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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回謝九月降服龍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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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月忽然覺得腳底下直冒涼氣,丹田湧動,便知情況有些不對勁,回頭輕聲問雲姑娘道:“雲姑娘!你看看我腳下是怎麼啦?我覺得怪怪的。”雲姑娘低頭看去,發現從謝九月腳下,一直通往周致一按在地上的手裏,有一條暗紅的、像霧一樣的線,便低聲説道:“好像有條紅線,從你腳下連在那老頭手裏。他那是在幹啥?”謝九月忿忿地説道:“他在取我的內力,看我怎樣對付他!”言罷,把腳重重的往地上一跺,那條紅線頓時大起來。

大力聖僧阿布陀看出苗頭不對來了,趕忙驚呼道:“周兄快快收了法術!”周致一聽了,趕緊停了意念,收起功法,顯然是晚了稍許,在右前臂上,起了個拳頭大的包。

幸虧阿布陀提醒的及時,不然的話,這股真氣進入周致一的心臟,必然造成心臟爆裂,命喪當場。命是保住了,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周致一疼得呲牙咧嘴,左手拔出匕首,挑開了衣袖,見皮紅裏透紫,腫得冒亮光,擔心這條胳臂要保不住,便用匕首進了胳膊裏,切斷了明經,往外放出污血,嘴裏罵道:“你小子歲數不大,可夠陰損的!”關天寶怒道:“你這條老狗也忒不講理了,要不是你害人在前,能出這事嗎?”阿布陀眼睛一瞪罵道:“去你媽的!這還沒你説話的地兒。”關天寶脾氣火爆,哪裏忍受得了這種辱罵?雙拳緊握,二目圓睜,朝阿布陀掄拳便打。阿布陀捱了謝九月一掌,差點吐出血來,體力大不如前,尤是如此,與關天寶戰在一處,也不見落在下風。

雲姑娘看見關天寶處於劣勢,便前去助拳,仗着自己是隱身人,不時地上一拳下一腳的打向阿布陀。阿布陀越打越彆扭,明明看着關天寶在五尺開外,自己下巴上不知怎麼就捱了一拳,雖説不算是有多疼,麻啦吧唧的也不好受。

這時候,從山樑上走過兩個人來,歲數大點的也就是五十上下,另一位二十出頭。周致一朝他們喊道:“喂!龍賢弟,快過來呀!”來人正是白麪瘟神龍啓厚,聽到喊叫聲,辨認出是九頭雕周致一的聲音,就和兒子攪海翻天龍玉峯趕了過來。

周致一就如同看到了救星,用手一指謝九月道:“龍賢弟!快把這小子殺了!”不等龍啓厚出手,年輕氣盛的龍玉峯跨步上前,看了一眼人不出頭,貌不壓眾的謝九月,傲慢地説道:“周伯伯請暫息雷霆之怒,殺雞焉用宰牛刀!且為我觀敵瞭陣,讓我會他一會。”周致一特別囑咐道:“賢侄可要多加小心了,別看這小子人不大,倒有點歪門道的,武功極俊。”龍玉峯有點不高興了,臉一沉道:“前輩休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鋭氣!量他渾身都是鐵,能捻幾顆釘子?”説完,龍玉峯跨步上前,把烏龍大槍往身後一背,二目微合,從眼縫裏出一道寒芒,聲音低沉地問道:“請小壯士報個萬兒吧。”謝九月偏着頭看了看他,微笑着道:“不敢當不敢當!你太客氣啦,在下謝九月,江湖朋友相戲,送了個綽號,不堪入耳,稱為風小菩薩。請問壯士大名,還望不吝賜教?”龍玉峯聽他説話氣未,心中暗自好笑,號稱九頭雕的周致一,武功在江湖上堪稱劍俠之輩,怎麼會着了他的道兒?難道他真的就有過人的本領?龍玉峯想罷多時,又上下打量了幾眼眼前這位黃衫少年,才撇了撇嘴説道:“在下姓龍,雙字玉峯,江湖人稱攪海翻天的便是。在下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把寶劍可另有其主吧?”謝九月一愣,眨巴了幾下眼睛道:“這麼説來,你見過這把劍啦?”龍玉峯不敢回想那一段可怕的經歷,就撒謊道:“這把劍好像是我表妹凌劍虹的,記得是叫金龍聖劍吧?”謝九月答道:“哦!沒錯,我找她借的。”龍玉峯心中暗想:看來這小子與凌劍虹淵源很深,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把寶劍借給他呢?他必然不是善與之輩,有心退去,還怕周致一笑話,便想出來了偷襲的辦法。反正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管那些閒事幹啥,只要是能把他殺了,我龍玉峯就能揚名四海,譽滿華夏九州!便往前走了兩步,微笑着説道:“小兄弟!你認識我表妹,咱們就是親戚,最起碼也是好朋友,對吧?我跟你領教幾招劍法,請你看看我在使用槍上,還有哪點不足!”嘴上這麼客氣的説着,下手可就夠狠夠辣的,掌中大槍“撲稜”一抖,使了一招怪蟒出,一尺二寸長的槍尖子,光華一閃,瞄準謝九月的咽喉就紮了過來。

