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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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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間有人出手相助,幾支利箭讓黑影們亂了陣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趙大大喊聲“衝出去!”翻身上馬帶着趙四領先衝了出去。趙二趙三和葛海四喜按江離事先的囑咐,一人拉了一個上馬,緊跟在趙大身後往外衝。

外圍的黑影弓弩手們突然受襲,驚慌之下,連忙分出人手來向突圍而出的馬匹擊。得攻擊畢竟弱化了些。

小香牽了匹馬過來,馬兒受驚亂轉,小香好不容易才躍上馬背。

“主子快上馬!”小香急呼。

江離站在兩丈開外的角落裏張望,想知道這幫助他們突圍的人隱藏在哪兒,順着再次從烈火濃煙中出來的一支箭,她發現離她不遠處屋檐下兩個影影綽綽的黑影。濃煙伴着烈火,只能模糊看到似曾相識的身形。

看過也來不及細想,趕緊往小香身邊趕去,幾着了火了木頭“咔噠”一聲斷成幾截砸了下來,橫在江離面前,“嘭”地一聲巨響,騰起一陣黑煙。

小香坐下的的馬兒受驚退開幾丈,江離也下意識地倒退幾步,黑煙過後木頭復燃,熊熊火焰升騰,跨過去必然被灼傷。馬兒見了大火更是不敢近前,小香和江離就這麼生生被一堆火焰隔了開來。

火場外的箭雨襲來,顯然趙大他們已衝了出去。江離心放下大半,對小香急呼:“你先出去,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小香躍下馬來,向江離竄了過來。

着了火的橫樑壓頂而來,烈火之中有人先小香一步竄上前來:“小心頭上!”江離被一股大力推開數步,後腦撞上了木頭,頭巨痛,才覺好燙人便昏了過去。

江離手指頭輕顫,悠悠醒轉來。入眼還是火,嚇得不輕,張了嘴卻叫不出聲,以為還是在客棧火場。

她沒有動。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來,卻覺出了跟火場不一樣的地方。

她躺在地上,身下是幹軟的柴草。面前是地爐,一堆火在地爐裏跳。火焰跳躍着,把周圍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間空屋。破敗的門,沒有上栓。除了四面牆,別無一樣傢俱。到處都是蛛網。窗户上糊的桐油紙掉了大半,不時漏進風來,吹得地爐裏的火焰時明時暗。

明暗替的火光把一個男人的影子投在牆面上,影子卻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火光時而把影子拉長,拉長的影子像一個龐然大物一樣佔據了整個小屋空間;時而火光一亮,影子消失,小屋裏像是隻有江離一個人一樣,靜的讓人膽寒。

江離的心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中提心吊膽:莫不是才出了火窟,又落入賊窩了麼?

這樣一想,眯縫着眼去偷瞧屋角那影子的主人。她頭不敢動,又不敢讓人發覺她已經醒了,眯縫着眼,只能瞟到屋角那人一身黑。

那人卻動了。她趕緊閉了眼裝睡。

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她卻能覺那人走到了自己面前,江離緊閉着眼,雙手掌心直冒汗。

靜靜地沒有任何聲音,那人走到她面前再沒有動作,幾絲輕柔的呼卻吹到面上,她幾乎忍不住想跳起來了,皮膚立馬起了雞皮。

一聲輕笑,一個悉的聲音:“江姑娘怕是快醒了,你去打些水來,我要給她擦擦臉。”那人説着話,走到地爐前挑火,火焰一盛,屋裏剎時明亮起來。

屋外有人應了聲是,腳步動了。

聽他那一聲輕笑,江離驀地一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江離大睜着雙眼望去:一身玄長袍垂地,頭上玉簪束青絲,火光映着那人半張側面,眉如遠山,眸如墨石。温潤的臉上玉透着涼,緊抿的帶了看透世情的嘲意。

尋常只見他着白袍,江離從不見他着一身黑,如今着一身黑袍子,卻也是別樣的俊美,俊美之中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這人卻不是蕭煜是誰!

