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狂夫施威遭薄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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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劍虹小嘴“吧吧地一陣嗻嗻,好像説過繞口令一般,吵得老人家閉緊雙眼,兩手捂住耳朵道:“好啦好啦!算你認識了。我的媽呀,震得我耳朵嗡嗡的,簡直成了唐僧。”九月把碗往桌上一頓道:“老頭!飯都快涼了,快上幾口,好讓凌姑娘早點休息。這段時間,還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呢!”凌劍虹用眼角瞟了一下九月,聽他説話是那麼體貼入微,聲似珠落玉盤,還救過自己的命,不
心頭小鹿狂跳,面現紅雲。
“對了對了!看我這老糊塗,姑娘千萬別怪罪,快去安歇吧,趕明兒咱爺倆再聊。”老人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啦,跟孩子似的,眉梢眼角都帶着喜樂。
劍虹看了看睡的寶兒,側身躺在他身邊,想到連嬰兒都難逃世亂,不免心中暗生悽然。
老人心裏高興之餘,也增添了幾分煩惱,想飛燕禿子韓光普之父上魈韓瑞池,在清剿“韋武”餘黨時,被自己和凌雲飛聯手鏟除,如今韓光普被朝廷啓用,他必來報殺父之仇。
凌劍虹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偷眼看去,見老者端坐於桌前“噗哧”一口煙“滋溜”一口酒“叭達”一口菜,吃的有滋有味。腦海裏猛然想起程姥姥經常唸叨的人,莫非就是他?想到此便翻身起來,湊到老者身邊,小聲地問道:“老爺爺!您可是八步跨海嚴鴻昌嗎?”老人神如常,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低頭又喝了一口酒,緩緩言道:“不錯!我就是嚴鴻昌。昔年,老夫和你爹凌雲飛,也稱得上是生死之
。想當年我們曾聯手平定韋武之亂,功成之後,我閒雲野鶴慣了,來到這裏開始隱居下來,不再涉足江湖。雖然我也勸過你爹,可你爹認為給朝廷效力,榮華來之不易,官居內務府總管,吃喝用度不再發愁,可以過上安定
子,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今
之禍呀,這也是天命難違啊!”凌劍虹哀然道:“您老人家看破紅塵,隱居起來,可憐程姥姥她孤獨了大半生。當着她面,誰又敢隨便提起您的名字呢?背地裏,她也不知道
過多少淚水呢。”
“唉!我自知負她太多,可她又是那麼地固執,置身江湖道,不求騰達亦不肯隱居,如今她與老夫都是年近古稀之人,多少青年華付諸
水,可嘆
去無復歸,也只餘空對蒼天興嘆的份了。”嚴鴻昌説着,眼角滾落兩行老淚,伸手又去端酒杯。
凌劍虹心疼的勸道:“嚴爺爺!酒入愁腸愁更愁,沾上情字化淚。爺爺不必如此傷神,少喝兩杯,免得傷了身子。再説世態鉅變,説不定程姥姥會下決心,西進天山來找您呢?説不定還會有鵲橋之喜呢!”
“哎呀!取笑老朽了。老朽隱居三十餘年,已是暮年之人,豈可再入紅塵?哈哈哈”嚴鴻昌輕搖皓首,近乎禪語的話道出之後,由酒遮掩,臉上並未顯出異常。
“您説不再入紅塵,可您有這麼大個的孫子了,我那可憐的程姥姥還是青燈孤照呢!”凌劍虹憤憤言道。
一句話説得嚴鴻昌打了個靈,雙目直視着凌劍虹解釋道:“劍虹啊!你只知其一,就不知其二了。我這個孫子啊是撿來的。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個風雪之夜,天也是這麼黑、這麼冷。我外出打獵無處避風,便尋了個人家,想去借宿一夜。可那户人家大敞着房門,我打着了火摺子,猛然看見一個婦人懸在屋樑之上,地上趴着一個小孩子。那個孩子四隻凍得僵硬,呼
微弱,我趕忙把孩子抱在懷裏。在那過了一夜之後,我把孩子母親掩埋了,把孩子抱了回來。那個孩子就是九月!就連他的叔叔關天寶,也是個孤兒。老夫只是”凌劍虹自知言語有失,不該責備這位好心的老人,便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吶吶地道:“嚴前輩”
“通通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凌劍虹的話頭。
一條壯漢伴着風雪而入,一把抓下頭上的貂皮帽子“啪啪”的打着身上的雪花,頭也不抬的説道:“九月!可真有你的!把豹子扔下,自己回來得倒
麻溜的。”
“叔叔!來客人啦!你認識不?”九月一腆臉笑道。