離得太近了,謝九月還在聽他説着話,冷不丁的就來了這一槍,也就得説是風小菩薩呀,若換個別人,下場可想而知。

説時遲,那時快,只見謝九月身子往後一仰,槍尖子就從他鼻子尖上劃了過去。他嘴上還説呢:“好槍法!只是太損了點。”龍玉峯説道:“還有不足哇!再看看這一傢伙!”把大槍往回裏一,槍尖下壓“嗖嗖嗖”來了個金雞三點頭,連着又是三槍,直取謝九月的前小腹。

這槍來得太快了,不容謝九月有還手的機會,得他使出了就地十八滾。龍玉峯得了勢,哪裏肯饒?牙關一咬,雙腳急進,惡狠狠地槍緊刺。謝九月用腳尖勾住槍頭,想借上挑之勢站起身來。龍玉峯嘴角搐了一下“嘿”地一聲,使了一招烏龍擺尾,撥開了謝九月的腳,朝他小腹便扎。龍玉峯手中的大槍,使得猶如靈蛇一般,妙至毫巔,還是不給謝九月有還手的機會。

十三路絕户槍法,龍玉峯一氣哈成,連用三番,竟沒有殺掉敵手,他心裏可就有點發慌了,把牙關一咬,提起丹田真氣,發出了龍之聲。龍啓厚在一旁看得真切,兒子那裏久攻未果,使出了家傳絕學龍大法,手中大槍施展開天龍入海,算定那位黃衫少年難逃此招,便“哈哈”地狂笑起來。

周致一暗讚一聲:看來是武林人才輩出,奇葩累累呀!龍玉峯小小年紀,武功就如此了得,將來是無可限量啊!真給龍家爭臉了,就怪不得龍啓厚這等的開心啦!

謝九月見他一槍扎來,雙腳一夾,把烏龍槍夾了個結實,伸手出金龍聖劍,朝烏龍槍砍去,耳輪中就聽得“倉啷”一聲脆響,鋼打造的槍桿竟被砍成兩段。龍玉峯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倆手端着半截槍桿,二目發直,苶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沒動,如同木雕泥塑的一般。

事情變化得太突然啦,白麪瘟神龍啓厚也驚得直了眼,心裏還想着兒子一槍,把敵手扎個透心涼呢,也好讓周致一看看,我龍家槍法是何等的厲害,龍大法是多麼的霸氣!你就是見證人,後我登上武林至尊的寶座,試看天下,誰敢不服!

真是天不順人意呀,眨眼之間,龍啓厚的如意算盤,就隨着龍玉峯的慘敗而破碎。眼看着黃衫少年手持明晃晃的寶劍,壓在了龍玉峯的頸下,再想施以援手,早晚三了。龍啓厚不愧是老江湖了,閲歷深厚,高聲叫道:“好漢!刀下留人哪!”謝九月回頭看去,見喊話之人,還説得上有些面善,雙拳一抱,竟跪在地上,髁膝蓋當腳走,一步一個頭的過來了。

謝九月厲聲喝道:“你不必如此!沙場之上,抬腳不讓步,舉手不留情。似此等冥頑之徒,已然敗在小爺手下,一刀殺之尚有餘辜,你求情何來?”龍啓厚磕頭如搗蒜,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央告道:“壯士所言甚是!您是大仁大度,宅心仁厚,有好生之德,請壯士手下超生啊!饒犬子一條賤命,後您就是我龍家的大救星啦,您的再生之德,我龍家世代不敢相忘,哪怕是肝腦塗地,願為壯士效犬馬之勞!”嘴上説着,不停地磕着頭。

人家那麼大年紀,連磕頭帶作揖的,説了一車的好話,謝九月的心就軟了,把寶劍從龍玉峯的脖子上撤了回來,擺了擺手説道:“你起來吧,帶上他遠點走着,我還不想讓寶劍飲血呢。”白麪瘟神龍啓厚嘴裏千恩萬謝,龍玉峯也跪了下來,仰着臉看着謝九月,緩緩地磕了個頭,開口説道:“謝壯士俠肝義膽!饒在下一條賤命,後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哪怕是接到你一張三寸寬的紙條,我定當冒死前往!再會了!”謝九月朝龍家父子揮了揮手,就奔阿布陀走去。

大力聖僧阿布陀讓關天寶、雲姑娘收拾的也夠意思了,臉腫得像發麪包子,雙手拄着鋼仙鶴腿“哈哧哈哧”地大口息着,見謝九月手裏拎着寶劍走過來,便低下頭説道:“謝壯士不肯讓寶劍飲血,足見一片菩薩心腸。是老僧一時糊塗,衝撞了聖駕,還望聖駕仁慈則個,饒恕我二人這帶罪之身!”