江離不及出聲,門被推開,一個龐大的影子進了屋,手裏捧了只瓦罐,:“水來了。”走到火邊掛好,輕輕地退了開去。

江離識得,這是洛三的聲音。

地爐裏火焰伸着長長的火舌着瓦罐底,蕭煜直直盯着火焰,表情極淡極冷,離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去。

蕭煜的腦海裏浮現了烈火中的情景:一巨大的橫樑帶着熊熊烈火轟然倒下來,橫樑下的女子一身白衣,四周都是火海,女子一身狼狽,眼看就要被烈火沒了身形,卻用堅決的語氣説:不用管我,你先出去!

一樣的火海,一樣的話語,甚至一樣的一身素錦羅衣,蕭煜腦海中身處烈火包圍的女子一會是江離的模樣,一會兒,卻是另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

那名楚楚可憐的女子一生在宮廷中受盡了委屈,一身的傷病,懷摟着七八歲的兒子,眼看宮殿裏的橫樑即將倒塌的那一刻用盡了全力把兒子推出去,橫樑壓住了她的下半身,但她還沒有死,小男孩要衝過去救,聲嘶力竭地大喊:“孃親!”

“不用管我,你先出去!”女子咬牙推開來扶她起身的侍衞,眼神堅毅,決絕的語氣。因為外面的殺手已衝了些進來,女子的語氣變得急促,頻頻催侍衞快些帶小男孩走。侍衞身受重傷,一狠心帶着男孩往宮廷外衝去…

往事在蕭煜腦海中盤旋,陷入回憶中的他神越來越冷,那種痛徹心扉生離死別,讓他不住一身微微顫慄,原本如玉温潤的臉冷涼中漸顯蒼白。

他的神情突然讓江離看得有些不忍,那一瞬讓她覺得蕭煜很可憐。不覺得嘴一動,顫顫地喊了聲:“蕭煜!”蕭煜回頭,依然蒼白着臉。情緒還沉浸在沉痛中,不過他已分不清是腦海中的兩個同樣的場景是不是同一個女子,聽到江離喚他的名字,他兩步過來,一把握住了江離的手,強忍的淚水噙在眼眶,聲音哽咽:“我不讓你死!”江離手被他一雙大掌捏得生疼,眼裏見蕭煜一臉神情悲慟,那種發自心底生怕失去至愛的深切情不由讓她動容。

江離微微愕然。她竟不知,什麼時候蕭煜竟會對自己投入瞭如此深的情了?

江離狠勁地往回手,蕭煜的手卻絲毫不放鬆,“你把我的手捏疼了!”她不由哼哼道。

蕭煜神情一震,眼神變得清明,手趕緊鬆開,微微有些尷尬,訥訥地説:“對不起,我想起了以前一些事,大概以前從來不敢想,一旦想起來忍不住情緒失控。”

“你是説你小時候的事?”蕭煜給她講過他的過去。

“嗯。”蕭煜神情又復悲慟,“想起了我的母親。”這些都是他從來都不曾對任何人説過的秘密,除了江離。

江離是知道他的母親死在南陳宮廷一場大火中,是他親口給她説的。那時在南陳商會里他説得輕描淡寫,她以為他的傷口已經癒合,卻在今天又被撕裂開來。

她想轉移他這種情緒,於是戲謔地開口:“虧我還那麼動,差點兒就要動心。原來卻被你當作了你那已經仙逝母親了。這可怎麼好意思呢!”怎麼好意思一醒來卻多出了他這麼大一個兒子?!蕭煜恨恨地盯着她,忽然無聲地笑了笑,説:“在我心目中,你跟她都是我生命中一樣重要的女人。”這話讓江離無法再以玩笑對之,卻又一時想不出怎麼回答,雙手一撐就要起身,剛一動。頭暈目眩。乾脆手撫了額頭,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偏蕭煜就坐在自己身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她聽見自己心跳如鼓,臉也止不住飛起紅暈。天啦,她可是剛受了傷,現在可受不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