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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半張絹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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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了什麼?”江離的臉沉得能擰出水來。進大門的時候不見這兩條尾巴,還道是半路回去了。誰知他們一直都在。

“瞧見了姑娘你吃飯洗…”夏成一句話被阿呆一巴掌捂在了口邊,阿呆猛搖頭,驚慌地説:“我們什麼都沒看,就看大姑娘一堆吃飯。我們見都是女人家家的,非禮勿視麼,正想走,屋頂就來了一個黑衣人。一見我們黑衣人就跑,我就一路追,十哥擔心是衝着你來的,就留在你屋頂上沒動。我輕功不如他,幾轉之下就追丟了。”夏成也緩過勁來,正説:“我在屋頂瞧着阿呆追過去,又一個黑衣人就到了這邊的房頂上。”夏成回身一指江琚的屋子。

“不久我就見黑衣人進屋抱了個小孩子走了,後面一個老婆子追了出去,我看老婆婆功夫不弱,也就沒有多管閒事。”夏成平靜着説完,抬頭見江離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眼睛轉向別處,瞟到綠蘿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心頭一動,趕忙低了頭。

“你説多管閒事?”江離的聲音冷得像冰。

夏成拘謹地淡笑,道:“五哥讓我們跟着你,是怕你這兩天再出什麼岔子,只求順利地把我們約定的事解決了。我們沒義務管旁的事。”江離站在燈籠下,長髮披肩,長裙曵地,一張緻的臉上沒有血,神情蒼白冰冷,雙眸如一潭湖水閃現着沉沉的幽光,美,卻得夏成心裏打鼓,不敢直視。

“很好!”江離冷笑,“你剛才既然袖手旁觀,現在我不妨告訴你,你們一直想從我手裏得到的證據,很快就保不住了。因為我要拿它換回我的弟弟!”阿呆和夏成面一僵,卻沒有動。

“可是你從我們這兒撈了筆橫財,你跟五哥説好的,那筆財歸你,證據是要用來幫我們的。”阿呆説。

“而且事先你自己也清楚,江家會有風險。那麼,現在就不能因為你的家人出了事,你就要失信於我們。再説,我們一直盯着你,證據一定還在你手裏,黑衣人用要脅,我們可以用搶的。”阿呆賊頭賊腦地笑,“先前看你在我五哥面前那麼囂張,我早就不了。現在雖然知道你是個女子,必要的時候我也不介意對女人動。”小香冷哼一聲,護在江離的前面。

江離對阿呆翻白眼,冷冷地説:“我看你最好還是回去跟蕭五説一聲。還想用搶的?你知道證據是什麼也沒用,你知道拿去給誰?”阿呆一愣。江離不慌不忙地説:“告訴你,我的證據只有半張,要給對了人才有用。那人手裏有黑衣人要找的信,他要我手裏的這半張絹紙。如今我弟弟有危險,我不能不救。”

“回去告訴蕭五,明天我本來約好了那人見面的,現在怕是不行了。蕭五若是着急的話,他明天就得幫我把麻煩解決了,説不定解決得早,還能趕得上跟那人碰面。”

“若是蕭五不願出手也沒關係!”江離冷冷一笑,“反正為了我弟弟的安危,我也顧不得跟人換過什麼了,説不得只好把證據給黑衣人換我弟弟平安無事。那樣的話,你們會比我倒黴:證據沒了,你們的希望也破滅了。錢財還在我手裏,別指望我會還你們。”阿呆罵一句髒話,氣得又要跳腳。被夏成按下了。

夏成轉頭對阿呆説:“就聽她的,我回去跟五哥説一聲。她説得對,證據落到黑衣人手裏我們就沒希望了。所以你還是留在這裏,保護好她。一切都等證據上去了再説。”阿呆遲疑地點頭又搖頭,“我不留在這裏。一堆難纏的女人,我怕一個人留下會貞潔不保。”阿呆作鬼叫。夏成已飛檐走壁而去。

“要留下可以,我們不管吃住。不準大聲嚷嚷,切記非禮勿視。”江離説完,直接忽視了有阿呆這個活人。説一聲走,前頭兩個丫頭挑燈走起,幾個大丫頭也跟着起身。

小香顰眉,小聲在江離身後問:“那個人怎麼辦?”江離頭也不回地説:“不管他,橫豎這江家的屋頂夠寬。”綠蘿從這兩個男子出現到現在一言不發,擔憂失蹤的江琚,更擔心着江離。心頭重得嘆息不止。

一夜輾轉反側,聽雨軒裏誰也沒睡好。天剛發亮江離就起牀,綠蘿聽到響動起來侍候她梳洗。

江離坐在梳妝枱,無情無緒地任着綠蘿給自己綰髮,內心懊惱不已。原以為重生來可以安穩當一個現成的富貴千金,為此她不惜與江家一家子為了錢財而針鋒相對、甚至於錙銖必較,並且還樂在其中。

不想一路走來,財運似乎好了一些,卻是一路麻煩不斷。興許真如綠蘿所説,自己做為一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平時太不懂得安份收斂了?

都怪自己上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子惹的禍!江離晃晃自己的腦袋。眼前的麻煩越惹越大,饒是以她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子,這會兒也知道有些怕了。

可是怕歸怕,眼前的事也不能不理。據父親信上所説,這半張絹紙關係到祖父當年罷官的事,事情似乎也牽涉到了當朝宰相,現在又趕上南陳這一檔子事,照理來説,她是應該舍江琚而顧全大義,直接拿了絹紙去見那位貴人。可真正身處其中,她又不忍棄江琚於不顧。

前思後想之後,她決定依着自己的心意行事:自己骨子裏依舊是個小混混思維,就暫時不去顧什麼大義了。眼前還是救江琚要緊。

於是巴巴地等蕭五的消息。誰知看看過了辰時,不僅蕭五沒有消息,連阿呆影子都不見。

江離了氣,心説,原來土匪也不是那麼好差遣的,四喜一時又通知不到,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於是胡亂用過早飯,帶了小香匆匆出門,叫上江家一個悉路況的老車伕趕車,往城外落鳳坡去。

馬車穿城而過,走在人熙攘的大街上,車內卻死氣沉沉。

半張絹紙被江離貼身收在間,江離失神地靠在車廂裏,沉沉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早上綠蘿給江離頭上挽了個雲髻,兩邊垂下兩縷青絲,挑了件淺粉羅裙,挑了雙適腳的雲靴,其外身上別無飾物。裝束得簡潔利落,卻更顯得江離淡雅俗、清麗出塵。

今天江離依了綠蘿,她和小香不再以男裝出門。想的卻是,如果黑衣人看見來赴會換江琚的是兩個弱質女,或許會放鬆警惕,那麼她跟小香也好見機行事。套用江離給小香總結的話來説:示敵以弱、攻其不備。

這話出口,小香懂了,她自己卻怔了半晌。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本就是個弱質女,前世自己的女漢子習,還有重生以來的各種不怕輸不怕事,也許真的如范家那位冷麪大哥説的,自己只是為了逞強。逞強,卻不是範彥所説的自不量力,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現實中無依無靠的懦弱罷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心結,江離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