇到臣,事情曲折,陛下一時半會自然是調查不出臣的來歷。臣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