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入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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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訂金,”葛海不是第一次跟麻子張打道,笑着遞過一張銀票,“剩下的等過了汾水再給。”麻子張伸手接過銀票,攏在袖裏收了。他注意到,葛海把訂金遞到他手上之前,先向那張桌的白衣公子望了一眼。
“這是瓜洲、這是汾水,”麻子張也不多話,以手指頭沾點茶水,在桌上畫出幾截山川江河線路,“如果不想坐船,還可以走陸路,你們選擇怎麼走,幾時走。吩咐下來我這就好去做準備。”趙大跟葛海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開口拿主意。葛海起身,説聲稍等。
麻子張也不問。冷眼看葛海徑直走到另一桌,走到了白衣公子跟前。
看葛海一臉嚴肅地過來,有話要説的樣子。江離看一眼江琚,示意四喜把他領過一邊玩去。
葛海把麻子張剛才對趙大説的話,還有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細細説與江離聽。説完還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紙來,江離伸手接過,攤開來吃了一驚。紙上畫像,畫的正是她自己。
“現在這張畫像貼得到處都是。”葛海撓撓後臉勺,苦笑着咕噥。
江離看過畫像遞給身邊的丫頭看,小香看了半晌,冷哼:“懸賞才一千兩!太便宜了些!還比不上我們家…唉喲!”話未説完,被金菊狠狠踩了一腳。
小香抬頭,金菊和綠蘿瞪視着她,她才發現自己一時口快差點説漏了嘴。
麻子臉的店家抬頭,把這些人細微的表情看在眼底,不由把江離多看了兩眼。
江離側坐,麻子張看不分明。隱約可見見這位公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面若傅粉、若塗朱、眉目似畫,眸若點漆。雖然身着一件白麻布衣,氣質卻灑飄逸。剛才出聲的小廝長着細長的雙眼,手長腳長,眉眼透着刁鑽傲氣。
麻子張視線投向跟前四喜往瓜地裏去的江琚。十一二歲的小公子一身青煙江水絲綢衣裳,同的方巾束髮,眉眼神情間跟白衣公子有幾分相似。他身後跟着那個亦步亦趨的壯實小廝,掛刀鞘,步履沉穩。麻子張在心裏掂量,身手應該不錯。
再看白衣公子身邊那兩個身着淡綠衣衫的丫頭,皆是穩重温婉,衣飾不俗,不像出自小户人家的丫頭。
麻子張臉上出一絲沉,他轉頭看身邊白髮白鬚的蔣幹,剛才葛海和趙大説話時這位瘦的老人一直都沒吭過聲。
葛海和趙大至始至終也沒有徵詢過這位老人的意思,但他們都不經意地往那位白衣公子看。這麼看來,似乎這位老者不是很能做主的樣子。沉之下,麻子張眼神閃爍不停。
雖然刻意改扮過,麻子張的眼神還是讓江離發怵。麻子張沉的時候江離也在沉:這眼神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葛海的話她還是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裏。
關於葛海問走水路還是陸路過汾水的問題,江離沒有直接答,她遲疑地看一眼麻子張,問葛海:“這個麻子張,你可知道他的底細?”
“麻子張從不提他的過去。但據我知道的一點,”葛海説,“他有個姑表兄弟是水匪。能找到麻子張這兒來的,大多是久走水路的跑船客商,到他這兒來花銀子打點,他再把得來的銀子轉一部分給水匪們,相當於讓他跟水匪們暗中通融的意思。”這是以前葛海販貨時經常用的方法,花點小錢,圖個人財平安無事。
小香低聲咕噥:“這麼説他跟水匪是一夥的?虧了主子你一直誇葛海膽大心細,今天他居然找麻子張這樣一個人給咱們引路,就不怕他直接把咱們引到賊窩裏去?”江離蹙眉。
葛海一臉坦然,“麻子張畢竟不是水匪。這兩年我跟他打過多次道,深知他的稟。他雖然愛財,卻也講信譽。剛才他收了我的訂金,而且趙大事先説過要躲着水匪,他答應給我們找另外的路過汾水,就算有詐,加上趙家兄弟、我和四喜,咱們這些人還怕他不成!總好過闖到前面去驚動一窩子水匪。”原本水匪也不值得葛海和趙家兄弟如此小心翼翼,但他和趙大都沒有想到這次的事七毒教會參與了進來,甚至還發出了個千兩銀子的懸賞令。
葛海説:“一千兩銀子實在也不算多,但江湖中很少有人膽敢跟七毒教作對。眼下瓜洲已經出現了那麼多身份可疑的江湖人,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單憑我們這些人很難身。”
“而且麻子張對瓜洲比我們。”葛海説:“那夥運河上的水匪自然也怕七毒教,想來麻子張若知道了實情也不會這麼快答應幫我們。所以我們走水路還是陸路,主子你得儘快拿主意。”江離看一眼臉依舊有些蒼白的綠蘿,“咱們走陸路。幾時走你和趙大商量着辦。”江離又叮囑完葛海一些細節,葛海轉身跟趙大兄弟自去商議不提。
趙大跟麻子張商議好了行程,一行人返回停在碼頭的船上等消息。
麻子張一臉堆笑地看着一行人走遠,目光漸漸變得冷凝,轉身進了茅草搭起來的農家小屋。
麻子張身體得筆直,他走過廚房,直接進了裏屋。
裏屋坐着一位男子,看不清面目,大刺刺坐在屋中的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自酌自飲。
“將軍,魚兒來了。”麻子張説話的聲音都變了。
坐着的男子不耐煩地揮揮手,低沉的嗓音:“魚兒來了你自去料理了就是,水上那一批人馬不是從來都聽你的調遣麼!沒見我正煩着?”麻子臉嘻嘻一笑:“也許這一批魚兒入網,將軍你就不煩了。”咣噹。男子扔了酒壺,霍地起身,身量高大健碩,低沉的嗓音不沉,亮了幾階音,宏亮無比:“來的可是南陳那位姓蕭的?可讓我好等!這次可不能讓他跑了!”
“呃,不是那姓蕭的!”‘麻子張’説。
被稱為將軍的男子上前幾步,凌厲的雙眼微眯:“可那,你尋我開心麼?”屋頂蓋的茅草破了,一絲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臉部獷的線條輪廓,上留兩撇小鬍鬚。正是制錦大會上,江離見過的那兩位身着飛鷹狼圖騰官服的大燕人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