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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風魔僧行劫反遭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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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靜萍聽見師妹的慘叫聲,心中大駭,覺着身上的內傷太重,想直起來都到費勁,這如何去抵擋生龍活虎般的敵手呢?看來回歸北國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了。想到此,穩了一下心神,順手抓過來竇雪梅的錕鋙寶劍,往前跪爬數步,把劍壓在杜子峯的脖子上,咬着牙説道:“關天寶!你做事不要太絕。再敢往前走半步,他這個人頭就掉在地上!”關天寶一下就傻了眼,本來舉起來的雁翎刀,不得已又緩緩的放了下來,瞪大雙眼看着這位美貌女子。

呂靜萍大口息着,左手捂着口,握着寶劍的右手直哆嗦,臉慘白,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滾落,驚恐的眼睛裏,閃現出淒涼的求生慾望。

關天寶倒退了兩步,厲聲説道:“大膽妖女!還不放下手中的劍,莫非是找死不成?”外飛燕呂靜萍讓杜子峯這一拳打得實在太重啦,三肋骨塌了進去。別説是個女子,就是男子漢,也難以承受得了。她輕輕地咳嗽兩聲,喉頭覺得發腥,用手背一抹,才發現鮮血了出來,閃目看了一眼關天寶,苦笑了一下道:“小壯士!我身受重傷,量也活不長了。在我死之後,還求壯士把我姐妹的屍體埋起來,免得被狼吃了,頭要朝北。其實呀,山村裏的血案,實屬是誤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我勸壯士,將這把寶劍,也隨我姐妹一起埋葬了,免得被人認出來,會添很多的麻煩的。”她見關天寶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輕嘆一聲道:“唉!我還這麼年輕,長得也還説得過去,若是個平民百姓的話,正是美滿幸福的年齡,嫁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生兒育女、養雞養狗、餵豬喂牛、那該是多麼美好哇!唉!我做了很多的壞事,到後來又得到了什麼呢?只有抱悔而去了。”杜子峯和恩師八步跨海嚴鴻昌那是多年的老朋友,這次東進京城,老恩師曽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相互照應。關天寶武功自是不弱,但江湖閲歷可比杜子峯相差甚遠。一路之上,關天寶四處打探師侄謝九月的下落,卻音訊皆無,只聽説有位風小菩薩。從別人説得年齡,長相和穿戴上分析,與小師侄很相似,只是那把白虎神刀,屬於武林至寶,非一般人所能據有。憑九月的武功,若有白虎神刀在懷,必將遭到黑道人物的追殺,正是人本無罪,懷璧有罪,小師侄便在危險之中了。恩師曾關照過,若遇上九月,讓他速回《月興客棧》,就説程姿英在那裏等他。如今已經走出天山地界,卻沒見到九月的人影,關天寶心中着急。老俠客杜子峯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一路上陪着他説説笑笑,講些故事給他聽,倘若今杜子峯被呂靜萍殺掉,自己一個人隻身孤影,還怎麼進得了京城?回去見着恩師嚴鴻昌又如何代得了?關天寶撤回雁翎刀,側耳細聽,卻不見呂靜萍有動靜。

外飛燕呂靜萍被天山雷杜子峯,這一拳打得可夠分量,該説外飛燕呂靜萍是寒湖怪龍鐵木申的得意弟子,內外功夫不弱,被杜子峯這一拳打折了三肋骨,骨頭扎進肝臟三寸多深,怪不得把她疼得汗水橫,慘叫連連。老半天沒聽見呂靜萍有響動,關天寶移步後退,看見呂靜萍手握寶劍,身子平躺在地上,老半晌也沒有動靜,便上前用腳踢了一下呂靜萍的腳,一看她腦袋也跟着動,便知道此女已死去多時了,身體業已僵直。再瞧天山雷杜子峯,眉間印堂上淌下一縷血跡,面如白紙一般,也命歸西天去了。關天寶忍疼搬來些石塊,為死去的天山雷杜嶽杜子峯、賽金剛蕭伯禹、小霸王程廉築了三個墳墓,然後大哭一場,下山而去。

官道上一個年輕人走得甚急,腳下趟起一溜雪渣,引起獵人、牧民的注目。轉過一道山環,路兩旁是參天古樹,顯得陰森、可怖。陽光透過林木間的空隙,照耀在白雪上,閃着刺眼的光茫,更讓陰森森的山林蒙上了一層神秘

