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暗中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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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商樓大堂裏的秋霜不時地大堂入口處張望,顯得忐忑不安。
自從發現江離也出現在梅賢居,她原本歡喜喜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
江離差了夥計來請範彥誠的時候,秋霜才注意到範彥誠也在這裏。
“咦!他怎麼也在這裏。”秋霜忍不住出聲。
“這人你認識?”前排的青年男子回頭。如刀刻似硬俊的臉部線條,濃眉下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此人清風寨排名第四,蕭煜口裏的四哥,李牧。
“嗯!”秋霜板着臉,冷哼一聲回應。
李牧一直對她很好,可惜她對李牧沒覺。這一路下來他越是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她就越反,回答他每一句話都帶着氣。
可氣蕭煜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他而不是李牧,還偏偏創造各種機會讓她跟李牧相處。尤其是這裏她驀然又見到了江離,心頭的積鬱更深。
範彥誠一走,她忍不住説:“這青衫人功夫很不錯,以前他在落鳳坡下幫過我們對付過七毒教。無覺無明都是他殺的。他好像是無影門的人。”對範彥誠的其他事,她的確不知。
“哦!”李牧眉上揚,“無影門的人一向以匡扶正義自居,門人不但功夫極好還很神秘,如果能結識他就好了。”也不知是因為秋霜終於肯跟他多説幾句話,還是遇見了無影門的人。總之,李牧的語氣很亢奮。對面的江離目光掃過秋霜再掃過他,他還笑着點頭回應。
秋霜本不想跟李牧説話,雖然出京的時候蕭煜囑咐這一行人都得聽李牧安排,別人都對李牧言聽計從,秋霜是這一行人中的例外,做什麼事都與他反着來。李牧越是一路找機會跟她説話,她一路越是不想開口説話,惜字如金。
可現在她看着範彥誠挽着那位着合的柔弱女子,走進了對面江離的房間,她又忍不住想開口,旁邊一個女子替她説了:“怪不得那江家小姐敢在這個時節貿然出京城,敢情她還請了無影門的人隨護?!要早知道,咱們又何必在瓜洲給她清理那些山賊。早幾來,我們早買好了引憑領貨往青州趕了。”秋霜左右兩邊各坐十幾個人,貼身帶了十幾個女子,人人上掛了一柄短劍。其餘的都是一羣面目平凡的漢子。
漢子們一身平常生意人打扮,面目平凡,卻個個身手都不錯。
其中一個漢子説:“江家小姐一到瓜洲五哥就得到了消息,而我們剛好在那裏。本想着能攔她下來,誰知五哥卻又我們放她去。你説連二哥都説聽五哥的,他們要我們放人,我們又豈能看着她在我們眼皮底下出事。晚幾天也沒什麼不好,二哥傳訊來説五哥帶了洛三趕上來了,估計這兩天就能追上我們,説不定我們還能一起回青州呢。”
“真的?五哥肯提前回青州了?!”秋霜一下了心情好起來。
“是的。”李牧給了肯定的答案,卻沒有回頭,他總不好給秋霜説,蕭煜是為了江離才趕上來的——二哥傳訊來可是這麼説的。
秋霜話多起來:“李牧,五哥可知我們今天來這裏買引憑?”
“這是慣例,五哥這兩天若趕上來了的話,準會來梅賢居找我們。”李牧説完蹙眉對坐在旁邊的説:“今天該不會出事,怎麼這麼久不開始拍賣?”
“應該不會。你沒看張推官都來了。”旁邊的漢子衝坐在一邊的張某人努嘴。
“據説,引憑都是從他手裏轉手出來的。”
“嗯。那就好。”李牧瞟着夥計給姓張的添茶,夥計與張某人兩人低低耳語一陣,夥計退去,張推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假寐。
瞧他的那神情就是不會有變數了?李牧全然會錯了意,倒是放下心來繼續等着拍賣會開始。
只有秋霜想着蕭煜有可能會來,時不時往大堂的進口張望。時間就在這種煎熬中慢慢過去。
大堂裏匆匆走進一羣人。當中一名長得獐頭鼠目的錦衣男子徑直走向了設在大堂正中的方桌,手裏捧一隻硃紅錦盒,男子把盒子打開,出裏面一疊引憑來。
好不容易熬到拍賣開場,大堂的進口被夥計關上。盼到這一刻秋霜並沒有如願看到蕭煜,一回頭,卻看見江離挽着原先跟着青衫男子過去的那名女子過來了。
江離並沒有走向秋霜,只含笑跟她打了聲招呼,就被身邊的那名女子拉着手,在張推官和範彥誠身後一排的位子上坐下。
秋霜淡笑回江離一禮。雲彤傳訊説江離是往江南去,但南下江南與青州同了大半程路,此時秋霜忖道:五哥沒來得及趕來這兒也好,若是讓他在這裏與江離碰上了,誰知道他們之間又會有什麼變數。還好只要過了安陽,就該分道揚鑣了。五哥回青州、江離去江南,以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自己以後多得是機會。
這樣一想,秋霜好過了許多。
江離卻沒空想那麼多,她的注意力都在正中的方台上。
方台上的錦衣男子伸手找開錦盒的時候,意味深長地與張推官對視一眼。
兩人眼神默默匯的那一刻,張推官那長得獐頭鼠目的小舅子給了他一個狡黠的笑。那一笑給了張某人一顆定心丸子,張某人一直提着心終於落回肚子。
看來那夥計並沒有説謊!真想不到,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居然是梅賢居的掌櫃替自己解了危難。
這一刻,張某人對梅賢居的掌櫃充滿了。
錦衣男子從盒子裏拿出引憑放在桌上,環視大堂一眼,高聲説道:“我今天帶來的,是朝廷今年新開出來的絲綢引憑,綾羅綢緞,包括最新錦綾院新出織金錦,量不多,照老規矩,價高都得。好,現在開始拍賣…”男子話一出口,大堂裏的人羣一陣騷動,大家頭接耳,嗡嗡一陣私語。所有衝着生鐵引憑來的人都知道,私下買賣生鐵是朝廷明令止的,近來更是被管控極嚴。被人發現,賣生鐵引憑的人固然會被治罪,買的人也逃不了嚴懲。更何況,能來這裏買鐵的人,每一個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大家雖然很不滿詫異,但也只限竊竊私語,沒有人公開表示置疑。
喊價拍賣進行一輪,出價的寥寥無幾,已經有好些人起座離開。
張推官故意裝出緊張的神情:“我真是不知道他們私下裏還買賣織金錦的引憑!我承認以前我是放出過一些引憑來賣,不過那時候不是錦綾院還沒成立麼,那時上面也沒處罰得這麼嚴…”範彥誠鐵青着臉。他儘管看出張推官前後的表現大相徑庭,今天這場拍賣會更是中途出了岔子,可他怎麼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這時他身邊湊出一個勁裝的男子問:“好些人都要離場了,怎麼辦,要不要放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