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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公子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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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鬆軟的青草地,被範思誠一路拉着往前走了百十來步,前邊出現一個湖泊湖邊一行楊柳低垂,樹下圓形的草地上臨時搭起來一個圓頂白幔大帳,帳有延出的布檐,布檐繡金邊,檐上掛金縷小鈴鐺、白玉片。微風輕拂,帳幔風鼓,金玉相擊,聲音悦耳。

帳前一字排開數十個皂衣大氅、佩刀劍的侍衞,上無一例外都懸掛着金銅鑄就的麒麟獸牌。

侍衞環侍的草地上面向湖邊擺開幾張席位,每席上都坐了位穿着貴氣的男子,身邊無一例外地坐了一名妙齡美女,或添酒或取食、或倒入懷中耳鬢廝磨,風光旎無限。

一身天青雲錦長袍、烏髮束髻的秦元化手裏拿了一盞茶淺啜,身側依偎着一位紅衣美人,坐北朝南而坐,等看清範思誠帶來的女子之後,一副思索的神情。

旁邊空出一張席來,想來正是範思誠的位子。從他們的位置,如果有心,出城大道邊的行人皆能落入眼簾。

範思誠徑直拉着江離走到場中央,席間忙着跟美人調笑的男子紛紛抬頭,有人出聲:“範公子,你忽然拋下月奴離席而去,一會子的功夫,從哪兒又勾來這麼一位美人?”

“就是。範兄弟眼光不錯,這位女子清麗俗,嬌媚而不失冷豔,在場的美人跟她一比,確實顯得有些俗氣。快説,從哪兒勾來的?”有人跟着起鬨。

被人當眾這麼品頭論足,江離一臉愠。範思誠連忙解圍,“眾位別唐突了佳人。這位是原青州御使江仕真大人的孫女,江家的九小姐江離。説來她的父親也是朝廷命官,現任青州通判。我們兩家是舊識,剛才驀然看見,這才離席相邀。”剛才出聲的兩男子正:“原來還是位千金小姐,怪道瞧着有些貴氣。剛才不知,言語得罪了江姑娘,還請多多包涵。”江離沒有理會旁人,拿眼瞟一眼秦元化。看他的臉變了幾變,似乎閃過一絲詫異懊惱,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江離心思轉動:她一直懷疑擄走江琚的是秦府的人。所以範思誠冒然拉她來見秦元化,她還懷疑是秦元化的意思。所以阻止了小香跟來。聽範思誠這麼説來,拉自己來見秦元化是範思誠的無心之舉?

轉頭看範思誠一臉的神自若,想來他若是跟秦元化是一路的,也不會冒然打斷自己前去落鳳坡易。這麼説來,範思誠和秦元化的關係也值得推敲了。

江離想着範思誠打斷的可不僅僅是自己拿紙贖人的計劃。若劫走江琚的黑衣人是受了秦府的指使,這會子秦元化怕是比她還沉不住氣。這麼一想,再看秦元化的眼神就多了一絲玩味。

秦元化俊美無儔的臉上表情高深莫測,眸光繞着江離轉,眉一挑開口:“江姑娘似乎對本公子懷有敵意?怎麼一副防賊似的表情?”江離隨範思誠落了座,聞言收束了忐忑的心情,淡淡地回道:“秦公子莫不是做賊心虛,不然怎當我是防賊?”秦元化冷冷一笑,輕哼一聲道:“本公子要什麼沒有,又何需做賊!”秦元化身邊的一位紅衣美人掩嘴嬌笑道:“一位姑娘家指認秦公子這樣的人為賊,莫非是秦公子偷走了姑娘的芳心?”寒料峭,紅衣美人一身紗衣,玲瓏豐腴的身段若隱若現,一雙葱剝的素手捂在如蓮瓣一樣嬌上,這麼低級的笑話,她卻笑得花枝亂顫。江離冷冷地掃她一眼,不屑辯解,心甚鄙之。