忽聽有人喝道:“喂!呆小子!你走的那麼急,莫非是嫌死得慢了嗎?”年輕人腳步立時停了下來,閃目往四周看了一眼,卻不見有人。他伸手去拔肋下的佩刀,剛出來半截,又“啪”地一聲入鞘內,邁大步又往前趕路。走了不過十丈,就看見樹梢上閃過一條黑影。隨着樹梢的輕微動彈,樹上的積雪飛飛揚揚地落了下來。來者從樹上跳了下來,雙手抱肩,站在道路中間“嘎嘎嘎”地怪笑不止。年輕人閃目看去,見來者竟是個和尚,貓駝背,仰着黑黲黲的臉,兩道掃帚眉,大白眼珠子往外鼓凸着,中間有個黃豆粒大的黑瞳仁。通冠鼻子,四方闊口,兩個扇風大耳。身上穿着灰布僧衣,扎水火絲絛,足蹬寸底雲鞋。上下打量了僧人幾眼,開口問道:“大師攔住在下的去路,不知有何指教,還望明言。”這個羅鍋僧並非別人,正是風魔僧齊雲。他看見年輕人身上這把佩刀,金口,金飾件,綠鯊魚皮鞘,大紅刀穗隨風飄擺,走起路來很是威風,就看上了眼。

自從風小菩薩謝九月用白虎神刀,砍斷了齊雲的雪花鑌鐵刀之後,到現在他也沒找到應手的兵刃,兩隻手就這麼空着。燕尾鏢也讓謝九月給收了去,就急着想到一件好兵刃,最好是謝九月那把刀,可又沒本事拿到手。今天相中了這位年輕人的刀,他是志在必得。

羅鍋僧齊雲高宣一聲佛號道:“無量壽佛!貧僧有一件小事,想與壯士商量一下。”年輕人答道:“大師不必客套,有話儘管將來。”齊雲“嘿嘿”地冷笑道:“你這把刀不錯呀!佛爺我看中啦,我想你必定會很高興的。”年輕人道:“你看中了我的刀,我有什麼可高興的?”齊雲又笑道:“有道是寶刀配英雄麼,它在你身上,讓人看着可不般配。”年輕人也笑道:“不瞞大師説,這把刀隨我多年,從來就沒人説它和我不般配。”齊雲眼皮子一翻道:“那些人都是凡夫俗子,不具慧眼,自然看不出端倪來。”年輕人冷“哼”一聲道:“如此説來,大師是獨具慧眼啦?”齊雲把羅鍋道:“然也!”年輕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是在下不配,那又是哪一位能配得上呢?”齊雲大言不慚地説道:“你看本佛爺如何?”年輕人道:“哎!玩笑了。就你?羅着個鍋子,也想要這把寶刀,大有鮮花往牛糞上的意思了。”齊雲怒道:“本佛爺就想要它,你又能怎樣?”年輕人毫不示弱地説道:“好哇!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小爺我實話告訴你,你當心那口鍋別碎了,天底下可沒人會鋦。”羅鍋僧齊雲大怒道:“佛爺我只是與你商量嗎,你怎麼就這樣不曉事理?膽敢罵佛爺的鍋碎了不好鋦,真是豈有此理!”言罷,齊雲雙掌錯動,腳下飄移,朝年輕人撲來。

年輕人氣憤不過,心裏話:你這位和尚也太霸道了,連我的姓名也不問一聲,就來搶我的寶刀。今天小爺要不給你點厲害的瞧瞧,你就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見羅鍋子的雙掌拍來,跨虎登山式閃在一旁,左掌往外一,右手握拳,直搗羅鍋子的下顎。齊雲把頭一低,雙掌原式不變,略微往下一沉,身形側轉,雙掌二鬼拍門式合擊對手兩肋。年輕人雙肩一晃,左拳探指點向羅鍋子的上脘,右掌改拍為切,橫掃齊雲頸項。齊雲本以為此招必得,沒料到對手身法奇妙,魔鬼般地避開了致命的雙掌,自己倒雙掌擊空,身子往前探出了半寸。年輕人見機會來了,毫不客氣的一掌反拍而出,耳輪中就聽得“啪”地一聲,正打在齊雲的羅鍋子上。

齊雲被打得往前連竄三步,方收住去勢,站定身形,回頭看去,見年輕人拍了拍雙手,樂呵呵地傲然而立,可沒把鼻子給氣歪了,就聽他説道:“怎麼樣?小可事先可就告訴你了,當心那口鍋,你還是不把它當回子事,這要是拍碎了的話,可怨不得你家小爺我了。”羅鍋僧齊雲臉上可真掛不住勁啦,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心裏覺得這個彆扭哇,前者讓謝九月給毀去了雙刀,收了燕尾鏢,今個又捱了他一掌,莫非自己真的是老而無用了嗎?他雙掌拉開架勢,凝神戒備着問道:“小娃娃!你是何許人也?”年輕人笑着,沒有回答他的話,卻不緊不慢問道:“小可曾聞一鍋煮沸江湖,你可是風魔僧齊雲麼?”齊雲今天太失顏面了,説是吧,那麼大名頭的人物,捱了人家一掌,怎還好意思説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