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修房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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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討生活的年輕人臉上一下子彙集了眾人的目光,他氣憤的臉上還有13靦腆。
這是一個老實巴的讀書人,眉眼秀氣、長相斯文,衣衫破爛、臉有菜、一雙手上佈滿老繭。就這樣一個老實人做佃農都還要被人欺負?人羣中有些人憤憤不平。
“快説江家人怎麼的你了?”人羣中有個中年人問,他臉冷厲,看樣子準備着打抱不平。
江離也想知道江家究竟怎麼他了,讓他聲稱自己在梅莊待不下去。儘管她念着忠心的梅伯的好,梅伯要真做了出格的事她也不會姑息。
就聽年輕人説道:“去年我們租着江家十畝來地,除去上四成的租,剩下的也還能勉強夠一家三口餬口。所幸我娘子和老岳母閒時做些刺繡活計,攢下些錢來供我讀書,一家三口口糧全系在這十畝地上,子還將就過得。”四成?江離記得梅莊上收的都是二成。顰眉繼續往下聽。
“誰知今年早早地把租金糧食過,不久,江家莫名地收回了土地,説是從今都不給我們種了,讓我們另謀出路去!你説,我們一家子千里迢迢從邊境逃來京城,只想憑雙手掙口飯吃,原以為在梅莊當上佃農,也算是有一個暫時安身的家,就是以後我參加朝廷秋試也近些。現在江家忽然收回田地,這不是不給我們活路麼?”年輕人説。
江離從中聽出一些端倪,心頭隱隱有些眉目,想到不久前剛收回了兩公頃的田地。
“江家只收回了你一家子的田地?莫不是你平裏對江潑皮不夠孝敬?”人羣中有人問道。看來都是一個莊子上的人。
潑皮?江離心裏咯噔一下下:上一世她也被人這麼叫來着!
“還要怎麼着磨人呢,還不夠‘孝敬’?我們那一塊村子十來户從外地來的佃農,哪一家沒有被他們刁難剋扣過?!就説我吧,咱們後來,只剩緊挨着江天賜三四畝自留地。我一瞅那一段土壤肥沃,比山莊各處的田地都陽光充足,正是出莊稼的好地。我還忖自己後來倒還撿了個便宜,奇怪這樣的好地同樣的租金怎麼能輪得到我。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年輕人嚥了一口唾沫。
原來又是江天賜,卻不是梅莊上的人。江離寬了心。
“我租來那幾畝地不是緊挨着江潑皮的自留地麼,每到一年種秋收的季節,他都在地頭候着你,瞅着你做啥就叫你把他家的地也一道做了。咱們租他的地也是收了重租的,這又平白攤上他家三四畝自留地的活計,做下來苦不堪言,不給他做,又怕惹惱了他,連這十幾畝地也不租。你們説他家兩頃畝地也請有好幾個長工,長工難道不給工錢?俺們這可不比長工還便宜!我早尋思着不租他的地了,可一想一家的口糧也能勉強糊過去,也就忍了,可不想他竟先提出來不租了!”
“不租就不租吧,聽説江潑皮這地也是從梅莊上租過來再轉過手的,他提出來不租,肯定不是自己收回去種,八成是還給了梅莊上,到時你自去梅莊上討來種豈不是更便宜,聽説梅莊上租給人都只收兩成租金,也不分外地人本村人,都一視同仁的。”這些跑船回來的人,還沒聽説過梅莊上動用鄉約保甲拿人的那場官司,不過説來都還**不離十。
年輕人苦着臉,説道:“你們説的不錯,他江天賜正是把地還給梅莊了,不過不是他主動還的,聽説還吃了一場官司,被梅莊上着還的。為此,他憋了一肚子的氣,不敢找梅莊上那位正牌的江家人麻煩,倒拿捏着我們要給梅莊那位主子難看呢!”江離早把那天告官的事丟過了一邊,拿回來的土地使用情況也沒有過問,聽説有人為此着了煩惱,還有人準備着給自己難看,便仔細地聽着,看那個他們口中跟自己同姓的潑皮要怎麼樣給自己難看。
“怎麼個拿捏法?”人羣中倒有人幫她問了。
“江天賜江天一在村裏也算兩霸,他們從衙門裏一回來就挨個上門通知,説這梅莊的地是府裏江家三房的沒錯,可我們這些外地人住着的,卻是他們這一支江家人祖輩傳下來的村子。説三房裏的那位主子既然不認親,他們也要掰開了臉,讓梅家的田地從今往後都租不出去!通知我們這些佃農,誰要是敢去梅莊上租地來種,他們就要讓我們這些外地人滾蛋,讓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年輕人説完,長長嘆一口氣。
梅莊良田千頃,其間並無農舍,單單中間十來畝梅林叢中建了座緻園林。那是有錢人家的私宅別院,江家時不時也有主子出來住一段時間。江家又不缺錢,不可能把園子往外租。梅莊上的田地就算有人願意來種,也要有個安身的地方。
本地的土著村民都有自己的田地,不可能冒着得罪兩惡霸的危險上門求租,而他們這些外來的民只是暫時躲避邊境的戰亂,隨時都可能回故鄉去,梅莊上就算想租地給他們這些人,但捨得為這些暫住的外鄉人起造房屋安置他們嗎?
很多人是這麼想的,所以就有人出了聲:“梅莊要真是肯給這些人一個安身的地方,那大家還不擠着上門租地去啊。真要讓外鄉人都有地兒住,誰還去給那兩個潑皮種地去。”江離聽到這裏起身。四喜付過茶錢跟上,一前一後帶着兩個尾巴出了集市。
江離坐車,四喜騎馬。
上車之前,江離慢悠悠地開口:“四喜,等你出船回來就找人去梅莊外選塊地準備造房,我嫌梅莊太冷清,想多些人住熱鬧些。”
“啊?”四喜一張圓臉僵住,眼睛眨巴眨巴,又沒跟上江離天馬行空的思路。
“敢情你聽了半天都白聽了?”江離詐怒,“誰叫你收拾個無賴都不得力,讓人一二再再而三地挑釁咱們!哼,跟我們鬥?他們收人家四成我們收人家兩成,傻子都不會去給他白出力。不就是給人幾間破房子住麼,還上門威脅人!我們梅莊有的是地,哪兒找不出塊地來給那些佃農安身。人家靠雙手吃飯,還用得着看那兩惡霸的臉麼。”江離坐在車上還喃喃不休。
“主子你該不是講真的吧?別聽他們一瞎掰掰你就要修房造屋,你有沒有算過,這一動土,梅莊上一兩年的收入就沒有啦。”四喜皺眉叫道,這位主子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什麼生意都需要先期投入,我們投進一兩年的收入,土地照租,到時也按着月數收房租,縱然那些外鄉人走了,房子還是咱們的,土地還在咱們手裏,怎麼算來也不吃虧。像咱們這麼些土地,佃農多了,給個住處本也該着,免得急時用人找不到人,總不能讓土地空置了去。”江離打定了主意的事總能講出千萬種理由。
而四喜只要一個理由就夠了,他知道誰才是主子。
“那也得我這次出船能活着回來再説,説不得你只好使喚別人做去了。”四喜想到那個叫陳魚的凶神惡煞的傢伙,沒準他們在江上一言不合打起來,真的只好沉江裏餵魚了。
江離不擔心四喜會不會墜江裏餵魚,她在擔心四喜要找一艘什麼樣的船。
要怎樣把幾十箱價值連城的寶物,連同那夥盜匪打發走才是最讓她擔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