來者一愣,看見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閃着大眼睛瞅過來,看得他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嚴鴻昌打破了這瞬間的尷尬,大笑道:“哈哈哈,還是讓我來引薦一下吧。她便是隻手擎天凌大俠的千金,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楚江紅女”壯漢驚喜道:“噢!原來是凌劍虹。幸會幸會!百聞不如一見哪,果然是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哈哈哈”笑聲朗,有若洪鐘。
嚴鴻昌又道:“劍虹啊,他就是關天寶,江湖上有個綽號天山神鵰的便是。”凌劍虹飄然一禮道:“小女子久聞關叔叔大名,如慕當空皓月,恰似驚雷慣耳一般!久仰了!”關天寶是個直的漢子,聽她此言,面
一紅道:“彼此彼此!凌姑娘不必過獎,關天寶空有虛名啊,只是一條莽漢而已。”凌劍虹微笑道:“關叔叔天山神鵰之威名,威震九州,乃是蓋世英雄,何必過謙。”嚴鴻昌大喜道:“都是自家人,再説客套話就顯得虛了。認識一下,
後在江湖上好有個照應。凌姑娘累了,再去睡會兒。天寶啊!來,今個爺倆可得好好比拼一下。”
“師父!您老今天興致高的。不過,在這高粱水上,恐怕就有點那個。”關天寶樂呵呵地道。嚴鴻昌一擺手道:“不用這個那個的,咱們爺倆杯上見真章,來個不醉不罷休!”凌劍虹困得心頭髮虛,巴不得早點睡覺,恢復下體力。進了裏屋,扯過被子納頭便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進中天,凌劍虹一覺醒來,
了下惺忪睡眼。聽到外屋鼾聲如雷,出來一看,將見滿桌狼藉,三個人倒了一對半。劍虹拿過棉衣為三人披上,悄然拿起竹枝紮成的掃帚,打掃起地上的髒物來待清掃完畢,劍虹拿了嬰兒的衣物,走出屋外。
在這羣山環抱的小山谷裏,有一條温泉水形成的小溪,冒着騰騰熱氣,緩緩淌過來。
劍虹來到溪邊,手捧溪水洗過嬌面,立刻覺得頭腦清醒了許多,深了一口雪後山中清新的空氣,欣賞着水底幾尾赤鱗游魚,覺得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
冰雪中探出數朵梅花,風搖曳。
一見此景,她不由得一聲輕嘆,隨口出:“一夜北風寒,萬里彤雲厚。空中亂雪飄,改盡江山舊。仰面觀太虛,想是玉龍鬥。紛紛磷甲飛,頃刻遍宇宙。白髮銀絲翁,豈懼皇天漏。騎驢過小橋,獨嘆梅花瘦。”
“哈哈哈”一陣狂笑聲從小溪對岸傳過來,打破了山谷的寧靜。
“呼啦”一聲,從雪地之中突然躍起三十多個身披白大氅的壯漢。
為首的是個白臉漢子,白皙的左臉上有一條暗紅刀疤,長約三寸,襯托着一雙鷂眼,令人一見,便覺得陰森可怖。他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楚江紅女,詞好,人更美。不過還是快快
出王子英的狗崽子才好。大爺看你還有幾分姿
,心情好,還可以賞你個全屍。若是膽敢説半個不字,便讓你碎屍萬段!”凌劍虹閃目看去,並不認識這些人,但知道這是韓光普派來的手下,便不屑的説道:“你們這幾個無名鼠輩!休得胡言亂語,小心拋屍異地他鄉!”刀疤臉“嘿”然冷笑一聲,不敢再調笑,率領眾人越過丈多寛的溪水,便
出手。
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説道:“武爺且慢!還是讓屬下生擒了她便是!”話剛出口,便“倉啷”一聲拔出肋下寶劍,舞了個諾大的劍花,飛身直刺上來。
楚江紅女凌劍虹那把他看在眼裏,身形一晃,躲過劍鋒,不退反進,抖玉掌拍向敵人雙肋。
尖嘴猴腮的漢子久經江湖沙場,歷練得很,不急不緩,手中寶劍並未收回,改刺為削,大鵬展翅般回劍砍向凌劍虹後心。
出手之狠辣,看得出,此人即使在神武營中也非一般人物。
此人姓侯,單字一個青,名列神武營十三太保第六位,曾經是一位綠林道上的響馬頭子,殺人越貨無數,可謂罪大惡極。被縣尉捉拿歸案,讓相李輔國點名保釋出來,撥在神武營中任懷化司戈,是韓光普的得力干將。因為長了一頭黃髮,又姓侯,便有了個諢號叫做“錦
猴子”在神武營中,手下人尊稱他為六爺。他自持武功高強,連頂頭上司武靈,他也不看在眼裏。今
出手,正是讓他看看自己的真實本領,因此低估了凌劍虹,認為一個小女子,弱不
風,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麼!
凌劍虹本就聰明過人,再加上自幼習武,自然功底紮實,身集父母武功於一身。又經義父九頭大鵬王子英的悉心指點,融合自己超凡的悟解能力,其藝業幾近化境,和候青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待候青劍勢變招之際,凌劍虹雙足一點地,身體在空中硬是橫移過來,耳輪中只聽得“啪啪啪”幾聲脆響。侯青稀裏糊塗得捱了一頓耳光,打得他眼前金燈狂旋,身子往後急退,踉踉蹌蹌跌入冰冷的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