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章恢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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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思誠説的肯定句,也不管人答應不答應,興沖沖地等着跟江離出門。
江離想了想,“那就一起去吧。”説着帶頭往外走,範思誠一抿嘴角,眉眼裏都是笑意,緊跟着江離出門。
新建的幾座作坊分佈在三個地方,兩座在青州城裏,一座在城南,一座在城北,還有一座在南門外。因為三處距離甚遠,江離便選擇了騎馬,還帶上了四喜跟趙三。
範思誠和小香騎術都不錯,夏成自然是不用説,他帶着的幾個人一人騎一匹馬先往城南的一處作坊去。
一路穿街過市,繁華的大街上熙熙攘攘,茶肆、酒樓、綢緞莊、扇子店、鐵匠鋪還有寺廟和禮堂等等,看得人目不暇接。
街上到處都是人,從衣着能分辨出,宋人和大燕人。南陳人跟宋人衣着樣貌差別不大,時不時還能看到碧眼青髭的胡人,穿着和長裙着肚臍的胡姬…
範思誠跟江離並馬而行,時不時指點些新奇玩藝,“江離妹妹,你看你看…”這些江離那天都跟蕭煜出來看過,一點兒也不覺得希奇,但仍耐了子一一點頭,回應着他的好奇。
夏成一路不時打量範思誠,又遲疑地望着江離。這時見範思誠落後兩步,夏成説:“範公子看不起來氣不錯,他怎麼還沒走?”江離用手指指頭,“秋霜正給他治療呢。”夏成搖搖頭,他是知道範思誠以前跟江離的關係的,這時見了範思誠神清氣的樣子,可不怎麼像個病人,夏成心裏頭犯着嘀咕。想想蕭煜,夏成還是忍不住陪着小心説:“範公子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江姑娘還是多個心眼兒,可別被他騙了。”江離瞥一眼夏成,臉不悦:“你想多了吧夏成,你信不過他還信不過秋霜?連秋霜都説他體內還有寒毒,他是個病人,能騙我什麼!他來了青州這麼久還沒出來過,我們的作坊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去處,他要去,權當帶他出來散心罷。”
“是是是!
“夏成陪笑道,“我只是怕他別有用心,提醒江姑娘罷了。其實有我什麼事呢,我又不是阿呆,我保證不會回去跟五哥挑拔。”這話讓江離不樂意了,杏眼一橫夏成,“我做什麼了呢,你五哥又是我什麼人,我就怕你挑拔?”
“是呀,你五哥是我江離妹妹什麼人呢?”範思誠跟了上來,長長睫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夏成問。
夏成被那雙眼瞧得發,又看江離發怒,立即消了聲吐吐舌頭,再也不多話了。
江離卻問:“你五哥這段時間都在忙些什麼?”夏成警惕地看一眼範思誠,低聲地説了一句:“忙着練兵呢。”江離淡淡地哦了一聲,不知怎麼心頭有些沉重。頭扭在一邊的範思誠眉一挑,眼底閃過一絲凌厲,轉過頭來是一臉的一無所知模樣。
眼看已到了護城河邊,一座嶄新的寬敞作坊屹立在河邊不遠處。夏成往前面護城河那邊一指,“作坊就在前邊。”範思誠走到河邊就不想走了,只説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江離不敢真讓他一個人呆,讓四喜和趙三陪了他,自己帶了小香和夏成往作坊裏去。
作坊很大,新到的織機擺放整齊,南陳來的織錦工人並不多,空闊的作坊顯得還很冷清。江離跟着夏成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出來,心頭大致有了個譜,接着又往下一處作坊趕。
看完城外那處作坊已將近傍晚,夏成就在城外告辭直接回了清風寨。江離帶着幾個人返回城裏。
經過高大的城門,範思誠停了下來。
他回馬兩步看着剛剛經過的城門,看看深深的城門裏的陰影,看看外面的護城河,又看看城門甬道地磚的水平線,最後又回頭望一眼城門與甬道形成的空隙與夾角,這才打馬兩步趕上江離。
江離騎馬走在城門下青磚鋪成的甬道上,回頭看着範思誠映在城門陰影下的那張臉。那張臉儘管看着很平靜,甚至還有故作的呆愣,江離還是捕捉到他眼底那一絲不易覺察到的沉重。
原來真是不傻了?卻不知他想起多少事來?江離嘴角一翹,也不打算拆穿。
一路回到城裏,範思誠顯得很安靜,街上稀奇古怪的事物都已引不起他的興趣。
江離把他這些變化都看在眼裏,晚飯過後,便打算找來秋霜問問。按往常的慣例,晚飯過後,秋霜還要給範思誠扎一次銀針。
一個人全身被紮了銀針的樣子一想就讓江離不寒而慄,所以以前她從來沒有去看過秋霜是如何給範思誠扎銀針的。
但今晚,一想起一天來範思誠的異樣表現,江離突然很想親自去現場看看。於是,她便懷着看好戲的心情,江離帶了小香,施施然往後院裏去。
後院裏範思誠的屋子燈火通明,秋霜剛好正帶着一個小丫頭往範思誠屋裏去。難得看到江離這個時候來後院,秋霜便放慢了腳步等江離。
兩人並肩而行,江離手往範思誠屋裏指指,看了秋霜問道:“依你看,他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記憶?”
“這個不好説。”秋霜苦着臉思索,兩人走到範思誠門口,“本來我義父説他恢復內力的同時就會恢復記憶,可是我探不到他的內力。照理來説,他的氣一天比一天好,就算內力不能恢復大半,應該多少也能有點起的。可是現在一點內力也沒有,實在也有些讓我想不明白原因,我想這兩天應該請我義父再來瞧瞧,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小丫頭上前兩步敲門,門從裏面打開,範思誠看一眼秋霜手裏捧着的那一套銀針,眼睛眨眨,面看起來還算平靜。退後兩步,讓她們進屋。
秋霜麻利地打攤開銀針,範思誠乖乖地坐下來,任由秋霜手裏的銀針一一從頭紮了半身。這場景讓江離不忍卒看,目光一轉,往書桌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