範思誠在旁卻不依,“如花姑娘切莫拿江姑娘跟秦公子説笑。你是不知道,我跟江姑娘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談婚論嫁近在眼前。”江離狠狠瞪範思誠一眼,想要辨駁,接觸到秦元化饒有興味的森冷目光,要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秦元化微眯了眼,看範思誠的眼神複雜了很多。舉手拍了兩下,身後大帳裏走出一羣樂工,秦元化一揮手,絲絃聲動。席間陪侍的女子紛紛起身走入場中,一時紗裙卷藕腿,動作生媚,滿場香氣繚繞,舞姿翩翩。

席間的男子目光都移到了場中,引得四周出來踏青的人們也遠遠駐足觀望。

秦元化卻偏過頭來,不鹹不淡地開口,“怪道範公子不肯承我的情,把如月送你,你都不肯收,原來卻是心有嬌美眷,看旁的美人,皆都入不了眼。不過恕我直言,據本公子所知,江姑娘並不是一個安於深宅大院的千金小姐。以前在太白居還打傷過我的侍衞,這樣的姑娘,想來什麼事都敢做的。以範公子這種温子,未必降伏得住,只怕娶來也會惹麻煩。”説着冷眼掃江離。

範思誠淺笑:“公子此言差矣。我們既然情投意合,就用不着誰降伏誰。以後她跟了我,自然會跟我一條心。範某為一心為公子做事,公子既然看範某的面子,不計較她打傷你侍衞的事,也請你放心,她絕不給你惹麻煩就是。”江離呼一聲離席站起,冷冷地打量着眼前兩個自説自話的男人,冷笑道:“秦公子説得對,江離一向膽大妄為,子天生不會伏任何人拘束,也不會怕了任何人。”見秦元化一雙眸子裏寒意漸盛,江離並不打算住嘴,“還有,我跟範公子並無婚約,也不是情投意合,所以,也不可能跟他一條心地為秦公子做事。”這下,連範思誠也站了起來,尷尬地笑笑,“江離妹妹,你説什麼呢。”秦元化神情冷冽,眸中兩簇小火苗跳躍,聲音發狠地説:“不為我做事無妨,只要不起心害我就好。”話已經説的這麼明顯了,江離幾乎肯定了自己的懷疑。

“公子是虎,虎要吃人,人除了等着被吃,總還要想辦法掙扎反抗一下吧?”揭穿了反而不怕了,只不過她不明白秦元化為什麼不在這裏動手。帳幔半開,似乎也藏不了人。那麼她還是得往落鳳坡去了。

江離袖子一甩,準備走人。故意望了秦元化的眼睛説:“有人還等着我去救命,恕不奉陪,我要先走了。”範思誠一臉惘然,“你們打得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懂?!”秦元化沒有應,寒着臉讓範思誠送客人一程。

等範思誠追出了幾丈遠,秦元化離席入帳,身邊出現了一個面目平凡毫不起眼的老頭。

“我看範思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才故意帶那女人到公子面前來試探公子?”老頭説。

秦元化邊漾冷笑,“範思誠要自己撞進來,可就怨不得我。”皺眉頭問:“看清楚了嗎,這位江家小姐真的只貼身帶了一個丫頭?”

“嗯。”老頭答,“除了一個老車伕,就只有一個小丫頭。想是那夥人並不願意為她出頭的。我們準備得是不是太隆重了些,計劃要不要改改?”秦元化嘆一口氣,“無明,這次我們輸不起。所以還是有備無患的好。”神情轉眼狠戾,“無覺心太軟,所以才讓他去打頭陣。你留着收網,可不能讓魚兒逃了。”無明垂手應了,身形一閃,眨眼不見。

範思誠追出幾丈趕上了江離。

“抓我來的?”江離冷笑。

範思誠白淨秀氣的臉調皮的笑:“你為什麼這麼不相信我?”

“我親耳聽到你説的,你説你一心為秦元化做事。”江離説。

“聽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如果我一心為秦元化做事,也不用專門跑來問你要去哪裏救人。”範思誠認真的表情。

江離還是不信,“説了你會跟我去救人?”範思誠眨眨眼,“我不會去。但我可以找人去。”想想,“反正多一個也不嫌多。你讓秦元化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好了。”江離翻白眼,“城外落鳳坡。”揮手,再不多看範思誠一眼,大步走向了繞過小道在一邊等她的馬車。

範思誠往路邊某處望去,比劃了個手勢,一個灰衣影子一閃而逝。他轉回身,再往搭了帳篷的湖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