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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第一更袁一江膜拜聖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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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月覺得好笑,心下里認為這是最好的殺敵機會,怎好錯過?當下清嘯一聲,把手中玉笛幻化成一團青影,瞬間點出十七、八劍,卻不見了眼前的敵手。

正詫異間,猛然覺得左腳尖,被一個硬梆梆的東西砸了一下。

“唔哈哈哈!可疼死我啦!”疼得他抱着腳,在原地轉了三圈。

捲髮男童呲着滿口小白牙“嘿嘿”一笑道:“怎麼樣?好玩吧!”然後扮了個鬼臉,倒揹着雙手,邁着四方步迴歸本隊。

眾男童又是一陣有節奏地掌聲,齊聲大喊着:“常勝無敵,世間神童!”第三個出陣的,是一個紫面童子,身體略微發胖,也是赤手空拳,在前略抱了抱拳,也不打話,雙臂一開一合,燕飛式猛撲過來。

謝九月和凌劍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鼻子上就已經讓紫面男童,給重重的按了一下,眼裏的淚水頓時“簌簌”地了下來。

不等紫面男童歸隊,一個紅臉童子業已跳出隊列。

凌劍虹那裏惱怒已極,手中寶劍使出一招落雪紛飛,當頭罩下,雙腳騰空,用了一記裏翻花,徑取敵手心窩。

紅臉男童往下一煞身,右手指輕輕一勾,愣生生下凌劍虹一隻鞋來。

她哪裏受過這種羞辱,光着一隻腳,嬌斥一聲,拼命追殺過去。

紅臉男童笑嘻嘻地往後退着。

謝九月看得真切,心裏暗自發狠,掄玉笛橫着掃向他的後腦勺。

男童往旁邊閃身躲過,九月的玉笛掄空,鼻子上卻着了紅面男童一腳,疼得他淚水又了下來。

紅面男童“嘿嘿”地直樂,朝凌劍虹道:“你快穿上鞋吧,瞧那個小沒出息的,心疼的淚都下來啦。哈哈哈!”説着用手一指謝九月道:“瞧哇!閻王爺給了他一副好滴水罐子!哈哈哈!”劍虹還沒醒過神來,腳下一動,小紅皮靴子已然蹬在足下了。

眾男童掌聲雷動,歡呼聲迭起。

謝九月着淚,眼看着第五位男童又旋身出列,還不知他玩出什麼花樣,便大聲喝道:“劍虹且退!讓我來和他單挑獨鬥!”凌劍虹瞧着謝九月,撒瘋般攔住“嘻嘻”發笑的男童,右手往懷裏一探,迅速摸出來一包藥粉,朝空中一揚,好似一團紅雲般向男童隊裏裹去。這藥粉又名定魂散,十分霸道,不到危急時刻,謝九月絕不使用,人若沾上些許,當時便會失去知覺。

只見這個男童伸出雙掌,直立於前,從體內出一團真氣,迫得藥粉倒捲回來。

凌劍虹離得近,不小心入粉末,眼珠一翻便暈倒在雪地上。

九月趕忙上前,還沒等掏出解藥來,就聽男童喝道:“看招!”謝九月一回頭,見眾男童“哈哈”大笑。那定魂粉末竟撲面而來,他身子晃了兩晃,便倒在了凌劍虹身邊。

男童笑道:“笨人使毒,自作自受。”

“壞了!沒得玩了,我們才用了兩招。”

“哼!你們還都用了兩招,可我還沒捱得上一招呢。真沒意思。”眾男童叨叨咕咕,互相爭吵了一陣,便氣的耷拉着腦袋,各自回室內練功去了。

銀裝老怪聽着外面的打鬥之聲,樂得手捋銀鬚,微閉着雙眼,坐在大木頭椅子上,二郎腿一架,顛着左腿,右腳敲打着地面,發出“得得”的響聲。不時地呷上一口香茶,嘴裏不由得哼起小曲。

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屋外就安靜了下來。

“嗯!怎麼不打啦?”老怪輕輕搖了搖頭,放下茶盞,移步走出屋來一看。這一對少年男女,齊齊躺在了雪地之上。身邊有個字條,上書“沒傷命,毒暈倒”字寫得端正秀麗。

老怪罵道:“扯淡!又給老夫添亂了!”老怪伸手在他二人鼻下一探。還好,鼻息尚存。老怪笑道:“嘻嘻嘻!知道厲害了吧?如若不然,難曉天高地厚也!”言畢,把二人夾在肋下,幾步跨入屋內。

銀裝老怪把謝九月,凌劍虹放在土炕上,樂得手舞足蹈起來,大聲笑道:“哈哈這兩個小娃子,玩壞了吧?是中了毒吧?誰讓老夫是天生一付柔腸俠骨呢!託菩薩的洪福,給你們降點還魂雨也罷。”他從水罐裏舀出一瓢涼水,喝了一口。

“噗”地一聲,噴在他二人臉上。

凌劍虹清醒過來,連打幾個噴嚏。抹去臉上的冷水,看了一眼朝自己嘻笑得老怪,不由得氣憤滿懷,可又不敢發作,更不明白老怪為啥救了他們。莫非真的是為了給他生什麼小寶貝兒?如果是那樣,生還不如死呢!

