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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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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一驚躍起,顧不得手髒,手背抹一把淚痕,顫粟低喝:“你是人是鬼?”這一刻她幾乎以為那聲音不會是人發出來的。

但下一秒那聲音偏偏發出人語:“呵,又一個可憐的小東西!”略帶沙啞的聲音充滿了魅惑,讓人心神俱醉,“要不要我幫你?”是一個女人聲。

話落,眼前一花,林間一個身影飄飄然落下,江雅面前多出一個人來。

來人一頭烏髮高挽,面若銀月眸似飛葉,肌膚皓雪櫻玫紅,漂亮的臉蛋讓人看不出年紀。

一身秋濤落霞裙,豎領疊襟高衣,衣上繡青煙小雪,衣邊繡淺綠,清雅別緻,襯着窈窕妙曼的身段,風姿絕世。她手拿一隻酒杯向江雅走過來。

江雅剛才親眼見她從那麼高的竹林間飄落,眼前杯中半滿,不曾溢出一滴來。這樣的手段確實驚人。江雅這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剛才暗中出聲的那一個人。

女人玉手捉杯,輕啜一口酒,眉梢一挑,一出口還是那句話:“要不要我幫你?”江雅這時止住了淚。但想到剛才自己最狼狽的一面已經被這個女人看了去,她也不想掩飾,大方拉衣袖擦乾淨了臉,冷聲道:“你怎麼幫我?”女人縮回手,充滿魅惑地對江雅眨眼:“你的心上人不愛你,所以你傷心?”雖然這話讓江雅難堪,她卻也忍氣哼應了一聲。

女人瞭然於心地一笑,不疾不徐地説:“我能幫你讓他對你回心轉意。幫你得到他的人,他的心,讓他為你死心塌地。只要我肯幫你,只怕今後你就是打他、踹他、用鞭子趕他,他也決意不會離開你。”江雅眼睛亮起來,卻也不傻,“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女人飛葉目單鳳眼轉動,斟酌着措詞,“我們都是女人,都一樣美麗,還都被男人負心拋棄,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説到最後咯咯笑,自嘲戲謔的笑。笑到最後,仰頭杯乾,手掌一翻,酒杯已不知去哪裏。

江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不可置信的語氣:“就你?還會被人拋棄?難道你遇到的那個負心男人沒長眼睛?”江雅此無心拍馬,她是真心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心裏怎麼想,就怎麼説了。

女人儘管對自己容貌很自信,聽了江雅的話還是笑得很開心。笑過卻嗔道:“傻丫頭,你真是很天真。像我們這樣漂亮的女人,一般的男子我們自然是看不上的。而不一般的男子往往又不那麼以貌取人。”女人説着還嘆氣,“所以容貌太過出的女子,在情上有時反而會更吃虧。”她的話讓江雅似懂非懂,太過漂亮反而遭人嫌棄不成?反正她是想不明白,只當那女人矯情。不過那女人説的話十分讓江雅動心。江雅此時滿心的妒恨,就算那女人包藏禍心,也只想顧着眼前。

“只要你能幫我達到目的,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江雅眼底幽幽泛着瘋狂的快意。

女人嘴角上翹,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眸子微眯,右手一翻,還是剛才的那隻酒杯,遞過半杯清水,“那裏先喝了它!”江雅再天真也知道不會真只是半杯清水,這女人出現的也太過古怪離奇,她的目的也很值得人懷疑,江雅現出猶疑。

女人也不勉強,作勢收回手,淡淡道:“你也不妨再想想,還有什麼比你換得心上回心轉意更要緊的事。我也不是那麼閒,逮到個人就會幫。”女人左手甩袖背手,右手拿着酒杯轉身。

“我喝!”江雅上前一步,一把從女人右手拿過杯子來,一仰頭喝了下去。

女人神冷然,陰險恨毒的情緒在眼底閃過,平伸手出來,攤開手掌一隻葫蘆形的玉瓶。

“這藥水很神奇,無無味,對他的身體沒有害處,只會慢慢抹去他的一些記憶。不過也不是全部,你想要他記住的事,在每次他喝了這個之後馬上提醒他一次。”看江雅一臉懞,女人再解釋:“也就是説每次喝了這個藥之後你説什麼他都會信,而以前的事只要你不提,便是他親孃他也會慢慢忘了的。你也不是太笨,什麼該忘什麼該記得你總有個分寸,也不用我一一教你。”江雅拿着玉瓶手微微發顫,惶惶然問道:“那如何能保證他只信我一個人的話?”

“每次你看着他喝下藥去後不要走開,只要他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你,他就會只相信你的話。”漂亮女人這時頗有耐心。

“藥不能下得太重,一次只需一滴,多了沒準一下子成了個白痴。但也得不能斷藥太久,一滴三天,過了三天之後他又會想起來以前的事。這瓶藥夠三個月的量。三個月,你若是不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那也只能怪你太笨。”江雅一聽,好似不會要人命。關鍵是還很好用,原有的一點擔心顧慮一掃而空,一時欣得意接過玉瓶,喜不自

“這藥叫什麼名?”江雅隨口一問。

女人悠悠地答:“以前叫孟婆湯,取忘卻前塵之意。不過我嫌它不好聽,我叫它‘忘情水’”

“忘情水?”江雅喃喃地念了一遍,安心地收進袖中,就要告退。

“你還得幫我做件事!”女人神一寒,不容置疑的語氣。

果然,沒有白幫忙的事。江雅想起剛才喝下去的那杯水,隱隱覺得吃了虧。正是卻不容她不聽。

女人説:“你得注意範彥誠範思誠兄弟倆的行蹤,他們幾時出門,去了哪裏,乃至什麼時候回來,越詳細越好。這是你每天的功課。別忘你剛喝了我那杯清水,清水有毒,但我會按時把解藥給你。”江雅這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一時心驚膽戰兩股戰戰兢兢。

女人這時也不管江雅依不依,沉了臉冷冷道:“我也不怕你不聽話。要解藥的時候你自然會來這兒找我。我姓白,夫家姓風,你可以叫我白姐姐,也可以稱我風夫人。你若向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去吧,呆久了你婆婆會讓人來找你。”江雅渾渾噩噩地往小木屋裏走去,嘴角噙絲絲苦笑,自言自語:落到我頭上好事都成了壞事?沒有最倒黴,只有更倒黴?我不偏不信,若我倒黴,也要拉倒一片人來給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