凌劍虹悄悄出匕首,猛然翻身起來。頭腦裏卻到一陣天旋地轉,不得已又躺下身去。

老怪又笑道:“好好躺着,睡上一大覺,便沒事啦!”言罷,他又坐在大木頭椅子上,左手捏着紫砂泥壺,往細瓷茶碗裏斟着清茶。

謝九月也清醒過來,覺得四肢痠懶,一動不動的躺在熱炕頭上,看着凌劍虹的嬌面。

凌劍虹輾轉愁思,惦念着小寶兒,不知他是死是活,恨自己無能保得他平安,長嘆一聲道:“爹!娘!請恕孩兒不孝,不能保全寶兒命。以至身罹此難,就此和您二老絕別了吧!”她淚嬌面,雙手緊握匕首,朝咽喉刺去。

好一個烈女子,眼看着她自殺。老怪樂得拍手大笑起來。

謝九月想出手相救,卻無奈手腳動彈不得,心裏明白:壞了!凌妹妹,她要自殺!楚江紅女凌劍虹鬥不過銀裝老怪調教出來的眾神童,恨自己無能。沒能保護好義父九頭大鵬王子英的遺孤寶兒,自殺成仁,樂得銀裝老怪拍掌大笑。

隨着陣陣攝人心魄的掌聲,凌劍虹猛然覺得握匕首的右臂,從肩井至曲池,兩處大一陣痠麻,如同灌滿了鉛,沉甸甸的難以動彈。

銀裝老怪笑道:“哈哈!小娃娃!且聽老夫一言,再死不遲。武林之中講究武技,而在老夫這裏便講求禪功。人隨念動,攻敵於無形,則無往而不勝。姑娘技不如人,乃是功夫未到。汝年紀尚輕,亦不求深造。大業未竟,便一死,愧對祖先!老夫枉活百餘年,尚學而不止,孜孜不倦。汝豈可如此輕生也?!”聽他説話,語音頓挫得宜,吐字清奇。足見其內力充沛,非凡人可比。

只是凌劍虹對此老無甚好,認為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怪。

如今聽完他一番宏論,語言中充滿對自己的關切,但與人初,難以吐真情,便戲言道:“您老人家神功蓋世,何不投靠朝廷?去輔佐一代明君,造福萬民。以立不朽功勳,芳百世,名垂千古啊?”老怪大手一揮道:“此乃天下第一謬論也!實話説與你聽。老夫本姓杜,名玄,字審功。現在改名叫袁一江,袁取怨字同音。老夫對朝廷有難言之隱恨。公孫大娘嫌老夫脾氣古怪,離吾而去。在西域習得胡人渾舞,又把老夫的劍法融於舞蹈之內,稱作渾劍舞。家侄杜甫稱她:‘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爧如羿落,嬌如羣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昏王室。

梨國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

玳弦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她雖榮耀於凡世間,何如老夫自在逍遙?再者説伴君如伴虎,知虎何時怒?怒則必傷人。老夫修得自在身,亦樂得其所,但不敢妄生榮華富貴,貪圖名利的市儈之念也!”沙中有金,不得而知。

老怪的大義之詞,説得凌劍虹一陣陣臉紅耳熱,一時難以言對。

劍虹想了一下又問道:“老人家!您怎麼也知道杜詩的?”

“哈哈哈!詩是吾家事,何能不知之?杜審言與老夫乃是同祖之孫。杜子美,晚輩也!”袁一江捋髯長笑罷,看見謝九月身後彆着的玉笛,詫異地説道:“此物非人間所有,你拿它當兵刃麼?”謝九月點頭道:“不瞞前輩,我們已經與何應三過手了。亂戰之中,我的五齒點鋼叉紮在敵人身上,急切中沒拔出來,也只好先用笛子當兵刃了。”袁一江正道:“如此説來,它可沾過血腥?”謝九月答道:“並不曽沾過血腥。”袁一江點頭道:“這就對啦!我小時候,聽爺爺講過,凡是聖物,與世人有緣。老朽當敬拜之。”言畢,袁一江淨過手臉,畢恭畢敬地叩首後,雙手合什於前,口中唸唸有詞。

玉笛上竟隱隱出現一道手指的金亮環,由前至後閃動三次。忽然間,一陣優美的音樂聲傳來,繼而閃現出五光華。這種聲音,是凡間從來沒有過的,唯有凌劍虹和謝九月依稀有一點印象,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這種光華,謝九月恍惚記得,那位贈給自己笛子的和尚,曽閃過這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